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从这座狭窄的小城里一直朝着未知的未来流动。我闭上眼睛,没有闻到那时候属于自己青春的味道。
我觉得自己应该变得区别,可以用时光来标记出那时候自己和所有人的不同。却发现不过俗人一个。
他们说,你是个行走在青春里的人。
我对自己说,在你自己的青春里,不过那么碰巧的路过几个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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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就那样忐忑着过了一夜。
原来喜欢和不喜欢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当我看见镜子中自己黑着眼圈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曾经以为那么轻巧的你一句我喜欢你,居然在一瞬间就变得沉重。
夜半的时候我用电筒照射了一下那朵开得繁重的纸玫瑰,隐约觉得上面应该有字迹。
但我强压着起身看仔细的冲动,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那么虚弱,完全没有在听见别人口中说出那句我喜欢你那般轻松。
在清早起床的时候透过微光,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自己,上面柔软的笔触写着那样的五个字:我喜欢你。几乎每一个花瓣上都有那样的字迹。
那么多的我喜欢你。
我哆嗦着将那朵纸玫瑰塞进楼梯和床沿之间的夹缝,然后看到它细小的自己隐没在那么繁复的花瓣里,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窗户,玫瑰便摇曳起来,依稀散发出馥郁花香。
我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但赶到教室那么短短的一段路里,我居然有两个楼梯感觉就要踩空。
油条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观察了良久,才担心的问我。
“何学,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只是昨晚做了太长的梦,感觉脑袋里昏沉沉的。”
“喔,你这家伙,我就知道昨晚你一定没能睡好,因为好几次我都想问你睡了没有,你似乎整夜都在床上翻滚。
原来是做噩梦了。”
“真是怪事。你这样一个冷淡到连天塌下来都不会感觉害怕人,居然会害怕噩梦缠身?”
他似乎以为得到了最为正确的解释,便回过头去没再搭理我。
但走到教室的时候心还是莫名颤动了一下,因为我看见了靠窗坐着的黄容,她微微的倾斜着身体靠在座位旁的墙壁上,似乎很疲劳的模样。
我知道她前一晚一定没能睡好。
在下课的时候**走了过来,她留给我有个比较暧昧的眼神。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但还是依旧不敢起身去告诉黄容我真实的想法。
事实上我心里也没有底,那样的感觉太过抽象,我几乎不能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忐忑,为什么在看见黄容的时候会没来由的感觉到紧张,还夹带着一种微微的害怕。
原来在还没准备好的人的心理,最为害怕的是突如其来的情感还有无故靠近来的熟悉还有陌生。
下课的时候我就一整天待在座位里,几乎不敢有分毫动作。
从余光里可以看见依旧坐在座位上的黄容,她似乎也和我一样的忐忑,因为她一直回过头去看着窗外,根本不敢回过头来看我的位置。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那时候的自己没能大胆的走过去和她说出自己的决定,或许对于那样一场类似洗礼的恋爱里,所有主动和被动的人都会变得一样的忐忑,但终究,我们经过了那样的时光。
放学回到宿舍的时候油条将泡面泡好搁置在我床前的书桌上,回过头去的时候忽然间就看到了那多开得那么绚烂的纸玫瑰。
他极为好奇的问我:“何学,哪个女生送给你的这玩意?”
“哪有?”我依旧掩饰着,然后微微欠起身来想要将那那朵纸玫瑰取下来,因为我觉得它盛放在那里过于刺眼。
诚然,好不容易熬过一夜的我显然没有油条这样的夜猫子灵敏,他几乎在我起身来的一瞬间就将那朵纸玫瑰抓在手里,最里边叫着:“我看看,我看看,你不用这么激动的。”
我知道从他手里将那朵纸玫瑰抢过来的几率极小,便也只能由他,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不想看他。
却不料在他看完之后爆发出了更为惊艳的叫声:“快告诉我,是谁送的?”
“她暗恋你来着?”
我简直受不了他情绪里的激动,便淡淡的说了句:“那不过是班上女生随便折着玩儿的小饰品,哪有什么人喜欢我?”
“你之前不是说像我这样的人没有人喜欢吗?”我反问他。
他讪讪住了嘴,似乎觉得我的理由还是有些可信。
但很快他就有了疑问:“如果只是普通的饰品,那你干嘛还从教室里拿回来放到自己的床上?”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班上哪个女生?”
“我神经病啊,都快就中考了我哪还有时间来喜欢女生?”我假装生气的敷衍他。
这次完全打消了他的疑虑,他不再问我,而是安静的伏在桌子旁吃泡面。
终于,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三天里,我终于在食堂碰见**的时候拽住了她:“你告诉黄容吧,我实在没有准备好要去喜欢她?”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和她说?”她依旧以玩笑的口吻和我说话。
“是因为不适合,我感觉自己很乱,这样的心境去和她说没准会让她伤心,你作为她的朋友,你和她说比我清醒不是吗?”
她没再拒绝,而是心甘情愿的接过我递给她的小盒还有那根纸玫瑰。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问我:“何学,你真的不觉得可惜吗,黄容那么好的女生?”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却不知什么时候油条已经走到我身后,见我发现他的时候便揶揄着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是不是和**有私情?”
“你正常点不行吗?说得那么难听。我之前就告诉过你那朵纸玫瑰不过是我随意借过来玩几天而已,哪有多深厚的交情?”
终于祛除了心病以后变得坦荡了不少,这时候油条显然还是没有忘记他说过要去偷果园桃子的绝密行动,商量了好久,终于将大马哈也拉进来。
事实上我们一般这样的行动大都不会叫大马哈一起参加,因为那家伙看上去有些肥胖,肥胖的人看上去总是笨拙的。
不过行动还算顺利,当我们回到宿舍将宿舍里所有人叫醒分战利品的时候忽然间就听见门外有老师愤怒的呵斥声,你们这些野小子居然还不睡觉,打开门。
我知道每到这时候就会遭殃,只能让其他人先回到自己的床上假装睡觉,只剩下我和油条在下面收拾战场,然后打开门的时候谎称我们因为半夜太饿,所以起身寻找东西吃。
结果被老师从宿舍待下来,在下面空旷的地方罚蹲马步。知道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才被遣回宿舍。
在蹲马步的时候他忽然间和我说:“何学,你知不知道,其实那个游戏是真的,原本就不是游戏,不过我想让自己伪装得自然一点。”
“你是说你真的喜欢你说你喜欢她的那个女生?”
“不是,是另外一个,黄容。被你小子抢先哪的那个。”
我忽然间就觉得啼笑皆非,因为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拒绝的女生居然就这样被他喜欢上,原来那些小孩的秘密是如此的曲折。
我想,如果我后来没有告诉他,那我一直都会是他那场恋爱里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