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这女人倒真有两把刷子,连**香都没能撬开她的嘴,刚刚用过刑,昏了过去,怎么也泼不醒。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可能在耍诈了。”呼兰印接过酒杯,向杯中瞥了一眼,却没喝,又放在了桌子上。他向来不随便饮陌生人拿来的酒,即便眼前这人现在能算得上是半个盟友,但人心难料,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原来是这样。”陌檀敛眸沉思片刻,眸光微转,“颜某听说叶护这里有些刑具,不如让颜某试试。毕竟我曾和她相处过一些时日,对这人的弱点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坠子是丢于颜某之手,在下也着实着急。若能快些集齐两颗坠子,便能尽快踏平季国了。”
呼兰印打量着颜公子,思索片刻,心想这人是颜王派来的,既然和祗岩目的相同,都是想得到坠子的下落,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让他去试试也好,自己审了半夜着实是疲了,正好也可以得空先睡一会儿,蓄足了劲儿再接着拷问。
呼兰印带着陌檀进了大牢,自己则回到了牢外的接待室打算小睡一会儿。不过,他在走之前却没忘了把牢门上了两把铁锁,连着陌檀也锁在了牢里。这样,他就能放心地去睡一会儿了。
昏迷中的季瑾在一片眩晕和迷糊中感觉有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抚过她的脸,又轻轻捋顺她散乱的头发,然后解开了锁扣把她轻轻抱下了铁架。
她的身体似乎接触到了一团软和的草垫,很软很暖和。可是任她再怎么使劲想睁开眼醒过来,眼皮却沉得像是黏在了一起,怎么也醒不过来。
忽然身上一阵刺啦啦的疼把季瑾猛地从梦中抽离出来。她睁开眼,竟然真的看到了梦中的人,陌檀。
他双手抱肩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水盆。他眼中,是一片她及不熟悉的神色,纤尘不染,却显得有些凉薄,眸底的凉意中似乎透出一种悠然长存却难以靠近的遥远。
她竟在那双熟悉眼眸中读出了一种叫做距离的东西。
季瑾舌忝了舌忝嘴唇,是咸的。原来刚才泼的是盐水。难怪现在身上有种像火烧一般撕扯着的疼。她向下一看,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软和的草垫,她现在正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双手向后被捆在一截粗长的铁桩上,头发依然散乱在胸前。
原来,刚才只是梦。
可是,陌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淡淡的,可脸上的表情却让她感到很陌生,他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冷漠得近乎冰凉,依旧不染尘埃,却是高山雪水般难以攀附的清寒冷粹。
季瑾心中又漫起了万千疑问,混杂着些微忐忑不安。
“那颗坠子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告诉我。毕竟我们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只要你说出了坠子的下落,我可以请求大汗留你一命。”陌檀语声清冽中透着疏离。
没想到陌檀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季瑾蹙眉,压下心头翻涌着的千言万语,只抬眼看了看四周。
没有别人,也没有暗中监视的人,这牢中只有他们两人。陌檀刚才的话不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季瑾用左手狠狠掐了一下右手。
疼。不是梦。
难道他真的不是来帮她的?季瑾有些糊涂了,而这糊涂中又混杂着些愈发沉重的忐忑,心头渐渐焦灼了起来。
“陌檀,你是来帮我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很小。她很期待听到心中的那个答案,却又很害怕他会给她相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