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尘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楚君逸的拳头,透过斗篷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只是察看伤口而已。”
百里墨诧异他身手的敏捷,飞快的思索了片刻,赶忙给季轩使了个眼色,制止了楚君逸的行动。
“不知结果如何?”百里墨问道。
林初尘大致说了下原委,最后说道:“惟有去天山一趟,寻得药引,才能彻底解了她体内的毒。如今只能利用丹药暂时压制一个月,是悲是喜,就看是否能取得雪藕了。”
“可是,从京城到天山就需一个月的路程,哪里来得及?”沐婉柔不由得的担忧到。
“带她一起去,更何况,雪藕娇贵,离了生存的环境,很快死去,也不再有什么价值了。”林初尘转向小诺的方向,看着说道。
“这怎么行?我家小姐身上还有伤,哪里赶得了路?”梨儿急急的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下毒之人,要到解药。”林初尘补充道,同时告知了那冒充大夫的父子二人的事情。
百里墨皱了皱眉头说道:“季轩,这件事情交给你,务必寻回二人,问出真相!”
“是”季轩回道。
“还是分头行动比较好,我去天山,半月足矣。”林初尘说道。
“哦?”百里墨和沐婉柔都是一惊。
“我也可以帮忙,高价收购,说不定有解药可以买到!”楚君逸在一旁插话道。
“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沐婉柔哀惋的开口。
“唧唧…喳喳”
“什么声音?”突然传来的鸟叫打断了每个人的思路。
梨儿跑出去一看,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是喜鹊,天亮了!
“驾!驾!”一队人马快速的穿过街道,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卷起了一路的尘沙。
提笔伏案的皇帝正在批改眼前的封封奏折,看得一阵头痛。
无非就是朝中大臣说是储君之位空悬不利江山稳定,让尽快定下人选。
“这帮奴才,倒管起朕的家事了,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心中不悦的把奏折甩到了地上,双手一摊,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陛下息怒,身子骨重要啊!”一旁的德福赶忙递上冷好的清茶,送到皇帝面前。
见面前的天子毫无反应,只得也吁了口气,小心地把茶杯放在案桌上,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奏折,放回原位。
“最近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福心中自然明白皇帝指的是什么,遂回道:“倒也没什么,几位亲王侯爷倒是求见,因陛下旨意,也都回绝了。最近墨王爷来得少了,听说家事不少,这不,差点出了命案!”
“可查出是何人指使?”
“这…还不曾知晓。”
皇帝深思,莫非是有人担心百里墨惦记皇位而痛下杀手,只是阴错阳差弄错了人?
“德福,传朕旨意,命令刑部调查此案,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奴才这就去”德福应道,弓着腰退了下去,刚来到门口,就被一个小个子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传话的小奴才,于是怒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不想活了,冒冒失失的做什么?”
那小奴才自然是害怕,就凑近嘀咕了几句,赶忙退到了旁边。
只见德福微微蹙眉,复又返了回去。
“怎么回来了?办好了?”
“还没有,老奴刚刚出门就听到小殿下回来的消息,陛下的意思是?”
“回来了?”皇帝忍不住抖了一下,回道:“快,宣他进殿。”
“谦儿见过皇爷爷!”百里谦请安道。
“怎么?”皇帝双手撑着从龙椅上站起来探着他的身后,疑惑道:“为何只是你一个人回来?你皇叔人呢?”
百里谦一脸伤痛的低下了头,不肯言语。
皇帝心中猛地一坠,克制着内心的澎湃,颤抖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百里谦犹豫的抬起头看了看皇帝的眼睛,沉沉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怎么会?”皇帝突然感觉到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皇爷爷?”百里谦担心的喊道,继而安慰道:“其实谦儿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兴许皇叔躲过了一劫也说不准。”
“此话怎讲?”皇帝伸着身子急急地问道。
“谦儿前去城郊的一家客栈,听说前日来了一队人马,听描述很是与皇叔他们相符。可惜夜间的一场大火…”百里谦顿了顿,握着拳头接着说道:“一场大火,让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成了忘魂,化成了灰。仅仅凭借残留的踪迹,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皇叔遇难,倘若苍天庇佑,逃了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意思是说还没有找到你皇叔的尸骨?”
“这…是实在辨别不了了。”
“好了,我知道了。”皇帝摆了摆手,说道:“你也累了,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顺便把德福喊来,朕有事找他。”
“是”百里谦回道,行了礼,退了下来。
出了大殿,百里谦抬起头望着天空,心里幽幽的感叹道:“看来,我倒是低估了我这位皇叔的地位了!”
过了好一会儿,德福才慌慌张张的进了殿。
只见皇帝闭着眼睛,一脸疲惫。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皇帝却是开口了:“德福,辕儿出事了。”
“武侯爷?”德福失声叫道。
皇帝慢慢的抬起眼皮,无神的看着前方。
“先是太子,后是墨王府,接着又是辕儿,终究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老奴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给刑部的人传了话,若真是有人捣鬼,相信通过墨王府一案定会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但愿吧!”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朕当初就是担心辕儿出事,所以就连太子的事情都不愿告知他,唯恐有人加害于他。毕竟他是代替太子最好的人选,谁想他执意回京,若非这般,怕也不会有什么事端了。你说,是不是朕错了,若是派人早早迎他就好了!”
德福不忍,安慰着:“陛下不必自责。老奴知道,您最疼的就是武侯爷了,所以不愿让他生活在血腥中,这才狠心把他打发到边疆。后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事真的不怨陛下。”
皇帝定定的看了看这个从小就陪着自己的德福,忍不住感慨道:“到底是你懂朕,世人都说朕不喜辕儿,只有你看透了。”
德福低下头回答道:“老奴只是心疼陛下,侯爷福泽深厚,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呆呆的转过头看着窗外,那片无云的天。
同一片天空,却是不同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