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我日前闲来无事,翻起王兄留下的锦囊,无意之中发现其中除了蝶令之外,还有一分书信。”辛伊感觉头皮一紧,隐隐的钝痛如期而至,口中扯出一丝苦笑,继续道:“王兄在信中道‘孜然国开国数百年,历来一夫一妻。男子坚忍,女子忠贞,不论贵贱,不论贫富。王兄悔及,未将宁儿带归,许一好儿郎。所幸林宁王允诺王兄,一生唯有宁儿一妻。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君子重诺,定不负焉!’”
“阿楚,你可知那日你说念儿是你妻时,念儿有多欣喜若狂,就算看到王兄的书信,我还是一样的欣喜。直到方才,我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这才发觉你的话另有深意。你随我落入悬崖,不过是因为我救了母亲,你许我欢乐,不过是因为我只有两年的性命。我是你的妻,却不是你的爱。”
男子冷了神色,扶着辛伊的肩膊,迫使她抬起头来,声音沉怒,“念儿,本王说过,今生唯你一妻!”
妻子?辛伊再也没有几天前的喜悦了,只觉得心中一股悲戚之感席卷而来,“那阿楚,你喜欢念儿吗?”
沉默,依旧是沉默。辛伊的每片肌肤仿佛在冰凉的刀刃上舞动着,太疼了。她想,凌迟之痛也不过如此吧。她奋力挣月兑了姬楚牧的钳制,跳出几步远,“阿楚,你沉默了,你只说我是你的妻,而不是说喜欢我,你对念儿的情谊只停留在怜悯,还未及喜欢。你心中从来没有念儿二字,不是吗?”
辛伊撩开衣襟,将悬挂在脖颈上的佩玉扯下,摊在手心,递到姬楚牧面前,“阿楚,母亲说荷佩的意义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现在我把它还与你,我既已无力得到你的心,又何来白首。”
姬楚牧望着辛伊手中洁白的佩玉,眸色顿沉,怒道:“辛伊,你可知你在作甚!”
辛伊伸出的手指尖微微蜷起,颤栗着,“阿楚,我知道。我们相识以来我给予你的只有伤害和无奈,念儿不求你甘之如饴的承受,若你如今可怜念儿,那便可怜到底吧。念儿祈求你,施舍一份卑微的疼爱,两年,不,两年太长,半年足矣,只要半年,念儿可不可以奢求一份独一无二,你心心念念的女子,便叫她再待半年可好?”
“只是这荷佩,便留给她吧!母亲的心意,念儿再也受不起了。”辛伊摩挲着佩上的莲花,洁白的莲在阳光的照耀下剔透无比,就像辛伊的心,晶莹得可以看清全是那人的痕迹,“阿楚,可好?”
辛伊紧握住荷佩,蹲子,抬起姬楚牧的手掌,再一个一个手指的松开,荷佩便这样躺在他的手心,他也不动,就这样平摊着手,直到手上的冰凉一点点离去。
姬楚牧盯着荷佩一语不发,辛伊不知再做何姿态,索性起身离开,她想,这时离开或许是好的,不然她会越来越贪婪着他的温暖,贪婪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
“半载太短,你既想要,两年如何?”深冷的声音传来之时,辛伊已经迈出了第十步,她身子就那样倾斜着,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年为期,我必寻到医治你的解药。”
声音再次入耳,辛伊欣喜地转过身去,笑得极欢,男子怔怔看着,手中的佩玉快要被他握碎。
PS:阡陌抽风了,写这一章写到哭了。
话说今天是母亲节,加更这一章,再愿所有的母亲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