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祥云客栈内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一间房还隐约闪着烛光,院子里大树的影子投在门窗上,微微摆动。舒虺璩丣
房间内,沈桐坐在小桌旁,右手握着先前只剩残茶的杯子,手指骨节间泛着白,看样子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花未跪在他面前,虽然脸色犹自苍白,微微喘着气,却还是事不关己样的沉默。她月复痛那阵刚刚过去,其实现在还是虚弱得很。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两人都很不好受。
最终花未鼓起勇气开口道:“师父,请您回去,万鬼林之行凶险之极,请您不要冒险,师父,徒儿求求您了,请您回神医谷吧!”一番话说完,花未就急急喘着气。她心里很怕沈桐不再承认她,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再没有了回转余地,可是她怕连师徒间的情分都不再有。曾今亲密的两人变得这样陌生,沈桐却仍然愿意为了她出生入死。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沈桐把玩着那只简单的杯子,淡淡说道:“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你若还当我是师父,就回我师弟那里吧。”
花未从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此时不愿听从他,却也只是固执地跪着,半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从刚刚花未进门,沈桐就感觉花未恐怕身体不太好,只是一直强自克制着自己不去问她。可是看到她跪在地上的身影甚至都忍不住摇摇欲坠时,终于忍不住拉她起来,将手搭上她的腕脉。
花未顺从地微微挺直脊背方便他动作,不待沈桐开口询问,就道:“林师叔给我吃了一颗朱果,他说那颗朱果不光能减轻疼痛还能延缓‘缠绵’近一年时间。”当然,林嵬当时还说了一句,便宜你了。
沈桐不置可否地道:“朱果确实是好东西。”
花未吃不准他的意思,虽然知道这么说他一定会生气,却还是低声哀求道:“师父,徒儿还有一年可以活,实在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师父,求您了,回去吧。”
沈桐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生气,仍是语声淡淡:“你今日就在这儿休息吧。”
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花未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浓浓夜色中,久久都未收回视线。
沈桐原想去段无情房里凑合一晚,后又突然改了主意。他模到客栈酒窖随手拿了一坛子酒,就坐在院子中,不声不响地喝起了酒。
天色十分黯淡,月亮躲在云层里不露脸,但是漫天星子闪闪亮亮也是十分好看。
沈桐以为自己会想很多,没想到什么都没想。
天边泛起鱼肚白,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房间去前庭吃早饭。沈桐去段无情那里把他吵醒,段无情开门的时候闻到他身上露水的气息,惊讶地问道:“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沈桐知道这种话没必要回答,两人就又去叫了陆简一起去吃了早饭。
早饭以后,沈桐折身回了自己房间。花未刚刚洗漱好,小二也按着沈桐的吩咐将早点送上来了。
花未叫了声“师父”之后,二人间又是沉默。直到花未潦草地吃了早饭,这沉默才算被打破。
花未一开口还是固执地请求他离开,沈桐头疼不已,松快的心情一扫而空。花未从未违抗他,就连离开神医岛那回也是在自己默许的情况之下,恐怕只要他真的开口让她留下,她也不会有半句违拗之言。可是如今竟如此固执。
沈桐按按额角,只觉毫无办法。一个冲动之下说道:“你也跟着吧,要我回去之事再不必提。”
花未愣了下,然后开心地笑了。她没想到师父会同意自己随在他们身后,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跟着他们,但是得到师父的首肯,心里还是觉得很开心。
沈桐话一出口心里就后悔至极,先不说万鬼林凶险莫测,单单是这一路如何与花未相处就已经让他很是头疼。但是说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
心里一阵烦躁,他转身向外走去,丢下一句:“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花未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师父也是知道的。师父这是恼怒了,花未竟然苦中作乐地一笑。
她是一点也不愿意师父涉险的,但是师父执意如此,她根本没有办法。就算一再冒着惹怒师父的危险再三求告,师父也绝不会改变心意,她了解师父的性子。
她离开王府的时候留了封书信,此番如果死了最好,师父也不用再去冒险。如果侥幸能够活下来,她也不会再回王府了。她想要留在师父身边,无论是以什么身份都无所谓,能继续做师父的徒儿再好不过,如果不行,做个丫鬟也很好。
可是如果一切安定下来,最有可能发生的是她再也进不了神医岛。
如此一想,花未更是希望自己能不着痕迹得死在路上,这样就不会活着等待那样痛苦的时刻到来。
当初为什么会跟一个仅相处了几天的晋王离开神医岛呢?到底是为什么?是对他情根深种,还是向往外面繁华的生活?她简直不能理解做下那个决定的自己。
每次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烦躁不堪,暴虐的情绪在胸腔里肆虐。她须得极力控制自己,才能克制住翻腾的破坏欲,尽管她根本搞不清楚想伤害的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每次这样的情绪过后她都会月兑力一样的疲惫。
汗珠从脸上滑落,像是苦涩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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