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林初雪满脸担忧,陆闵将林小白放在一边,起身走到她身旁,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刚才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
“可是……”林初雪欲言又止,她忽然好害怕,舒歌会出事。
“别太担心了,再说了,有你哥在呢,傻妞儿。”见这小小的人儿依旧一脸愁容,陆闵伸手揽她入怀,轻言安慰道。
“他怎么舍得让舒歌有事呢?”陆闵说这句话的时候,俊彦上闪过一丝异样,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初雪,并未注意到他丫。
林初雪低着头,沉重的表情,脑海里回荡着他们下午的一句:舒歌是因为车祸后遗症才会病倒的,而车祸的事情跟茹默姐有关,这个,她是一直都知道。
其实,她心里有想法,只是当看着哥哥那张扑克脸时,她就没敢吱声。
良久,林初雪对着陆闵点头,心里的想法,也没有告诉他,她想着,晚点找个合适的机会,她在跟他提提醒。
大年初四那天,她去陈府接陈茹默一起去榆记吃早餐,不想碰见唐棠的车子从那里离开,她还记得那天特别早,才刚过七点而已媲。
她当时愣愣的,望着陈家大门,脑海里全是疑问;唐棠虽然自小在林家长大,可是跟陈茹默并不相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她回过神再看过去,早已经没有了车子的踪影,后来时间久了,也没再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她也就没多理会。
现在回想起来,她是记得清楚的,那天上楼找陈茹默的时候,她正倚在窗口讲电话,语气很冷,她当时还打冷颤发抖来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人冷。
温热的掌心,轻揉她头顶的黑发,“不用担心了,就你哥那脾气,如果有事,医生还能走出这扇大门?”陆闵忍不住挪揄,一年前林老病危,他就发了一通火,指着当时的医生一顿狂骂,吓得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今儿如果舒歌有什么事,刚才医生还能一脸轻松的离开?
“对哟,我都给忘了,上次叔公生病的事情,他差点没把家里给烧了。”陆闵提起那事,林初雪才幡然想起。
“好了,别想了,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陆闵伸手握住林初雪的手掌,温和微笑。
林初雪点点头,将脑海里那些千头万绪暂时压制。
晚饭是在一家私家菜馆吃的,林初雪胃口不好,陆闵也没吃多少。
付钱的时候,林初雪突然说,“陆闵,我突然想坐311路公交车。”
陆闵一愣。
311路公交车是从郊区开往海洋馆的,因为时间和线路的原因所以很空,林初雪习惯性走到最后一排坐下,陆闵坐在她身边,窗外飞逝的街景像是长镜头的银河,霓虹灯和商店里透出来的灯光温暖而绚丽。
风有点大,他伸手将她脸上的一溜发丝撩开,笑问,“为什么突然想坐公交车?”
“小时候,我哥最爱带我去海洋馆。”林初雪迎着风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后来我经常一个人去,每次去的时候心情都很糟糕,但是一到海洋馆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难道有我还不够你忘记烦恼。”陆闵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包裹住。
林初雪弯了嘴角,没有说话,好死不死的,公交司机突然播放起了唱片,邓丽君甜美的声音在车上环绕,“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么熟悉,哦,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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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边,舒歌缩了缩脖子,将身上的大衣裹紧。夜风有些冷,街灯都亮了起来,像是被吹落的星光。
她刚准备掏出手机,就看见了远处一辆黄色的玛莎拉蒂朝她驶过来,近了,一看牌照,立刻扬着笑脸踮着脚挥手,“阿co阿co!”
车子一个漂亮的甩盘停在她的不远处,车窗摇下来,露出bosco那张笑容无害的脸来,“老远看见你,跟一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风中萧瑟。”
他挂着笑打开车门大步走出来,这无疑是个很高大英俊的男人,快三十岁的年纪,气质沉静又有些男孩子的爽朗。
他一手接过舒歌的包,一手模模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孩子,“好些年不见了,你瘦了好多。”
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侧侧脸,咕哝,“男女授受不亲!”
bosco哈哈大笑,他笑的时候眉眼飞扬,带着富家子弟专有的跋扈。
上了车,半年多没见的bosco依旧擅长说笑,舒歌斜靠在椅背上净听他在那儿胡扯些杂事,诸如NBA的课程多么深奥啊美国的女人多么开放啊上一任女朋友是如何分手的啊云云。
bosco讲起故事来有一种生动的幽默感,大概因为是艺人的关系,他的表演十分丰富,面部表情非常精彩,一会儿瞪眼一会儿皱眉,逗得她哈哈大笑。
刚才在家接到他的电话,她不由分说就要出门,林庭延死活不让,非说她是病人需要休养,最后就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才终于勉强同意,并千叮万嘱叫她早点回家。
Bosco是她多年不见的小学同学,小学没毕业就全家移民去了美国,后来听说他进了娱乐圈,也常在电视上看见他,可是舒歌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国,并且打电话找她。
舒歌一直没来得及问他,是从哪里要到她电话号码的,车子一直开进了一家古老的灰色瓦砖洋楼,墙面密密麻麻的爬山虎,bosco带着她从偏门走进大厅,里面三五成群站满了衣光鬓影的俊男美女。
四面的靠墙陈列着挂式玻璃柜,每一个柜子里都铺着红色的暗光丝绒,上面摆着的尽是精致的古玩玉器,字画首饰。
讲解师热情地迎上来,被bosco挥手遣退,舒歌默默地一个一个柜子看过去,角落里,一个靠近墙角的柜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小巧的三角形玉器,薄如蝉翼,里面是透明的谷粒形状的宝石,雕刻细致,花纹精美,被三分之一的红色液体浸泡着,灯光下,闪闪发光。
Bosco笑着递给她放大镜,舒歌犹疑了一下,接过放大镜,凑近陈列柜。
那些谷粒形状的宝石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她的名字,一笔一画。
舒歌一愣,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
正准备说话,身后一阵脚步声,有熟悉的声音在说笑,“大老远来参加你这拍卖会,我也算给足面子了吧?”
舒歌的身体一下子僵住。
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就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连忙背过身,希望林庭延没有看见自己。
可是她高挑的个子在人群里是那么耀眼,林庭延用眼角微微扫视了一下周围,目光便停留在了她的背上。
看见他停下脚步,朝着角落里的女子走过去,周围的宾客纷纷驻足,一些认得的、能说上两句话的赶紧上前打招呼。
“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先生晚上好!”
舒歌听见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她终于认命地叹口气,扬起笑脸,转过身去。
“庭延!”
林庭延没有说话,目光往下,滑落在bosco放在她肩头的手掌上,他的眼中慢慢聚起了风暴。
漠漠地看了半晌,他突然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拉起她就往外拖,从侧面看他的脸,由于牙关紧咬,他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
注意到周围的人都侧目看过来,舒歌感觉背心开始渗汗,笑容发干,“庭延,我还有朋友在……”
“你知不知道你生着病?”说话间,他深邃的眸子流转,头微微倾下,怒视着她,她进退不得,直觉背后有束冷冰冰的目光戳在她的脊柱上。
“你不是答应了我吗……”舒歌的话还没说完,被林庭延生生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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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