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连喊了三遍,喉咙里干涩得有些嘶哑了一般,而这样高调的寻人,自然引来不少的妖兽和飞禽。洛落木然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无数双绿莹莹的眼眸,贪恋的,嗜血的,可是就没有春尹烈天那双隐忍有癫狂的绿眸丫。
很明显的,那些一拥而上企图将洛落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的畜生些最后都被她腕间的金光震飞开去,弱一些的当场一命呜呼,那些东西吓得都不敢再上前,却有舍不得难得的美食,垂涎的躲在一边伺机而行。洛落根本无暇理会那些东西的想法和动作,她继续一边喊着,一边往密林深入而去,一大群的怪物跟随在身后,场面何其壮观。
忽的身后传来怪物的一声声哀嚎,洛落怔怔的转头去看,就看到一把雪白的软剑如同闪电一般穿梭在众多尾随在她身后的怪物之中。锋利的软剑见血封喉,不下片刻就死了个大半,剩下的小半都仓惶着逃亡离去。洛落直直的看着那高大黑马之上的高大男子,暗红色的锦袍外套着墨色的蟒纹大髦,艳红的发丝在夜风里飞舞,雨水湿润了他刚毅的面庞,衬得那双凌厉的绿眸越发寒气逼人。
他伸手接过飞回腰间的赤练飞雪,那本杀气十足的眸子在看到洛落迷茫又无助的双眼之时,终是化成了满满的怜惜与心疼。他驱马上前,将她一把拦腰抱起,洛落软绵绵的倚靠在他坚硬得如同磐石一般的坚实胸膛,两人衣衫皆已湿透,她却觉得大大的松了口气,如同悬崖勒马那般的忽然松下那紧绷的那根弦。深深的闭上了双眼,眼眸有微凉的东西滚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将她紧紧的困在怀里,满是怒意的声音里有他无法抑制的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要是我晚来一步,要是该死!你真是个会折磨人的小东西!”
洛落没有解释她有着金佛珠的保护,她只是轻哼着,“那你呢?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里毒瘴蛇虫居多?他岂会没有任何的准备?春尹烈天咬了咬牙,“你能跟我比吗?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做好准备难道来这里送死吗?而你,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洛落闻言没有生气,却是真心的笑了,她不需要解释她的自保能力,她只甘愿做那一心想要守护她的男子身后弱小的女子。这样感觉她不讨厌,甚至很是欣喜,她伸出软弱无力的手指挽上他那湿濡的艳红发丝,轻声责问道,“你为什么不服药?”
春尹烈天幽寒的绿眸紧紧的盯着她,“若是我的身边没了你,生,不如死。”
洛落沉默了半响,“那我的分量能比得过你的江山吗?听说你已经收复了夏国,你这次这么贸然的赶来秋国,就猜不到这只是夏冰皓的一个陷进?你就不怕不怕功亏一篑了吗?我的陛下?”
春尹烈天定定的看着她,铁臂猛的收紧,“我都要死掉了,你还要这样跟我说话吗?你无声无息的月兑离我的掌控,你那么聪明,我的心意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知呢?媲”
洛落心里忽的一颤,小维说他大概赶不到皇城就会就会什么?她不敢再想,急忙撑着他的双臂紧张的道,“解药呢?快吃解药啊!现在吃解药会不会太晚?不行,我们快回去找苍穹才行,小麟儿----唔------”
她的呼喊才刚结束,他就用突如其来的热吻结束了她的喋喋不休。那么热切火爆,一如既往的强势,连舌根都伸了进去或吮或吸,让洛落在迷失里险些窒息过去。熟悉的龙涎香伴着雨水滑入肺腑,浸入心脾,那是近乎灵魂般的亲吻,像是孤独无依的两人终于找到最终的归宿,彼此再也密不可分。
“哼哼哼!”旁边传来小麟儿的哼哼声,洛落这才像是感受到自己已经大脑缺氧得险些背过气去,她胡乱的推着面前如泰山般的男子,春尹烈天双目灼灼的望着她,“落儿,我输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只要你就够了!”
他紧紧的拥着她,洛落颤抖着抱着他那明显已经瘦弱一圈的身子,心里一阵阵的疼痛,“烈天烈天,你说你要死掉了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不准死,我没同意你不准死,听到没有!”她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臂,那么紧,紧得手指都在颤抖。
春尹烈天感受着她那锐利的指甲掐进他手臂肌肤的钝痛,轻慢一笑,从腰间锦带里模出一颗碧绿的药丸,在那煞白了一张脸的洛落面前将药丸随意的扔到嘴里,随着喉结的涌动,他俯头在还在震惊着看他的女人唇上重重吻上一口。
永安镇的家宅里,也不知道云苍穹跟夏冰皓说了些什么,众人只是胆颤心惊的看着那夏太子出来的时候面色更是惨白得渗人,而云苍穹面色依旧淡然,司兰宣则脸色如冰。小维上前扶住夏冰皓,试探性的问着,“殿下?”
夏冰皓朝她摆了摆手,眼眸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花昔凌云面上,他略显疲惫的邪魅一笑,“凌云,跟我走。”
花昔凌云倚着柱子抬眸朝他冷冷一笑,拂了拂艳红纱袖,嘲讽的道,“你认为我会跟你走?”
夏冰皓闻言只是懒懒的看他一眼,“你不走,难道想要这里的人就都跟你做伴吗?”
司兰宣等人立于花昔凌云周边,也亮出了兵器,“想要带走他,就先过我们这一关吧!”
夏冰皓斜斜的扫了一眼镇静自若的云苍穹,“如此不识时务那也怪不得我了。”他邪气的笑着,握着扇子的手往外一扬,院落外想起忽然冒出数道怪异的影子,还有各种吼叫声。
在那些下人们惊慌的尖叫中,千陌离飞身落于屋檐之上,厉声道,“这些冥妖魔是右护法的部下,只认王和右护法的召集令,我现在就去请师父出面解决此事!”他乘风而起,可还没走开就见到半空金光闪过,他狐狸眼一闪,嗖的落在地上,激动道,“落儿回来了。”
果然,在众人抬头去观望的时候,夜空中那一道金光倏的落下,众人在金光闪耀之后才睁得开眼,而那金光闪闪的金龙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锦衣的少年郎。他旁边则是携手而立的一男一女,男的一头张扬的红发,莹绿的眸子,凌厉邪肆。而他身边抱着他手臂站立的女子纤细修长,体态柔美,满身带着雨水的湿濡,娇躯外裹着一件墨色的蟒纹大髦。
那金色锦衣的少年一落地就嚷嚷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还带了两个人飞来飞去,要龙命了啦!”话音才落,人影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不见。
在众人的目光,洛落挽着春尹烈天的胳膊走向他的夫君们,被雨水冲洗过的面上宛若一副上好的水墨画,她露出魅惑的浅笑,“相公们,我回来了。而且,”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高大男子,“还把烈天带回来了。”
“烈天,欢迎你的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云苍穹朝他张开双臂,春尹烈天不但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知己。
春尹烈天站立着看他良久,俊美邪肆的面上满是无奈,他紧走上前两步,也展开双臂拍了拍云苍穹的肩,“苍穹,你说得对,是我觉悟得太晚了。”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他们知己知彼,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洛落幸福的笑靥,夏冰皓敛下眸子,握紧扇子的手指都有着些微的颤抖。她竟然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她的眼里只有她的那些所谓的相公,那么他又算是什么?不,他在乎的不该是她才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这一激动,喉头血腥上涌,转头才开始咳嗽就大吐一口鲜血喷洒在地。
“殿下!”小维惊呼一声,急忙将袖间的瓷瓶拿出来凑到他唇边,“殿下先喝药。”
“滚开!咳咳!”夏冰皓一边咳嗽一边狠狠的一把夺过那瓷瓶,猛地往地上砸去,一股甘苦的药味夹杂着血腥之气在地上那滩血红黏液上蔓延开来。下人们见状纷纷诧异去看,然后都有些忍不住的恶心得想吐。那种所谓的药,别说是金贵的太子殿下,就算是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喝不下去的,怪不得太子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小维脸色大变的看着那地上药,冷声道,“殿下可以发脾气,可是怎么能把生命当儿戏?”
夏冰皓勾着笑看向黑了脸的小维,讽刺的道,“啧啧,终于知道生气了?你滚回去告诉那个女人,我不需要她的施舍,叫她不要再来管我的闲事!咳咳------”话没说完又是好一顿咳嗽,他捂住胸口,又大吐一口鲜血,手中紧紧的拽着一张丝帕,却是视若珍宝一般紧紧的握在手里,任由唇角的鲜血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