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芮儿妹妹吧?出落的这样好看。”我笑着说道。
“哪里及得上姐姐倾国之色,纵然离宫八年,也能让萧国二皇子惦念着。和欣姐姐大喜。”郗芮以扇掩口娇声笑着。
“和欣公主大喜。”不知从哪里冒出些花花绿绿的蝴蝶来,跟着郗芮附和道。
我稍稍皱了皱眉,难怪六师兄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尖酸刻薄,我还双手插腰问他:“我哪里尖酸、哪里刻薄了?”他摇了摇头严肃的对我说:“你哪里是女人了。”为了这句话,我怀着颗受伤的心研究了好些日子,我哪里不是女人了。直到六师兄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年龄适合叫女孩,或者女娃。”我方释怀了去。
我能破了师父布下的各种迷阵,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女孩为何无故作难与我一个久别近乎陌生之人?道观里的师兄弟们男儿气重,跟着师父都修了一副好胸怀,对我皆宠让有加。如今身陷女子阵,着实令我万分头疼。
正当我烦恼着要如何摆月兑这些花蝴蝶时,一声“王上,王后驾到——”响起,眼见得父王母后在一片姹紫嫣红的围绕下走了进来,我暗暗吐了口气,随着众人拜倒问安。
“都起来吧。”父王依然淡漠的声音,径直向御座走了去。
“妹妹一路可好?”太子郗世安紫袍玉带立在我面前笑问。
“劳太子哥哥挂心,一切都好。”我笑着答。
“溯约妹妹果然出落的沉鱼落雁。”二殿下郗正安生的高大伟岸些,声音洪亮。
我做娇羞状低了头“二哥哥说笑了。”
“都坐下说话吧。”太子妃道。
归座后我一一看去,八年前的小男孩们都出落的玉树临风,贵气十足,太子哥哥高贵沉稳、二殿下英武、四哥哥温润,小王爷们或风流或儒雅,我左右看了半日,最后得出结论是,这些人都不及我那六师兄的英俊潇洒、风姿卓越来的浑然天成,当然是在他很正经的时候。八年前的小姑娘们亦出落的千娇百媚、绿肥红瘦、各有千秋。我想想,有句话叫做同人不同命,同是天家的女儿,却没将我也养出这种优雅娇媚的风情来。
“今日为和欣接风,你们就不要拘着了。”父王指着一白玉樽道。
众人纷纷应了是。
“和欣姐姐,你们朝拾山很穷么?怎么不穿漂亮的衣服?”我低头见一只白女敕的小手拉着我腰间的墨玉青花环佩,这只小手来自一粉妆玉琢的女女圭女圭,她眨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瞅着我。我正要答话,却听父王道:“你不是给和欣备了衣服?”这话却是问王后的。
我急急起身跪下“父王莫错怪了母后,母后疼约儿,送了许多好看的衣服佩饰过来。”
父王垂着眼“哦?”
“父王一直嘱咐教导约儿要尊师重道,师父谢世不足三年,约儿尚在守孝之中,所以不敢穿着太过华丽。”我不卑不亢的回道。
“起来吧,难得你有孝心,你师父没白疼你。”父王用难得柔和的语气说道。
我谢恩起身抬头看到王后仍不动神色的微笑着,眼波流转中看了蓝孔雀郗芮一眼,只见她面色微怒,甚是有趣,我与她轻轻一笑便归了位。
几位皇子小王爷纷纷恭维着父王吃了几杯酒,父王便以拘束了我们为由携后及夫人、贵人们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嘱咐我要多向这些莺莺燕燕花蝴蝶学习宫廷礼仪,生怕我把脸丢到萧国去,我一一应着,心道,你都卖女求荣了,还有什么脸可丢。
果然君王一走大殿里便热闹了起来,顿时把酒言笑,莺声燕语蝶纷飞。
我执着青盏应付着真情假意来贺之人,四哥哥坐与我身旁道:“这些年,你倒是修了一颗能容人的大胸怀,这样才好,莫与她们计较。”
我说:“四哥哥莫不觉得我太轻狂了些?”
他微微一怔,随即难得的朗声大笑:“妹妹是有智慧的人。”
我执杯敬他:“四哥哥知我矣!”
其实他哪里知道,真正轻狂的人是我那风流倜傥的六师兄,他凭着他那绝世无双厚颜无耻的笑容,不仅迷倒了万千寡妇,也把千万敌人气到吐血。笑容,也是一把利器呢!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在殿外响起,大殿内立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声凝气目不转睛的盯向殿门,笛声空灵婉转,似某个寂静的深夜,沉暗的夜空突然绽放出七彩斑斓的烟花,然后瞬息消失归于永夜,繁华过后便是永恒的寂寞。又似静夜的荷塘里盛开的白莲,娉娉婷婷的立于清池之中,暗香浮动月黄昏,更映满一池星光。
纯净悠远的思念,刻骨铭心的相思尽在其中。
我只听得入神,连郗宥安与我说话都未听的分明,随着低声移近,殿门口出现一抹紫色的身影,透过重重灯影,我看清了她的容貌——国色芳华。倾倒众生的绝色容颜,高贵清华的气质“好一个风华绝代,占尽风流的紫萝,天下人不诚欺我矣!”我感叹道。
“紫萝来迟了,轻奏一曲,以此谢罪。”她樱唇微启,音如黄鹂,轻轻施了一礼,亦是万千风情。
我心下暗忖,如此天上地下难寻的绝代佳人都入不了萧钦的眼,难不曾那萧钦是个断袖?他点名要我和亲,是因为我是西凌国最不得宠的公主,他也好向天下人交代,不至于糟蹋了紫萝这样的佳人。这这这让我情何以堪啊,苍天啊你不能这般不分是非、不辨忠奸我正在心里大骂晴天老大爷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清丽如水的声音“紫萝见过和欣公主,贺公主大喜。”
我起身回了一礼道:“听得郡主一曲,才知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了,如此妙音,方不负了这良辰美景。”
她浅笑说:“公主过誉。”
“紫萝姐姐的笛声越发有情了。”郗宥安道。
“四殿下谬赞。”紫萝说完便被太子妃唤了过去。
“同是天家的女儿,让我实在汗颜呢!”我望着紫萝娉婷袅袅的背影感叹道。
“若论容貌气质。紫萝姐姐在列国女儿中也算翘楚,她自来高傲,目下无尘,如今也失意了一回。”身边的清华郡主缓缓的说道。我回头看这清华郡主,见她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说:“紫萝姐姐自有她高傲的资本,只是若说失意,天家王族的女儿又有几个能顺意呢?”
清华郡主闻言怔了怔,颇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眼转头欣赏殿内的歌舞去了。
酒过三巡,歌尽舞低人尽兴,曲终人散去。欢到尽时,到底是真高兴呢,还是更寂寞呢,个中滋味只自知罢了。
锦纹备了醒酒汤给我,我说哪里用得着,在山里时最不缺的就是酒,临风待月执壶豪饮,这酒量怕是不比那些男儿差的。
泡了热汤浴,散了头发,换了身白色寝衣,让锦纹搬了软榻出来,明月皎皎,斑驳的竹影在宫墙上摇曳,一如当年夜,却再也回不到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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