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乔扭动双手,却如何也挣不开绳索,四下环顾,心知大势已去,便索性放弃了挣扎。他抬起头,直视凉王。“如今被擒,我甘愿认输,可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明明你已经相信了韩子期为主谋,为何又会查到我身上,我在哪里出了破绽?”
凉王双眉一展,抬起下颌俯视殷乔,“你不该派人刺杀皇帝。”
殷乔听闻这话,眼中疑惑似乎更深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崔护,眸中似有冰刃射出,可崔护却只摇头,月兑口道:“我没有派人刺杀。”
这二人一番对话搞得季瑾也有些迷茫,但恐是计,便轻哼一声,将眼中疑惑掩去,又恢复方才冷峻之态,继续说下去。
“除此之外,我还碰巧偶然发现了殷将军也有养信鸽的爱好。还有,你竟如此推崇韩子期的书法,收集了他平日的书信当做字帖临摹,而像崔护这般敢起兵谋反之人,却只因被我请去喝茶就变得唯唯诺诺,连背都挺不直了,岂不是很可疑?崔尚书,你的戏演得过头了。”
殷乔听闻此言,竟冷笑了起来。他果然还是轻敌了凉王,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本王已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现在,该由你来回答问题了。”季瑾话刚出口,却见一道白光从门外袭来,直刺入眼中。她忙用手挡去。再睁开眼时,身前殷乔已倒地,而他勃颈上则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死了。
几乎同一时间,数十条黑影如飞鸟一般从四周门窗跃入,冷风寒刃直逼殿中几人,殿中顿时涨满冷冽杀意。
韩子期和卓涧皆是一凛,以最快的速度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身上刀剑齐出,对向黑衣人冲面而来的咄咄杀意。刀剑甫一相接,二人便已意识到对手的狠辣戾气以及绝不下于他们的实力。
挥剑勉强挡去迎面袭来的一刀,季瑾心思一凛目光扫向崔护。
此时崔护眼中精光暴涨,看向黑衣人的视线惊异中辨不清是恐惧还是期盼。不过可以看得出他认得这些人。
季瑾拔剑夺向崔护之际,一道细微流火飞过,墨色羽刃划破气流以疾利之势指向崔护心口而去。
季瑾一惊,短剑月兑手飞出,直挡向羽刃,她还有问题要问崔护,绝不能让他像殷乔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锋刃相交间,薄如蝉翼的羽刃偏离了方向,顶入崔护身旁的鎏金石柱中。
好个杀人灭口!季瑾眉峰聚起,心思急转,难道崔殷之后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
在第二次羽刃到达崔护心口之前季瑾将手中柳叶镖飞出,携疾致气劲与羽刃相碰于半空,同时跃至崔护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不料那羽刃竟将柳叶镖生生弹开,不减其势地在季瑾不及反应之际没入她右臂,同时一声阴森诡异的笑声钻入她耳中,让她心中不禁漫起森冷寒意。
这种阴惨诡异之感,竟是似曾相识。
季瑾抬眼看向那黑衣蒙面人,他眼中并无半分色彩,一片暗色似无底深渊般吞噬了周遭一切亮色,苍白晦暗如溺死的人一般不见半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