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听你所言,梨妃娘娘自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女子,可是,这深深的宫中,女子最是不该的,就是重情重义,身为帝王,周遭多得是女人,每个女人都想着怎么博得皇帝的垂青怜爱,想必那位梨妃娘娘是位心性清高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喜欢梨花这样高洁的花朵,所以,她不屑于与其他女子一样争宠,自然,也会受到皇帝的冷落……丫”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母妃终于找到了知她懂她的人,只不过……”风郁离慢慢的垂下了头,母妃死时的惨状似乎有浮现在眼前。
“只不过什么……”丁柔好奇。
“只不过,母妃是听不见这番话了!若是她还在世该多好啊,也不会为帝王之情所困了……”
若是母妃当年有丁柔一样的觉悟,也不会因为父皇的薄情寡义身染重病,更不会郁郁寡欢的在年轻之时就死去了……
“原来梨妃娘娘是王三皇子殿下的母妃,小女刚才的言语有些重了!”
“不重,说的很有道理!宫里的女人,能将恩宠看的这么开的,很少很少……你倒是特别!”
丁柔轻轻一笑,倒不是她多么特别,而是她经历的太多,很多事情已经看的透彻了。过去,她把寒鹰的爱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她可以为了他出生入死,最后却也不得善终。
寒鹰曾经说过,她是石阶上最美的女人,他会爱她一辈子,可是再美丽的女人,也比不过对权利的***,只不过是那么一瞬间,他最心爱的女人便成了墙角的烂泥!
其实,她从来不曾真正的看懂寒鹰,他可以对她那般温柔体贴,也可以对她那般的冷漠无情,她到了最后,甚至不知道他对她的爱有几分真几分假!
哼,女人啊,一旦付出了真情,便会让男人当成笑话一般。并不是她的爱不够炙热真诚,而是男人这种生物,寡情总比痴情多而已媲!
想来,男女对情爱的看法早就在人类起源时就已注定,女人每个月排卵只有那么几天,而且只有几个成熟的卵泡而已,可男人呢?他们的小蝌蚪则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
这一点,她过去不知道,现在,看透了。
“方才三皇子所说的要让我了解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风郁离微微一笑,“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面前,甚至在整个后宫,都不要提起梨妃,因为,她是这后宫之中的一个大忌讳。”
大忌讳?
丁柔不由好奇的歪了歪脑袋,但却没有问为什么。
“怎么,你不问问为什么吗?”风郁离看着她那一副天真的表情,顿然觉得这个女子一瞬间便可有千百万种变化。
一会儿是见义勇为的侠女,一会儿是放浪不羁的驯马女,眼下,又是嫣然无芳的俏丽女子,他倒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她了。
“殿下若是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若是不想说,我问了反而惹人讨厌。”
风郁离忽然笑了,“这宫里的女人向来好奇心很重,你这样,我倒是有点不习惯。”
丁柔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眸子里透着几分讥诮,“好奇害死猫,所以这后宫里死的女子越来越多。”
风郁离的唇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梨妃性子要强,失了父皇的宠爱之后,难免受到别人的排挤,太后就首个不喜欢她,其次便是皇后,宫中之人都说梨妃是因为失去父皇的宠爱心痛而死,可是我见了母妃的尸身,她嘴角流着黑血,那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闻言,丁柔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惋惜,不过,她更加佩服的是风郁离的忍耐力。
皇后无疑是害死他母妃的嫌疑人,可是他却能对皇后恭谨有加,甚至将母妃的死因掩藏这么多年,也是个心机深重的男子。
比起那些能将狰狞面目摆在明面上的人,风郁离更加可怕。因为,他的心思深不见底,你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想什么,会做什么,跟他斗,必败无疑!
其实,风郁离说完这番话后,心中也有些懊悔,他是着了魔吗?竟然好端端的跟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女子交代这些!
可是不知为何,丁柔的眼眸中就是透露出一股让人信任的光芒,也许,当初林梦瑶也是被这样的光彩所感染,所以才会放弃寻死的念头。
“多谢三皇子的忠告,丁柔一定谨记,时候也不早了,小女该走了。”说完,丁柔抬步要走,可才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正在风郁离纳闷的时候,却见丁柔缓缓的转过头,清秀的小脸儿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方才三皇子的话我一句都不曾听过,请三皇子放心。”
***
周氏在丁府屡遭不顺,今日自己的掌上明珠又被丁柔夺去了原本该属于她的风采,自然心里不甘,所以,在回府之时,借着思念娘家的由子,带着丁文音和丁守宗去了周国公府。
正堂之上,周国公与夫人孙氏皆是面色紧绷,一旁的周子谦低眉敛目的喝着茶。许久,周氏在缓缓开口,“父亲,母亲,快点帮我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女儿在丁府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周国公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你还好意思说,堂堂周国公府的嫡长女,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挤兑成这副样子,你还有什么脸面。”
周氏瞬间红了脸低头不语,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丁守宗看了周氏一眼,随即道,“外祖父,母亲的性子您也知道,就是性子太好了,才会被那个贱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如果这个时候,外祖父您都不能帮扶母亲一把,我们可真的就半点指望都没有了。”
周国公夫人孙氏满眼戚戚的看着神色憔悴的女儿,心疼道,“是啊,老爷,丁进庭敢这样对待咱们的女儿,就是不把这周国公府放在眼里,现在就如此,恐怕以后还得得寸进尺呢。”
周国公神色一绷,道,“现下我已不在朝廷为官,若是想说上什么话也难,不如看看你兄长那头有什么办法。”
周氏伸手抚了抚额鬓,道,“父亲,母亲,那女儿告退了。”
说完,周氏带着一双儿女退出了正堂。
孙氏见女儿走出去,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见她遇难,自己还是不能不管。
“老爷,您为何推月兑?”孙氏忍不住问。
周国公面色凝重的看了孙氏一眼,道,“不是我不想帮她,而是没法儿帮,我现在已经隐退,若是再趟了这趟浑水,恐怕以后就很难月兑身了。”
孙氏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也知道老爷您的顾虑,女儿这件事,看似不过是家中的斗争,实则也和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丁进庭二姨娘的母家也非同凡响,您是怕得罪了他们,对不对?”
周国公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将这件事推给锦然,咱们的儿媳向来与女儿不和,而锦然又不是听媳妇话的人,若是媳妇从中作梗,相信锦然也没办法。”
“可是……”孙氏面色凄然,“咱们就看着女儿受苦吗?”
周国公也毫无办法的摆摆手,“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若是平时行得正坐得端,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俗话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们这把年纪,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母亲,外祖父不肯帮您,您打算下一步如何?”丁守宗在走出去之后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把宝都压倒你舅舅身上了。只不过……”周氏的语调一顿,想起她那个愿意惹是生非的弟妹,不禁皱了皱眉头,“只是你舅舅过于听从你舅母的话,只怕是……”
丁文音闻言,忽地想起她那个不学无术的表哥,随即道,“母亲,您放心,女儿担保舅舅会伸出援手。”看着周氏不解的模样,她继续道,“您忘了吗?我那表哥一直觊觎女儿的美貌,女儿只要说上几句,他肯定粘着他舅母帮咱们除掉丁柔呢。”
周氏不由得沉了脸,“文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说你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女,难道还要牺牲色相去讨好让人吗?”
丁文音听了,连忙道,“母亲,都这个时候了,还哪里顾忌的了这么多,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咱们三个人被父亲打入冷宫吗?您也不想想,自从出了夜交藤的事儿,父亲来你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府中的大权已经落入的二房手里,如今丁柔那贱人又在宫里炙手可热,长此以往,咱们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到时候,就算是我出卖色相也无济于事了!”
周氏顿时蹙起眉头,她堂堂周国公府的嫡长女,当今朝堂丞相的正室夫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借助女儿摆月兑困境。
看出了母亲的犹豫,丁守宗立刻道,“母亲,文音说的不无道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有一天您重掌大权,人人都看到的都是你的风光无限,有谁还会去在意过程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