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微红,握上那块玉佩手心一片温热,“这玉佩对夫君来说太特殊了,妾身不能收……”
他圈上我的手,“听话。”说罢,起身穿衣服去了。
我拭了拭眼角的泪,起身走到那大红喜服前说:“妾身为夫君更衣。”
他看了眼那身衣服,沉思了一下说:“你将我那件新做的紫色降龙袍找出来,再用金冠束发便可以了。”
“这……”我踌躇道。
他眼神冷了冷,我心思回转了一番,转身为他找衣服去了。想来,这陈家真是将萧钦惹恼了,陈家这次立了大功,得意几分不是不可以,却也忘了形,纵然萧钦当下需要陈家的势力,却也不是非陈家不可,那陈家却又不明白,天下人看我笑话的同时,怎又不是看萧钦与太子府的笑话呢?
大殿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萧帝因身子不济没有过来,只派常公公来传了句话,而萧后之位至今空缺,这帝王不来,众人心底便多了些猜测。我穿的甚为隆重,带着浅笑与那些王公侯府的夫人小姐们寒暄着,大抵是因了上次结伴来羞辱我被萧钦作难一事私下里传开,众人对我皆小心翼翼的恭维着,我在心里苦笑道,在萧国,我果真只能依靠着萧钦的恩宠来生活。
我回头对佩兰说:“今日怎么没看到珞儿。”
佩兰在人群中张望了一番说:“是哦!还有繁缕,婢子打起床以后便再没看到她。”
我心下想着,璎珞向来不喜欢那红英郡主,以她的性格不过来也是有的,繁缕到底是萧钦的人,我也管不了太多。
不时,外边的鞭炮声响起,我心中泛起浓浓的酸意,轻轻将手缩在袖子里握了拳,脸上少不得要做出一副端庄欢喜的表情来。萧钦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紫袍金冠的他,更显得高贵章华,脸上虽带着浅笑,可素日的那份冷峻还是不减分毫,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显然,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他稍稍转目向我看来,四目交错,我心中那份隐约的疼痛乍然清晰起来,我艰难的给了他一个微笑,微微垂下了眼去……
红绸的另一头是蒙着红盖头的红英郡主,亦步亦趋的跟在萧钦身后,喜娘的声音像利剑一样一道道化在我的心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他牵着那个女子离去的背影在我视线中渐渐消失,这个男人,从此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丈夫。他是萧国的太子,未来的君王,他有后苑佳丽无数,这些我一直知道,却还是这般的难过……
戏台上淡妆浓抹的花旦舞着青衣水袖,唱词婉转……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高大的山水屏风将男女隔了开来,这边女子们凝神听戏,彷入了丽娘之境,只闻得那厢杯盏相交间,尽是男儿们的壮志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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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那,夏雨过、秋风起,等得那,长空雁叫断肠声。——越剧《陆游与唐婉》很喜欢的唱词,与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