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这天是愈发燥热了,让人慵懒得只想终日躺在床上不动。时至晌午我一梦苏醒,犹记得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姬发起身欲出门行猎,临走还交代我安心待在家中等他回来不可乱跑。
醒来整个身子恍如浸在火炉里,除了执扇轻摇,酷暑无计可消。我下榻也不更衣,只在亵衣外头披件轻薄的纱衣,喝了杯昨夜煮好的清火凉茶,微微祛除体内热气,百无聊赖地又爬回榻上。
辗转反侧没等回姬发,一个人着实是闷坏了,我探身取了床头的竹毫,蘸着杯中清水在泥墙上作画。笔锋游走落下水迹,勾勒出我画的花鸟鱼虫,再渐次被风干消退。如是有了消遣,意念专注也就不觉得热了。
“还没起来呢?”屋门推开随后便是姬发故作惊奇谑笑,“你可真够懒的!”
“大热的天起来也没什么可做的。”我仍旧呈“一”字趴着,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信笔墙面答得漫不经心,“不如赖着喽!”
“你在做什么?”余光里他把弓箭挂回墙上便坐来床头,俯将我亲昵环住,瞅着我墙上的杰作问道,“画画儿呢?”
“对啊。”我颇有成就感地拿笔端指着刚画完的荷花求他赏析,“你看我画得好不好看?”
“好看,就是光画花花草草的多没意思啊?”他亦表现得饶有兴致来满足我,“不如你画个人出来?”
“那好,我就画个你!”说画便画,我不假思索就沾湿毫毛画下一张人脸,画时心里直在偷乐,“你看,这是你的眼睛……这是嘴巴……大功告成!像不像你?”
“像……”他轻声答,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飘出,闷闷地透出点三心二意的味道。
“像?!”我霎时皱眉,那双眼睛比针眼小,嘴比碗口大,我可是故意画成个丑八怪来取笑他的,他居然还说像?!
当我诧异回头,瞧见他视线根本不在画上,而在……
“喂,你眼睛在看哪里啊!”
被我气咻咻地一吼,他瞬时尴尬收回我背上的目光,木然地遮遮掩掩:“没有啊……”
我不乐意地撅嘴嘟哝,哀怨他心不在焉:“人家在和你说话,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你啊。”他立刻凑来耳边哄我,“你画什么都好看,你最好看了。”
“看你前言不搭后语的……”我被他软语呢哝吹得好似飘上云端,闪开脖子想躲他,不料缩时肩上的纱衣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臂被他眼神逮个正着!
气氛突然像是凝固住了,我惶然盯着他看,他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肩和锁骨看,看着看着我被一小声响给逗笑了。
“姬发,我刚听到……”我坏坏地勾起嘴角,眼神挑衅,“听到你好像干咽了口唾沫?”
“我说你就不能假装没听到么?”他窘极了,强迫自己移走目光,心虚解嘲,“真是的……”
“干吗?好端端的咽什么唾沫?”我才不轻易饶了他,明知故问打趣说,“难道你饿了?馋了?”
“有这么诱人的东西放在眼前,怎么能不馋?”我被我弦外之音撩拨得心痒难当,在我背上的那只手也彻底没了束缚,“你说是不是?”
“别毛手毛脚的好不好?”虽然我喜欢他给的暧昧,但起初还强撑矜持地数落他,“一点规矩没有!”
“我偏不!”他倔强的嘴唇从侧脸吻至耳垂,话儿越来越软,“妲己,我现在想要……”
我听懂了却有些为难:“可现在是白天啊……”
“有什么关系?”他说着已强势覆压我后背,似要压下我一切拒绝的可能,“这树林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做什么有谁会管?”
“可是……”嘴上还在死撑,底气却已经明显弱了,的反常亦不由自主泄露了心事,那真像是一种暗示,暗示此刻欲火焚身的远不止他一人。
他湿热的气息轻拂我脸,像是在我身体里点燃了一团火,而他的唇舌带着那团火燃烧我的耳根和脖颈,顺着一路滑下去。我仰起头,也尽力抬起下巴,那支竹毫早不知被我丢去哪里,我空落的右手无所适从,只能向后伸去反绕住他的后脑,任由缠绵的惬意感把我淹没。
他自然不再满足于享受我那小半个香肩,随吻过境万象更新,纱衣在点滴下移,直到被他手剥落了去,我的后背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这数月夫妻情分,想也习惯了彼此身体上的亲密,所以我试着用双手慢慢托起身子,最好的配合,便是顺从于他的指引。当他把两手扶我腰侧稳住我随时可能月兑逃的身子,我知随之而来必又是一场惊涛骇浪。
只是这场风浪也不晓得是多久才平息的,他终于酣畅尽兴,竟犹如虚月兑般地趴在我背上,把我的肩膀当枕头还伴着吁吁喘气。喘够了又似意犹未尽地在我背上肆意亲吻,弄得我好痒。可我累坏了恹恹欲睡,也就懒得管他,随他高兴好了。
眼迷离阖上想与他共赴梦乡,意识消散之前犹记着心头的小小怨念,他先我一步入梦估计是听不到了——
笨蛋啊!你真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现在你是舒坦了,可你害我们错过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