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百里成夺回她手中宝剑。“小师父怎么能这么傻?世上只要有毒!就有能解毒的药!”他眼眶红润,似比她更痛苦。
亦染傻了眼。
心中暗讨。这个呆子!虽说身体痛是真的,但行走丛林的她比男儿更为坚韧,还不至于因这点痛苦真的要死要活。她适才夸张的举动完全是为了做戏给太子看,死活向太子讨要个说法!
可倒好,人家太子还没反应他百里成却已入了戏。
眼看闵少卿面色多有犹豫,亦染再下一局,双膝跪倒在闵少卿面前。“百里成的意思我都理解,可是这疼痛实在让人生不如死,请太子刺死!”
桃花眼紧紧睨着她。
“若太子不肯动手,就让我自己撞死,太子和皇上的恩情,狐冲来日再报!”说着赤色的双眸紧盯着太子身后的红漆柱,银牙一咬,绕过身旁的人奋力扑向柱子。
岂料她的动作快,身后的大手更快,闪电般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拖回到榻旁。
“袁狐冲你这样自寻短见难道不怕死不瞑目?”
嘎?骨节分明的大手隔着锦袍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猛地抬头看去,闵少卿凉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亦染心中一震,痛苦地闭上双眼。“怕又能怎样,狐冲自知身份卑微,又在秦王麾下,正如太子所说,少了不少多了不多。”
太子并不知这是小女子的以退为进之计,面色反而泛起微微动容。“不可妄自菲薄,你对苗军还是很重要的,否则……”漂亮的唇犹豫了片刻,面色不甚自然地发出一个低音,亦染只觉几分麻痒入耳,听闵少卿极认真道:“否则那日,本太子也不会连夜派人将你捉回。”
亦染心中不禁一笑,装装样子还是有好处。
“是啊是啊。”百里成似乎抹了一把眼睛里不小心掉落的某种液体:“小师父是太子要的人。”
瞬间,亦染的脸灼烧起来。
明知百里成的意思是她是太子要的人才,却还是无可救药地心跳加速。
缓了缓,她扶着红柱起身,回望闵少卿,故作受宠若惊。“是吗?”
闵少卿脸上也有别扭之色,转瞬即逝,却郑重道:“不消几日,本太子便要查明真相。”
百里成眼睛一亮:“少卿,正是何妙波那日让狐冲洗手帕……”
“沾过手帕的何止袁狐冲一人,凡事需要证据。”闵少卿一声断喝。彻查已是他的底线,是不是妙波还不一定,他相信妙波是清白的。
他时时透着霸道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袁狐冲身上,他正捂住胸口坐回到榻上。
从未见过像这样瘦弱的男子,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坏。
桃花目望地出神。
直到百里成唤他离去,他才清醒。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久久萦绕心间。
二人离开袁狐冲房间,行在亭台水榭中。驿馆的月光如水,天空星河璀璨。
“慢点走哇啊少卿。”
“就说不要夜夜挥霍无度,未老先衰怪得了谁!”闵少卿打了个呵欠,不耐地停下脚步。
“咳,兄弟只是不适应这中原的平坦地形。”星空下,百里成一路小跑追赶而来。“说说看嘛,太子果真要彻查袁狐冲中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