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为什么不去!”亦染倔强一笑。“倒要看看闵少卿如何处置他自己女人!”娇小的身躯先他一步跨出大厅。
他如今的身份可还是闵少卿的属下,作为苗军领袖,闵少卿若有一丝一毫偏袒何妙波,那么,她也有办法让闵少卿抬不起头。走着瞧。是你要查下毒真凶,既然查咱就查个清楚明白。让所有人明白,她这毒中得冤枉!
路上,百里成和亦染并肩而行,两人穿过数重长廊,立于太子下榻的殿前。
所谓地位决定生活品质,这座位于唐宫专门接待贵客区的偏殿,仿佛唐公专门为喜好排场奢华的闵少卿所建。
金色琉璃瓦下的朱红层楼构造别具一格,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美轮美奂。
亦染并不陌生地推开两扇门,眼前幽静开阔,远远望见主堂配殿,以游廊相连,围成方整的庭院,庭院中银蓝色的海仙花层层簇簇,散发出几许幻异。
主堂四扇底端绘有青黄花纹的槅扇敞开,依稀可见几抹华服身影或坐或站。
亦染先一步跨入堂内,视线猛地一暗。阳光透过槅扇的缝隙播散进来。
主堂里面比想象中更为宽敞屏风古器皆为上品,桌面与案几上纤尘不染。
她向四方一扫。呵,来人还真不少。苗锡腰间别着双刀翘腿坐于凳上,漫不经心地审视自己的一双玉手。他身旁,何尽彪与何四两人一坐一站,面色难看,如丧考妣。
门口的位置,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端坐在椅子上,一只经年的木箱放在身旁的桌几上。整个室中,最耀眼的便是正中央负手而立的藕粉袍男子,与其说是袍子,倒不如说是一层藕粉色轻纱,带着金线宽边,以一条腰带扎在白色缎袍外面。
亦染惊艳了一瞬。
因为男子正是闵少卿,那轻纱缎袍显得妖孽的面容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她脚步还未站定就听一个恶毒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宁静。“太子,这袁狐冲平日不守时也就罢了,可今天他居然姗姗来迟,真是胆大妄为!”
刚到便被何四当众奚落,亦然心中愤然,然面上仍优雅一笑。“狐冲接到通知便闪电般赶来,一刻不敢耽误。何公子倒说说,这样也无法得到谅解?”
“这……”何四两片香肠唇止不住颤抖。许久才结结巴巴道:“他……他真中毒还是假中毒,我们可不清楚。”
亦染双目圆睁,愤恨地咬牙。
刚要开口,却见何尽彪站起,接着道:“没错!太子,这袁狐冲分明假中毒真诬陷。三妹妹最无辜。”
无辜你女乃女乃个嘴儿!亦染心中咒骂,面上笑容依旧,扬起下巴道。“太子把狐冲叫来该不会听何家这两人教训的吧。”
何家两人对视一眼。何四一只粗短手指又只想袁狐冲,嘴巴大张。“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太子说……”
“好了——”悠长的低音充斥着不耐,突然打断何四。
众人望去,只见闵少卿绷紧好看的脸,威严地向门口的老头摆了下手,目光瞥一眼亦染。“王神医,赶紧给她号脉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