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季瑾刚从朝中归来,便听传侍说有位衣着华贵的公子求见她。季瑾步入偏厅,见到了一身银白锻衣的英俊公子。竟是白灏。
“白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所为何事?”季瑾用笑意掩住了心中的情绪,扬手示意白灏请坐。
“白灏此番前来,只身一人不想引人耳目,王爷亦不必以大礼相待。此事说来也不大,不过是宫中侍女偷了在下一块玉佩,逃了出来。在下又实在对那块玉佩爱得紧,便命人追查。手下查到那宫女逃到了季国,又不知因何阴差阳错被抓进了王府的大牢。在下今日来便是向问问王爷不知这宫女所犯之罪是否要紧,可否做个人人情把她交给在下处理?”
“哦?昨日好像确实抓进来一个女人。不知是不是白王所说之人,白王便随侍卫去看看,若是她,这个人情季凉自是一定会给的。”季瑾心中思虑万千,笑得却很随意,言语间有种老友叙旧的轻巧感。
“不过一个犯人而已,可别因她伤了季白两国的和气。白王你说是么?”季瑾给白灏递去一杯茶,同时递过去的还有她那看似不经意却饱含探究的眼神。
“哈哈,那是自然。”白灏爽朗一笑,接过茶,一饮而尽,“王爷这个人情,白灏记下了,多谢。”
看着白灏将雪遥带走后,季瑾叫来了陌檀。
“白灏刚才来过了,他带走了雪遥,却没提凤眼。也许白国已经有了和祗岩合作的意向,不过却还并不想明里与季国翻脸。之前的推测,并无差错。如今白国恐怕是想要脚踏两只船,颜夕处又已失控,这样的形势下,季国该如何处之?”季瑾向陌檀问道。
“明里与之,暗中防之,静观其变,蓄势待发。只是,白国已经不能轻易信任了。”陌檀答道。
“嗯。”季瑾会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陌檀的肩膀,“走,陪我去送凤眼上路,我说过会给他个痛快的。七日之限也快到了。”
陌檀没有说话,只是默许地点点头,快步跟上了季瑾。刚才她眼中的锐利有些刺眼,让他感到陌生。这般果断的杀伐决策,多了冷静狠绝,少了优柔寡断,她越来越像一个帝王的样子了。
只是,他心中莫名缭绕起一种感觉,像是丢了什么,一种所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如烟似雾。
似乎有什么东西渐行渐远了。
已经是第五天了。
连亦弦自己都觉得挺奇怪,他在这地方苟延残喘了这么久,竟然还活着。周身的疼痛似乎都已经习惯到麻木了,手脚的知觉也渐渐消散了去。他很希望能昏过去一下,却偏偏脑子清醒得要命,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即将在这个地方一点一点地腐化烂掉。
亦弦睁开眼的时候,季瑾已经走到了牢门前,陌檀随在她身后。她手里提着一壶酒,打开了铁门,走到亦弦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