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安艺婉对着电话咆哮:“什么?于坚被冷少群带走了!”她是笑醒的,从梦里到睁开眼睛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赢定了。
这会儿,她咬着手指,发狠似的在屋子里来回晃:“黎云末,你TMD做什么吃的啊,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有多重要吗?两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盼回来,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嚣张,也正在我眼前消亡,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居然?居然?”艺婉歇斯底里,栗色发丝纷乱如鬼。
“亲爱的,你听我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冷少群会插手啊!都怪我大意!”电话那端的黎云末满是沮丧,他爱极了艺婉的猖狂,享受着她的操纵,也怕极了她哪怕一丝的不满。
“看来,他对那小蹄子,是动真格的了。”艺婉冷哼:“秦南生,控制住了吗?他是最后一道锁链了!”
“亲爱的,对不起,我们寻了一夜,没见他的踪影。”黎云末只差在电话里抽自己了。
“什么?!”艺婉的躯体瞬间冰冷,她心底迅速转圈:“秦伯伯,不会出卖我的。他对我那般爱护,他若是想,两年前就做了,不对,他也极疼艺如。她不敢往下想了,匆匆挂断电话:
“你在会所等我,我半小时候到。”
艺婉快速理妆完毕,提起包往楼下奔,一楼拱门处,迎上了促膝长谈整夜后眼里布满血丝却是神采奕奕的安柏年与秦南生。“秦伯伯?您怎么会在这里?”艺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仿佛预见到生命的终结。
“艺婉啊,这么早就要出去?先吃饭啊,看你又瘦了,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秦南生不无怜惜地对她说。
“我知道,秦伯伯。您也是。”精明如艺婉,此时却全然模不透他的心思,不由心里暗骂: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艺婉啊。”秦南生抚过她的肩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两年前,艺如私挪公款的事情,是我一手操纵的。本意是想护你,其实,现在想想,破坏你们姊妹的感情,实则是害了你啊。姊妹情,是世间最难得的情谊了,你得好好把握。以后,我不能在公司辅助你了,你要多向几个前辈学习啊,好好替你Daidi分忧,他身体也不好?”
安柏年接口道:“老兄啊,你得更注意自己的身体。”
安逸婉却是痴了,愣愣地死盯住秦南生一开一合的嘴,苦的、甜的、辣的、酸的、咸的?万千种滋味,一股脑的袭上心头,她满怀不解:“秦伯伯,我不懂?”
“孩子,你不用懂。我疼你,就像疼玉儿。玉儿还小,我进去,少不了三年五载,这期间,你多照料她。”
“秦伯伯,我?”安逸婉的泪刷地流下来,她实在搞不清,这事件的转乘起合。清晨,她以为自己完了;这会儿,她却莫名其妙地拥有了一个救世主。她傻傻地望着走向喷泉旁警车的秦南生,听着刚刚下楼的苏碧然极力压抑的抽泣声,突然觉得,清晨的阳光,也有夏日的忧伤。是的,忧伤,她安艺婉体味到了它的所在。
黎云末望见安艺婉毫无血色的脸,当即拥住她,满含歉意:“对不起,艺婉。不要怕,即使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担着,坐牢,我替你去。”
艺婉抬头望向他,哀哀欲绝:“我不是很坏吗?我处处视自己的妹妹为眼中钉,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能够恬不知耻地拥有你们的护佑呢?”
“怎么了,艺婉?”自以为是的艺婉数落自己的伤疤,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秦南生,替我挡下了所有的过错。他对Daidi说,两年前的事情,是他一手所为。半路,我拦住警车,问他为什么。他说?哈哈哈?”艺婉哑然失笑,眼里却是噙了泪:“他说,他答应妈咪要好好保护我。妈咪?云末,为什么在我近乎忘记伤痛的时候,它总是寻上我,给我致命的一击?我的疯妈妈,居然救了我?”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用力捶打黎云末:“安艺如,我跟你誓不两立,你夺走了Daidi的爱,又使得一个护佑我的人离开。云末,两年前,你应该撞死她,你为什么收手,为什么?”
“是,是,我错了?婉儿,你不要吓我?”黎云末紧紧抱住艺婉安抚道。
有些怨恨,日积月累,便生成毒瘤,困在体内,使人心痛难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