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就吃着点吧,您已经足足一天未进食了。”大太监拎着食盒跪在一侧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端敏停了手中的木鱼,将佛珠置于案上,转过身子看向大太监,“德万,你不该出宫,若给皇上知道,不知该怎么罚你!”
大太监努了努嘴,本想实话实说,可回神一想,娘娘与皇上的关系如今如此僵化,怕是说了娘娘也不肯接受,索性闭上嘴巴。
“德万,你回宫去吧!”端敏叹了口气,双手合在胸前。
“娘娘,王爷王妃吉人自有天相,自会无事的!”
端敏闻言身子不经意的一抖,随后眉头垂了下来,“德万,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那悬崖有万丈之深,掉下去怕是尸骨无存吧!”端敏的声音哽咽了,“十五年来,我也不知牧儿过得是什么生活,如今娶了妻,宁儿却因为我的缘故掉下山崖,我不料牧儿也追了下去,你知,我这心如同放在刀刃上绞过千万番一般,我疼!德万,你说为何死的不是我,不是我!”
端敏大恸,身子伏倒在地痛哭起来,手不断捶打着地板,稍许整洁的地板便沾了些零零落落的血迹。大太监心中也是难受,可又不知如何安慰主子,只能随着她落泪,他们都不曾察觉,一抹明黄的身影一直在墙角处静静地注视着他们,那目光有痛,有痴,有怨,也有悔。
崖底,已近黄昏。
辛伊扶着姬楚牧在岸边行走着,估模时间,他们已经在这崖底待了快一天了,得想法子快些出去,不然姬楚牧的伤是承受不住的拖延的。
“辛伊,扶本王坐下。”
姬楚牧的声音从辛伊耳边传来,辛伊以为弄疼了他,忙不迭扶着他坐下。却见他额头渗出一层汗,不由举起手朝他额头抹去,却在触及的时候吃了惊,姬楚牧的额头滚烫无比,定是背上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辛伊大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姬楚牧别过脸去,沉沉道,“手拿开!”
辛伊一愣,怎么无缘无故沉了脸,莫非是自己弄得他不舒服了?遂了他的意,手从他的额头退下。
“阿楚,你发烧了!”
“放肆!谁准你叫的如此亲密!本王并无发烧,你这是在诅咒本王吗?”姬楚牧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像是恨不得把辛伊撕碎了一般。
“方才我叫你阿楚你并无异议的。”
辛伊却只当他身体难受,发着王爷脾气,凑过身子想帮他拭汗,不料还未近他身前,便被他一手拂开,姬楚牧虽说是受了伤,但力气还是极大,辛伊猝不及防被拂出数米远,手掌按压在碎石子上,石子扎入她的掌心,极疼!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阿楚,你很难受吗?”辛伊藏起受伤的手,关心地看向姬楚牧。
姬楚牧却是闭了眼睛不看她,口中接下来吐出的话却把辛伊的心剜成一片一片。
“在马车上,你不是要一个答案吗?”
马车?辛伊不知他用意,她隐隐记得马车上她问他为何娶她!但他不是回了一命还一命了吗?
“你当真以为本王是一命还一命吗?”姬楚牧仿佛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你还真好骗!你以为你的命有那么稀罕吗?本王以救你为条件,削了两分米价,你可知孜然国地处南国,盛产米粮,而月落却是米粮极其匮乏,慕权此次前来,便是与父皇商量这米粮的问题,他许父皇降两分利,父皇允他月落国从今以后都往孜然国购粮。”
“而本王?”姬楚牧冷笑了两声,继续开口道:“本王以救你为条件,又夺了他两分利,反而言之,慕权将米粮售与本王,本王再售与父皇,你知道本王在其中得了多少利处?”
“米粮乃百姓生活之本,两分利不是小数目。”辛伊大为吃惊,念念道。
“你还不算太笨,这两分利一年下来可以攒下数千万两黄金。”
“数千万两黄金!”辛伊惊呼,那是多大的数目啊,忽然又意识到什么,垂下眸去,“原来你救我只是为了数千万两黄金!”
“不止如此,本王不是说过你还是钳制慕权的好筹码吗?”
“你以为慕权愿意将你许与我吗?你不知孜然国一夫一妻制,王室人丁更是单薄,慕权上面只有一兄,而你是翎语公主的血脉,孜然王岂可如此草率地将你许配,慕权将你许与本王,是因为本王与他说,只有嫁给本王你才可以得救,其实本王就算不娶你也可救你,但娶了你本王有如此多的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是我误会了王兄!”辛伊念念道,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抬眼看向姬楚牧,“林宁王,你为何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