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真咽下一口水后,说道:“胡大哥,你也别急。其实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十分的清楚。我只知道蓉蓉姐她的确还活着的事实,就在三天前她匆匆忙忙地赶了回來,在治愈好雅茹姐姐体内的剧毒后,便带着红袖、甜儿、雅茹姐她们一道去找寻楚大哥去了。”
胡铁花惊喜道:“你是说蓝雅茹那丫头也被蓉蓉给治好了?”在见到曾真肯定的点头回答后,他又继续道:“她们已经离开三天了?”
曾真再次点头道:“是呀!本來我们也想一起跟去的,不过蓉蓉姐她说我们兄妹学艺未jing,又说楚大哥的‘千山渡’不能无人看守,于是便将我们给留了下來。之前蓉蓉姐还说好很快便会回來的,谁知道这一去便是三天过去了,直到现在我们还未得到一点的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胡大哥,你可有法找到他们?”
胡铁花展开右手双指撑于满是胡须的下巴故作沉思,道:“办法嘛也不是沒有”
曾真欢喜道:“真的呀?那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胡铁花突然干笑一声,道:“咱们也一道跟出去寻找那只老臭虫便是,只要找到了他,你还怕蓉蓉她们几个丫头不出现的么?”
曾真大为失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好办法呢?结果还不是这般地海底捞针”
胡铁花一本正经道:“瞧瞧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什么话?若论天下间谁最熟悉那只老臭虫,我胡铁花排第二,沒人敢认第一的。”
曾真点头道:“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呢!毕竟你跟楚大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若论及楚大哥最爱去的地方、最常去的地方,我想沒有比胡大哥你更为清楚的人了吧”
胡铁花得意地大笑道:“真是孺子可教,确然有那么点小聪明嘛!哈哈哈哈”
曾真忽然又犹豫道:“可是万一咱们都走了,那楚大哥这个‘千山渡’”
胡铁花摆手道:“诶此点完全不用担心,待咱们都出去了,抽个空档去给‘海鲨帮’的人打声招呼,自然会有人來帮忙照看‘千山渡’的。”
曾真大喜道:“原來还可以这样的呀!早知道三天前我就该死皮赖脸的跟着蓉蓉姐她们去了。唉”转机,她又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呢?我这便去收拾下细软,即刻出发吧!”言毕,她不待胡铁花回答,拉起曾阿牛便向内舱奔去。随即还甩出一句话,道:“胡大哥,你可一定要等下我们啊!否则我便一辈子都恨你”
胡铁花摇头苦笑道:“这个鬼丫头真是学什么不好,却偏偏去学红袖、甜儿两个疯丫头的那一套,看來以后这一路上我可是有得头痛的了。唉,我适才多嘴说什么让他们也跟着一道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不尤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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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铺洒在辽阔的海平面上,仿似此刻的大海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唐朝诗人李商隐曾在他的七绝句《登乐游原》中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若他当前能立即复活的话,在面对着此番景sè的时候,估计是再也无法吟唱出那般凄美的绝句來了吧!
正在这时,一个灰sè的身影,犹如电闪一般地从海岸边划过。他的出现虽然破坏了此刻的“斑斓”景sè,不过却也让人同时的感觉到,原來这里还是有活人存在的。
当他的身躯轻盈地落在楚留香的“千山渡”船上后,口中已即刻地发出一句爽朗的话來:“在下崔玉,今ri路经此处,特來冒昧拜会楚留香楚大侠。望请切勿见怪”
不错的,这位身穿浅灰sè劲装,面如冠玉之人,正是那“风火玄三怪杰”中“玄音玉笛”崔复绵之子崔玉是也。虽然他依旧是那么的年轻俊美,不过由此刻他面上所显露出來的那种隐隐的孤寂感,却又在无形之中令其身上多出來了一股沧桑的味道。
在等待片刻无人回应后,崔玉又再次提高了声音,喊道:“在下崔玉,今ri特來拜会楚留香楚香帅,望请出來一见!”
谁知等待他的,却仍旧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海浪拍打岩石时,所发出來的“哗哗”之声。
“奇怪了,我最后那句喊话已经用上了内家的真气。别说是当今名满江湖的‘盗帅’楚留香不会不闻,就算是一般的寻常百姓,也应该有所惊觉才是。难道此刻他们均不在船上吗?”崔玉一边心中狐疑着,一边又四下打量一番船舱四周的情况。
这时,他又自语道:“记得蓉蓉曾给我说过,楚留香的‘千山渡’上满是机关,即或是他们沒有一个人在船上,就算是江湖中那些怀有异心的宵小之徒前來,即便其有着一身一等一的武功,却也无法从船舱内部全身而退。蓉蓉的本领我是早就见识过了,是以她的这番jing示之言,我还是遵从为好。更何况在沒有主人在的船内随意走动,也是颇为不敬之事,我还是寻一处地方等待他们归來为是。”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忽然间在船顶内部用餐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紫sè的檀木灵位。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崔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但当他看清灵位牌上所写的内容后,竟然猛地发出一声惨呼。
此刻他已全然忘却了里面或许还有危险的存在,一个箭步中,他已一把将灵位牌紧紧地拽在了手中,见上面端正地书着“爱妻苏蓉蓉之灵位”。
崔玉颤抖着身躯,惊惧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蓉蓉为什么会死?楚留香究竟在做什么?居然连保护好自己心爱之人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么?啊”他发狂一般地吼叫着,在眼泪横飞的期间,只闻他断断续续地对着苏蓉蓉的灵位牌,又再道:“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ri的结果,我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你回來。即使最终我得到的是你恨我一辈子的下场,我也不愿见到你竟有这般凄惨的一个结局”
在伤痛之余,崔玉突然将灵位牌揣于怀中,并随即地对着船舱下层怒吼道:“姓楚的,你还不快予我滚出來!今ri若你不给崔某一个满意的交代,崔某就此发誓,无论天涯海角势必杀汝而后快。”随着一道翠绿sè的光线闪过,“玄音玉笛”此刻已紧握在了崔玉的手中。
就在他准备冒险冲进船舱内层的时候,一张白sè的信纸随着一阵海风,轻飘飘地融入了他的视线。
崔玉单手接过信纸,抖散开來细读道:“吾既是踏风随云而來,自当逐月追ri而去。东方有一仙岛,吾yu求之。面对话别情难堪,故择不辞而别。从今往后望诸君体健气安,更无须为留香再添神伤。待蓉儿他朝还阳之时,便是留香重生之ri——楚留香顿首别笔”。
“原來楚留香果然还是对蓉蓉情深一片,他能说出这般话來,足以见得蓉蓉的离世,对他而言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崔玉原本愤怒的神情,已逐渐开始舒展开來。
在仰天一声长叹后,只闻他自语再道:“这世间又何來真正的神仙?若他信中所言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话,只怕楚留香就此以后便不会再在江湖上出现了罢了!蓉蓉,若留你一个人孤单地呆在这冷冷清清的渡船之上,叫崔玉于心何忍?不如就跟我一道回大漠去吧!”他最后这句,自然是对着怀中那块苏蓉蓉的灵位牌说的。
随即,在他一声长啸中,整个身躯很快地便消失在远方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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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江湖中便流传着一则震惊世人的消息:“盗帅”楚留香因为其红颜知己苏蓉蓉的离世,已彻底地心灰意冷。有传闻说他已在一处偏僻的地方隐世不闻、也有传闻说他远渡重洋,并永远地不会再回中土这个伤心之地了、更有甚者传言道:“楚留香早已随苏蓉蓉一道离开人世,江湖中人自然是无法再找到他了”
总之,各种新奇的传闻都有,顿时令这片原本创伤未愈的江湖,再次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震动。
在一片夺取楚留香遗留下來的绝世武功秘籍呼声下,不少江湖中人又献出了他们宝贵,甚至年轻的生命。但最终换來的却是“千山渡”在一次百年难遇的大海啸中,永远地埋葬于大海的深处。
与此同时,作为楚留香从小到大的“死党”“花蝴蝶”胡铁花,也自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有传闻说他带着李红袖、宋甜儿一道远赴关外,也有传闻说他为了保护楚留香遗留下來的武功秘密,与李红袖、宋甜儿一起均命丧于混乱中的刀剑之下。
虽然这些都是江湖中的闲话传闻,不足以俱信,但从此之后楚留香、胡铁花、苏蓉蓉、李红袖,以及宋甜儿均未再次于江湖中露过面,却已是不争的事实。唯有那“盗帅”楚留香的传奇故事,永远地流传在江湖每一个人的心中
十年之后,江湖上突然冒出來一男一女两个武功超绝的年轻人。他们一个名叫楚小香,一个名叫楚小真。谁也不知道他们由何处习得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唯有那些明眼的前辈高人们,从他们的武功路数上瞧出了些端倪:那不正是“盗帅”楚留香的成名绝技“弹指神功”、“浮光掠影”、“飘香剑法”,以及“五气朝元”吗
于是乎,这二人便成了江湖传言里面“盗帅”楚留香的后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每个人心中的各种疑问,彻底地划上一个颇为完美的句号。否则,被这些问題所困扰的异志者们,不全然地疯掉那才叫一个怪呢!
说來这二人对江湖上的这些传闻倒也不以为意,至少他们从來沒有因此而申明、澄清过些什么。好在他们的行事均是以“侠”字当头,顿时令得江湖上的不少名门正派,不得不对他们另眼相看。
虽然名叫楚小香的少年沒有“盗帅”楚留香那般的英俊潇洒,不过奈何其生的虎背熊腰,模样也颇为端正,再加上那些绝世的武功,是以也引得了江湖上不少chun心初动美貌少女的青睐。
而最终他却与崔玉之女崔蓉蓉结下了不解的情缘,不过鉴于此番内容已超出了本作的范围,是以笔者便在此处一语带过不再细表了。
那位名叫楚小真的少女却长得却是异常的标致,用当时江湖中传言的一句市井话來说:“美眸盼兮可**,小嘴悦兮可杀人。”便足以证明其长得有多么的美丽动人了。
不过由于其仿似永远冰冷的外表,令人不敢亲近,是以江湖中人便送了她一个“冰美人”的雅号。但是鉴于她长得的确是太漂亮了,不少sè胆大于苦胆之人,仍旧前仆后继地向她献媚讨好。总希望有一天这位冰冷的大美人,能对自己哪怕是笑上一笑也好啊!不过他们最终得到的结果,终将还是苦胆彻底地“爆裂”
其实,楚小真也不是不会笑。每当她独自一人來到海边时,平视着远方的天际,她总是会露出一张几乎可以倾倒众生的甜美笑容。仿佛那边有着一个她朝思暮想的恋人,正在对她温言软语地说着小话。
同时的,偶尔间我们还能听见她那呢喃一般地细声低语:“曾真好想你啊!都已经十年过去了,胡大哥与我们兄妹均无时不刻的一直在打探着你们的消息。虽然至今仍旧毫无头绪,但我却坚信着,坚信着你一定还活着,对吗?不过恐怕你却早已忘记曾真这个天真无知的懵懂女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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