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废园里,夏风绿袖二人推门进入房中,夏风发现自己的行李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心中一阵不悦,心想:看来展云舒的确是恨透了自己,要没他的旨意,估计下人也不会如此大胆。以前就觉得他不是一个好鸟,如今看来他心眼还特别小。
夏风压根就没想过展云舒是真的喜欢她,她一直认为他俩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她也就无法理解展云舒愤怒的深层原因,因而对他的愧疚也就只是浮于表面而已,因而她的苦恼如同风儿一般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真正痛苦的只有展云舒一人。入夜后,他躺在舒适的床上辗转反侧,自从心中有了那个女人的影子后,他就学会了失眠。虽希望能狠狠地折磨凤仪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可又十分地心疼,一想到凤仪晚上要睡在那座闹鬼的房子里,他就有个冲动,想去把凤仪接回来,与自己一同睡在这舒适的床上。他那颀长而结实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英俊的面容满是痛苦。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冲动,生怕前功尽弃。直到拂晓他才沉沉睡去,可随即清醒过来,因为今天是他正式上任的日子,不能马虎。
展云舒迈着平稳的步子走上堂,坐在案前,下手坐着海师爷,众衙役分列两边。随着众衙役“威武”的呼叫声,展云舒七品芝麻官的职业生涯正式开始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当展云舒在官衙内踌躇满志地烧“火”时,他的夫人在后院也烧了一把火。人们看到废园内腾起黑黑的浓烟时,以为着火了,拿盆的拿盆,提桶的提桶,浩浩荡荡地赶了过去,展云舒听到消息后,脸色煞白,以为夏风寻了短见,连路都不会走了,还是多亏海师爷掺着他一路小跑奔了过去。
当人们推开废园的门后,气得差点摔倒在地。只见夏风主仆二人抄着手站在台阶上,有说有笑的看着那堆燃烧的垃圾。匆匆赶来的展云舒分开众人冲到前面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夏风想说句什么,却又颓然地放下手,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众人连忙作猢狲散。
夏风见人都走了,转身对绿袖说:“小袖子,咱们把帘子都下下来,趁着时候早,赶紧洗洗,晚上再挂起来。”绿袖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嘴角抽了抽,夫人虽给人家起了名,但从不好好叫,一会儿叫“小绿子”,一会儿又叫“小袖子”,还不如叫“大丫”呢,起码听着还像个人类的名字。
这座房子里的布置很是奢华,虽然很多年没住人了,但那雕花大床,美人塌,红木妆台……却都是好好的,如蒙尘的明珠一般,一旦擦去灰尘,这些旧家具如同陈年的美酒一般散发出诱人的光泽。那些到处悬挂的帘幕,夏风本以为都已腐朽不堪,伸手重重一拉,却也只拉下一头的灰。
二人抱着一大堆的布帘,回身看看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居室,相视一笑,心满意足。这屋子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套间儿,夏风和绿袖分住东西套间。在东西套间两边还各有一个耳房,耳房单开门。夏风决定将这两耳房改成浴室和卫生间,其实也就是一个里面放澡盆,另一个放马桶。
当二人在园子里忙碌地洗帘子的时侯,把路过的仆妇们吓坏了。本来她们并不看好这个被扔进废园的夫人,但刚才的“火灾”让她们看出了大人对夫人的重视。因此,没过一会儿,整个后院的人都来了,挑水的,浆洗的,晾晒的,大家各司其职,不一会儿就把事都干完了,甚至有人还烧了热水给她们俩沐浴。绿袖得意洋洋地在人群中穿梭,指挥者大家做事,仆妇们还要尊称她一声“绿袖姑娘”。此时的绿袖已沐浴更衣,穿着夏风的旧衣,很有点架势了。夏风坐在台阶上的椅子上,看着绿袖那张装模作样的小脸,不由得扑哧一笑,心想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