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伊突然不想听,所谓的事实,可她的脚步却钉在原地,不由得自己的心。
“小姐,我叫蝶舞,而你叫蝶宁,你没想过这之间的联系吗?”卿音却不遂她的意,即使她捂住了双耳,可却只是在做无用之功。
“我不是你的小姐!”辛伊无力辩驳道,她太疲惫了。
“对,你不是我的小姐,因为你是我的妹妹。”
“你说,我是你的妹妹?”辛伊疑惑的看向卿音,“真的?”
“是,但我并非母亲的亲生骨肉,我在一岁的时候被翎语公主收养的,而我的亲生父母。”卿音闭了眼睛,似是触及她心中极深的疤痕,“他们在我一岁时便已经过世。”
“你既是我的姐姐,为何扮作丫鬟!”辛伊不解,慕权说卿音的身份不简单就是意指这个吗?
“我的亲生母亲经历过一场瘟疫。”卿音垂了眸,“虽是捡了一条命,但却落下病根子,身子极差,生下我已是不易,然而我却打娘胎随了这病根子,母亲收养我后,便发现这一点,父亲出了主意,小就将我送去习武,果真多年习武下来,我的身子强健了许多,也略微自习了一些医术,一年前才回了京城,所以众人皆知宫相膝下只有一女,而不知还有一个养女。”
“至于扮作辛伊的丫鬟,是因为母亲发现你有了心仪的男子,叫我前去瞧看,我是极喜这个妹妹,遂应了母亲。于是母亲便将原先的丫鬟遣走,教我易容术易容成那个叫做卿音的小丫鬟,我与那丫鬟身量相差不过,又刻意观察了那丫鬟好些时间,所以你也没察觉丫鬟换了人,我跟了你大概两三月左右,终于见了那个唤作慕容的男子,温润如水,文质彬彬,倒是个极好的男子,母亲听后自是喜的,便叫父亲去打探那男子的底细。”
“然后呢?”辛伊有些紧张的看着卿音,不知为何心却收缩起来。
卿音凝着辛伊,叹了一口气,“我记得父亲当时微微皱着眉,但是却没说什么,待几日过去后,父亲却带回圣旨,说是皇上下令送去辛伊的画像,似有意将辛伊指与太子,君终究是君,父亲是臣,就算不愿也不得违抗,然儿辛伊却是不知道这事,那日她还兴冲冲的去见了慕容,可是不知为何,她回来后便一直沉着脸色,不吃不喝,一直坐在窗旁发呆,直到月上中天,她说饿了,叫我去厨房看是否还有吃食,我自是欣喜地应了,便往厨房赶去,可待我端来莲子羹时,她却静静趴在桌角,手边滚落着一个瓷瓶,我当下意识到不妥,探向她的鼻息,几乎快没了。”
卿音说着说着眼眶便湿透了,手握着辛伊的肩膀,贝齿紧咬着。
“我害怕极了,封住你的经脉,想要逼出你的毒,可是我终究没有办法,母亲那日想必有了感应,与父亲正巧赶到,父亲为了救你几乎散尽了毕生的功力,终是从阎王殿将你拉回,可是他说你能不能醒还要看你的造化,次日,父亲便传出了消息,说你染了恶疾暴毙身亡,而他也向皇上请了辞,告老还乡。”
“可那个你心心念念的慕容。”卿音情绪有些失控,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摇晃着辛伊,辛伊极为不适,但挣月兑不得,可是心中的酸涩却越来越难以抑制了,“他就那么站在相府外,静静地看着你出殡,那一刻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那就是杀了他,而我,也的确做了!”
“那他如何了?”辛伊有些着急的开口,没有意识到卿音眸中戾气大盛。
“他吗?”卿音的手收的更紧了,辛伊只感觉骨骼都快被她捏散了,吃痛的叫出声,“我只恨我功力不足,没能杀了他,我甚至连跟他同归与尽的心都有了。”
“同归与尽!卿音,辛伊对你那么重要吗?”辛伊一惊。
“恩。因为你是母亲的命,而母亲,是我的命!可是你在八王府醒来时却说你不是辛伊了,那时我以为你只是失了记忆,所以我还在庆幸,因为至少你忘了所有人,包括慕容。可是你后来说的头头是道,行为举动也怪了许多,我不想却不得不信了你说的话,那时我想杀了你,杀了你之后辛伊或许就能回来了,可是我后来想想若我杀了你,而辛伊却没能回来的话,那母亲该多伤心,所以我便绝了这个念头。”
“母亲呢?”辛伊急急抓住卿音的手,已经泣不成声,“我想见她!”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辛伊此刻心中的百感交集,她是多么羡慕宫辛伊,羡慕她有这么多对她爱逾生命的亲人,她此刻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见见她唤作母亲的人。
卿音轻轻推开辛伊的手,向门口处走去,“父亲说你中的是剧毒‘茶迷’,余毒未清,他辞了官后四处去寻找解药,母亲也跟着去了,我也联系不到他们。好了,你想知道的既都已经知道了,方才管家说你一日都未曾进食,我正巧端来一些吃食,你便将就着吃些吧。”
辛伊闻言瞧了瞧小桌上放置的托盘,装着一些她平日爱吃的吃食,不由心中一暖。
“卿音,你手臂的伤需担心着些。”
辛伊说话时,卿音刚触及门手顿了顿,瞧了瞧伤口开裂的手臂,随后走了出去,未留下之言片语,辛伊以为卿音是拒绝她的关心,心中有些失落,只是她没瞧见,卿音走出门时苍白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简单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