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里住着不一样的两个灵魂,其中一个被你用来应对生活,而另外一个,被你用来盛放自己的精神世界。
我遇见一些人,他们抱怨他们被禁锢在一个小地方,极为郁闷,只能为自己的生活还有家庭或者丝毫不能移动。
你能不能告诉我,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生活可以让自己不烦躁,他们问我。
让自己的灵魂去旅行。我当时是这般告诉他。
后来,我才发现。
在那样卑微的青春里,我曾经遇见自己的灵魂。
ry
学校里文理分科的事情终于抬上了议程,各个班级都开始在划拨那些被分出去念文科的学生。
很快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些学生是因为成绩太差终究不能再在原来的班上待下去,这样一来,那些老师就会不停的游说那些在班上垫底的学生去念文科,并且告诉那些被分出去念文科的学生,文科有多好学多好学。
至于另外一种情况就是班上那些成绩较好的学生则被另外对待,那些老师完全换了一副嘴脸,不再那里一味强调文科有多好多好,而是将眼光放在理科里面,告诉那些学生,其实理科自古以来就是国家最为秘密的宝藏。
他们在一瞬间就将脸上有些嫌弃的表情换为讨好,那就是那座城市里所有老师对待差生和资优生的表情。
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那座城市里确实就是这样的风气。
在那座城市里理科永远是正统,好像所有人都坚信只要念了理科就能有一个美好未来一样。
但那样的骚乱只发生在普通班级的学生群体里,对于像我们那样快班里,几乎是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情况。
学校里的快班注定是理科班,因为那里面聚集了学校里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优生。
木秀于林,或许那就是学校里成立快班的真实意义,那些优秀学生只有在一个更为优异的环境里,才能长得更为高远。
或许是因为刚考完期中考试压力一下子减少了不少的缘故,铁头和无量开始怂恿着我和美女一起出去打球,铁头那家伙打球可是一绝,他在球场上的铁血和在宿舍里抱着那个大抱熊或者海豚亲吻的柔情,简直让我觉得他就是个怪胎。
他告诉我:“他曾经因为打球的时候和别人争抢,结果牙齿将嘴唇差点就咬个对穿,事后又不敢和家里讲,只能一个人独自忍受着。”
“你知不知道双氧水倒进嘴里时候的感受?”他有些炫耀的看着我。
“你只能听见那些消毒液滋滋的响声,然后嘴唇就麻木了,慢慢就会从刚愈合的伤口里渗出血来。”
你看,他连描述自己受伤的时候都能这般具体,看来他是个爱篮球达到极度的家伙。
无量则只是单纯的爱玩,其实球技甚至比我还差,因为他老是忘记了接到球的时候应该传球还是运球,很多时候都是看家有人上来防守的时候就开始不管不顾的抱着球一阵乱跑,结果四周就有人叫起来:“走步了,走步了。”
美女几乎就不碰篮球,每次和我们去的时候都是随便投几个蓝,剩下的时间就躲在阴凉里看我们打完球然后一起回宿舍。
那是一段极为疯狂的时间,因为好多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周围的环境的影响。
他们在球场上站着大声叫嚷着等篮球被从男生宿舍楼四楼甚至七楼或者更高的地方被扔下来,放任它在地上砸起老高。
然后就高声招呼球场上自己认识的那些人过来聚在一起打球,那是一个极度混乱的场面。
我们找到一个篮筐便聚在那里随意投蓝,很快就有人聚集过来问要不要组拨对战,铁头一口应承下来,结果累累被我和无量拖累,几乎不到三分钟就得换下一波。
我找到美女便和他在一旁的草地上躺下来,看着天空发呆。
没过多久就听见美女叫我,快看,那波人好疯狂。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许多男生聚集在男生宿舍探出来的阳台上,报了一大摞教材,站在阳台上起哄。
“去他妈的生物,物理,化学,老子解月兑了。”然后那些书瞬间就被撕成碎片从楼上被扔下来。
我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只是在那一刻感觉到心里忽然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那是一群已经失去信仰的人,却感受不出荒芜,相反,给人一种真实感。
那种感觉来得突兀,我都有些吃惊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就那么想。
“我羡慕他们。”美女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回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神里闪着亮亮的光芒,但很快就黯淡下来。
“可是我们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的叛逆是无法找到捷径达到自己目的的,那样只会适得其反的出发自己内心的叛逆情绪。”
我这才明白自己那样的情绪为什么在那一刻就忽然间降临,原来是因为自己被禁锢了太久,看见一点点能引发心灵共鸣的动作都会让自己觉得特别震撼。
铁头和无量显然已经玩疯了,他们开始伴随着球场上的人声大吼起来,我想在篮球里的铁头和无量才是真实的。
能听见宿舍楼上越来越兴奋的呼声,楼上那些人嘈杂不清,有的人高声叫着理科什么的都去死吧。有的人直接将大量文科类的书籍往下扔,丝毫都不觉得怜惜。
不久就有学生管理中心的人快步跑过来,却依旧没能制止住楼上往下面扔东西的动作,相反,更多的人将自己不需要的书籍从楼上扔下来,楼上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已经密密麻麻的堆了许多教科书。
我想他们在意自己的方式拒绝者来自成长带来的虚弱感,那样的感觉只有尖锐的人才能感觉到。
他们并不笨,只不过是对生活里接踵而来的事情太敏感,却在慌神的那一瞬间,失却了应对的方式,表现出来只能是这样极具破坏力的无辜方式。
终于,在以戏子为首的大部队赶到的时候缓解了那样的形式,但那群人似乎也已经发泄过了,沉寂下来。
那些扔下来堆积如山的书籍很快就被清理干净,而在我心里留下来的感觉是难以磨灭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一下,那是不同于往常的跳动。
回到宿舍无量就忍不住调侃之前自己所见的事情。
“哇,那些普通班的学生们真够疯狂的啊,居然不顾学校的威压,公然就那么将教材从路上丢下来。”
“是啊,也许这就是我们快班的悲哀了,在我们快班里似乎都住着一群乖学生,不哭不闹不炫耀,只知道傻傻的念书。”
“对了,你们看见戏子了没?”无量一脸崇拜。
“看见了,果然是BOSS啊,站在楼下那么扬声一骂:‘你们这群死犊子是想死了吗’,然后楼上就不闹了,真是厉害。”
我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论,而是在想在那一瞬间在我心里跳动的那种感觉到底属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