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落叶纷纷。播种的果实也到了收获之时。
枫尾与小墨枫跟着玉娘回到了永清楼,对外则宣称魏枫归来,同时,还带回了一个儿子。
没人知道魏枫在外这近十个月中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带回一个孩子,让珑城之中无数期盼魏枫回归的小姐们心伤不已。
魏枫回来后依旧待在画堂,依旧每日作画,依旧避不见人,依旧冷冷清清,没什么好脸色。但永清楼的众人都发现了,对着小墨枫之时,魏枫的脸上是慢慢的温暖,温暖的让人忘记世间一切的不如意。
而王宫之中却是翻了天。
回到居所的墨轩没有理墨雲劈头盖脸的一阵说教,换了身衣衫,便又入了宫。对于墨轩的告别,闵成武微微有些惊异,但因枫尾失踪一事,如今已是焦头烂额,也就没太在意。
第二日,墨轩便带着一行人出了珑城,闵成武虽然也派人一路跟踪,但刚出珑城不远,便惊异的发现一直跟踪的人完全不是墨轩。
闵成武直觉墨轩有着什么阴谋,但枫尾的失踪却让闵成武无心他想。加上闵杰三番四次的暗下打探,闵成武对于自己这个做事奸毒阴邪又野心极大的三儿子不免起了杀心。
内忧不断,外患交加。
墨轩走后没两日,闵国各地便发起了暴乱。宣称地方上的官员贪污受贿,劳民伤财,勾结山贼等各种罪状。更有许多地方的官员已经被人暗中杀掉。渐渐的,这一股打着惩治贪官污吏旗号的势头便围向了王都珑城。
一时之间,闵国陷入了一片阴霾之中。
三皇子府
“现在还有多少地方没有占领?”闵杰看着闵国地图上满满的红点,很是满意。
一个将士朗声答道:“除了较远的城镇不在考虑范围外,我们的人已经占领了近七成的城镇。现在队伍正在朝着王都前进。不出两日,便将到达王都城外。”
“嗯!很好。”闵杰满意的抬起头,立马却是又换上了一副认真的面孔问,“尾儿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一身黑衣的人微微摇头回答。
“尾儿……”闵杰眉头微皱,呢喃道,“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又见黑衣人躬身道:“主子,不过属下听到一个消息。”
闵杰闻言忙的转身,倾身向那黑衣人问道:“什么消息?快说。”
听那黑衣人冷静的道:“枫姑娘的表哥回来了。还带回一个自称是亲生的儿子。”
“哦!”闵杰垂头沉思。魏枫竟然在枫尾消失四天之后便回来了。偶然?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只是闵杰想不到有什么关联,遂又问道:“王后那边现在如何?”
一旁的将士忙垂首回道:“四皇子又增派了侍从巡逻。凡是有人要进岚释宫,都要经过侍从的仔细搜查。想来是前些日子宫中传言的原因。”
闵杰皱眉道:“什么传言?”
那将士抬眼若有所指的道:“说是七皇子与枫尾姑娘的失踪都与王后有关。”
“哦!这道真是个意外的消息。”闵杰勾唇一笑道,“既然有人喜欢这样的传言,那我们不妨便助那人一臂之力。”
那将士闻言亦是勾唇一笑,垂首道:“是!”
朝和宫
闵成武坐在堂上,看着下面几个官员迟迟给不出一个结果。不禁怒气上涌。骂道:“你们好歹是朝中有威望的老臣了,现在就连有勇气去劝说乱民的人都没有吗?”
一个朝臣慌忙的上前辩解道:“王上,老臣以为这些乱民四处蛊惑人心,根本就是会耍妖术异士。我们应该派出军队去将这群人全部砍杀殆尽。不然妖术不除,百姓们永远都不会清醒过来的。”
“够了!全是推月兑之词。”闵成武气极,挥袖喝道:“明日孤将会给予愿去劝服乱民的官员御史大夫一职,无论其现居官职大小。刘安。”
“奴下在!”刘安忙的俯身跪下,心中不由得打着鼓。
闵成武瞥了一眼向来本份的刘安,微微缓了声色道:“将此旨意传至京中各个官员府中,并在告示墙上贴出告示!”
“是!”刘安点头起身。闵成武有些烦累的闭上眼,淡淡得道:“你先去办吧!”
刘安见闵成武的样子颇为担忧,但此时唯有解决眼前事才是去除烦忧的正道。“奴下告退。”刘安说着躬身行礼,随即忙的退了出去。
闵成武睁眼看向眼前的一班老臣,气的再次闭上了眼,淡淡挥手道:“都回去吧!”
几个朝臣暗暗的对眼,默然的躬身行礼道:“臣等告退!”
闻得几个朝臣出去了。闵成武方才睁眼坐到椅子上,拿过毛笔,提笔,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转眼瞧见书案上安静躺着的一把折扇,放下笔,拿起折扇打开。巍峨的山峰,汹涌的江水,如今再看时,那山似乎将被江水覆灭似得。闵成武心中微动,呢喃道:“尾儿,你现在可好?孤,定会找到你。无论多久!”
四皇子居所
“就那么的等不及了么?”闵礼看着手里的报告,温润的脸上忽而阴厉的可怕。将手中的纸条狠狠揉碎,看着碎片随风飞出窗户,闵礼厉声唤道:“来人!”
“在!”一个黑影忙的俯身跪下。
闵礼微微翻了个身子,厉眼看向那黑影,沉声阴冷说道:“一但三皇子有何异动,即刻来报。若必要,可杀之!”
“是!”黑影点头,见闵礼微一挥手,会意的悄声迅速离去。
“是母后对不起你的母亲,所以我一直都是再三忍让。但,你太贪心。弑父夺位,下面,是不是就轮到我们这些兄弟了!”闵礼看着窗棂上残余的碎纸片,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受不住狠狠咳了起来。
屋外的近侍忙的说道:“主子,药温着的,我马上去端来。”
“不用。咳咳……”一阵咳嗽,闵礼才淡淡的道:“这样就好。我的脑袋,清醒些!”
那近侍见状,忙的进屋将书案上的茶杯端至榻前,奉上道:“主子,喝杯茶吧!”
闵礼结果茶杯,却不想刻得过猛,一下便将茶杯摔碎在地。一旁的近侍急忙上前扶住闵礼,担心地说:“主子,请多保重身子!”
“嗯!咳咳咳咳,咳咳咳……”闵礼微微点头,又是一阵的咳嗽,咳罢,方才弱弱的说道:“你去把药端来吧!”
“是。您先躺下休息。”近侍小心的扶着闵礼躺下,为其盖上薄被,这才悄声退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安静的屋中,回荡着猛烈的咳嗽声,闵礼深知自己已然是时日不多了。作为一个不足月产下的孩子,没有早夭已是自己的运气,但运气总有用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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