她想,是不是要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给大家跳个舞或唱首歌——要知道舞蹈方面,翘楚是专业一直在教她,音乐也从小受爷爷的熏陶,但此时,骨子里仅存的那点尊严,不允许自己这么唐突。
缪缪以食指缠卷着鬓边一缕直发,默默将大房间环视一周,目光落在薇姐的脸上。
她小声问:“请问薇姐,这个房间,曾经可是休息室、更衣间,或者曾是dancer的练舞房?”
薇姐眨了眨眼,“不是,多年来一直作为员工的面试厅来用。现在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在走廊等等,我们需要讨论一下,过会通知你结果……”
“已经不用讨论了。”
缪缪扬了扬下巴,忽然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长型办公桌。
“大多生物的成熟期,在其三分之一以后的生命周期——”
那对黑眸中有着潺潺流水,她视若无人地凝视前方,平缓地说: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如果女人的平均年龄在75岁左右,24岁恰恰就是女人的最美成熟期,对夜帝来说,我这个女人,应当有着最大的优势才对。”
她走到办公桌边,没有站向薇姐或中年经理的任何一侧,而是径自走向二人之间,她面对一面墙的玻璃,轻轻将白衣外层解开,白色真丝薄纱,徐徐而落。
顷刻之间,披肩黑发如花簇般散开,可见玲珑纤腰,身姿曼妙。
她面对着正前方,缓缓说:
“白先生,初次见面,”
“……”
在场的人惊讶极了,女孩们瞠目结舌。
“刚才,我在楼下听说,有的男人,就喜欢卖纯的——”她凝视着镜子,剥了薄纱,只剩片缕蔽体,莞尔一笑:“我是缪缪,24岁,最美成熟期,处.女。”
薇姐也足够震惊,她甚至下意识地检查着镜子是否有裂痕。
正当薇姐hold不住整个场面,她忽然压住蓝牙耳机,几秒后,她看向缪缪,吞吐地说:“……三少问,你的脸,怎么伤到的,伤口有血迹,是不是在夜帝受伤了,怎么弄的?”
这才想起脸上的划伤,她稍稍侧头避开,“没什么,只顾着欣赏夜帝的美丽风景,忘记了凡是有甜美鸟儿歌唱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在嘶嘶地叫。”
薇姐皱了眉,她的语速太快,没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电脑屏幕里出现几个字:苔丝是个悲剧。
显然,薇姐看着电脑,她不知如何是好,仿佛任何人都难以参与进她与他的交流之中。
——幽暗之中……
隐蔽的雅间内,伫立着满满一屋子的黑衣保镖,迎面是一座透明的落地玻璃墙,玻璃的另一侧,是开阔明亮的面试大厅。
白色真皮沙发,面对着玻璃墙。
脆薄之隔,女孩为他剥掉薄纱。
眼眸生辉,如静川明波;身子瘦娇,若芝兰凝脂,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隔着一层玻璃墙,却恍如隔世。
她轻唤他,“白先生,初次见面。”
白家三少一身白色洋装,坐在真皮沙发上,恰恰与她对视,将红酒高脚杯递给黑龙,不由得轻笑起来。
“好一个……最美成熟期……”
这个场面出乎意料,连黑龙组的保镖们也不禁惊奇。
身为保镖首领的战黑龙,看多了更乱的场面,竟也一度怀疑,是不是镀膜玻璃出现了技术性问题?他倾身上前,犹豫地说:“三少,她注意到了,先离开这里吧?”
“黑龙,”朔夜压紧太阳穴,“她叫缪缪。”
“是,少爷,我派人去查。”
“不查了,缪斯,不是很好么?”
“是。”黑龙弓身低头垂眼,不曾直视一眼面前的男人,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来夜场应聘的女人,极少有用真名,签约时自会明了。
但是,三少刚才笑了。
那笑难得出自真心,连向来深沉宁静的口气,也夹带了一抹难掩的笑意。
朔夜在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起身往门外走,他笑着说:“我要了她。”
“……是。”沈蔷薇因为受了惊吓而扶住桌,话音刚落,蓝牙耳机传来茫音,她吐出一口长气,额间渗出层层细汗。刚才三少是什么口气?他在笑?他愤怒?他生气?
沈蔷薇怎么也没想到,三少在玻璃后面的事,会被眼前的女孩察觉到。
她责怪地看向缪缪,朝其他女孩摆了摆手:“强哥,你和她们出去,缪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