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夏风搂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晃晃悠悠的大车上,情绪十分低落,脸上的、胸口的疼痛时不时地折磨一下她本已脆弱的神经。
车队离那展云龙越来越远了,她低垂着头,一滴泪水不慎滑落下来,渗入衣褶里不见了。
坐在身边的一个女孩见她如此,心中不忍,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了擦脸,疼得夏风一阵哆嗦。
女孩抱歉地看着她,忽地想起自己师傅那里有药膏,正好可以治她这种伤。
夏风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便由着她给自己的脸上抹满了黑乎乎的药膏,咋一看,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十分骇人。
女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见她身上穿的单薄,便取来一件厚实的土布大袍子给她披上。
夏风感激地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轻轻地道了一声谢。
忽然车队起了一阵躁动,女孩站起来看了看前方,奇怪的咦了一声,原来是一个骑着一匹黑色俊马的男人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那个男人如同战神一般,端坐于马上,威风凛凛地扫视着这个车队。
领队的赶紧下车凑上前去询问,那人昂然地答道:“找人!”
领队本想发作,可此人气势磅礴,无法令人小觑,无奈之下只得吩咐大家就地休息,待这位大爷找完之后再启程。
夏风眼尖,隔得老远就看见那个狠心的男人了,心里明白,定是自己的逃跑再次惹怒了他。若是被他逮着,不知会不会再给自己一巴掌?
她想了想,赶紧把大袍子往身上裹了裹,拔下簪子,弄乱发髻,打散长辫,看上去如同一个乞丐般的落拓。
旁边的女孩看着她的举动,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哦,我觉得脸上好痛,扯着头皮也跟着痛,散开头发会好一些!”
“姐姐,别着急,我师父的药膏很管用,三天以后你的脸就好了,一点印子都不会留!”
展云龙骑着马,一路向后查看,每个女人他都仔细的端详一番。
女人们见一个如天神般俊美威武的男人如此打量自己,喜不自禁,纷纷搔首弄姿,以求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展云龙越看越失望,这么多的女人里面居然就没有一个是她,他的心中越来越沮丧。
最后一辆马车了,他不抱希望地瞟了一眼,除了一个还没张开的黄毛丫头,就是一个脸上被毁了容的女人,蓬头垢面地穿着一件极大的灰土布袍子瑟缩在那里。
他收回目光,抬眼望天,长叹一声,失望地打马飞奔而去。
听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夏风的心揪成了一团。
为什么听到他的叹息声会这么心痛!为什么见到他的身影还是如此雀跃?不行!一定要忘记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咽下流进嘴角的苦涩,她使劲地掐了掐手心,直至渗出丝丝鲜红的血迹。
领队一声号令,人们闹腾起来,车队再次上路了。
苍茫大地,碧空万里,一条笔直的官道之上,一个向南,一个向北,背道而驰,此生也许就这样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