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赵家,彩云也没有送她,一阵萧瑟的烈风卷起几片树叶吹落到阿金的脚下,此时,她额前的发梢被风肆意的吹着,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或许,她模糊的泪眼只能看见眼前少许的光束了。
彩云的心里不断想着那天不慎误入烟柳的荒唐,眼前家境的破败更使她伤神,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性情正在悄无声息的偏离她纯净灵魂的轨道。
现在,彩云已经确切的知道,那天金云仙骗她上船实际上是“出条子”赚钱,然而彩云却是分毫未得。她心里荒唐的想到,既然陪着笑脸可以赚钱,那么凭什么让金云仙拿自己赚钱呢?这样还不如自己赚钱!
于是,彩云就悄悄的偷着去苏州河上“游玩”。
一天,赵家隔壁的王婶告诉彩云的父母,说是她好像在苏州河上看见彩云和一个服饰华丽的公子哥打情骂俏,当时彩云的父母怎么也不相信,尤其是彩云的母亲潘氏,她从小一直严格管教彩云,她绝不相信彩云会做这种事,可她还是带着疑惑和彩云的父亲匆忙来到苏州河边。
只见这苏州河到处是嬉笑打骂的荒诞声音,好不繁华!来往的船只上是一些男女正在成就着荒婬之事,朗朗乾坤在上,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在这青天白日里毫不顾忌,好像一天除过在这里消遣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干。
彩云的父母仔细的张望寻找着彩云,忽而,彩云父亲的脸色变得铁青而难看,彩云母亲潘氏的眼神也变得奇异起来。不远处一艘船只上彩云正在被一个富家子弟的公子哥拉在怀里左亲亲,右抱抱。
彩云父亲感到羞耻到了极点,他迈着极大的步子与彩云母亲潘氏来到了这艘船上,这位男子停止了手中的荒诞之事,“你们是谁,凭什么来我的船上?”,这男子的口气很是盛气凌人,根本不把比他年长的彩云父母放在眼里,彩云着实吃了一惊,她赶紧挣月兑出这男子的怀抱显得有些尴尬和恐惧,但眼神里好似有一些无所谓飘过。
“我是她父亲”,彩云父亲看都没看眼前这名男子一眼便怒火中烧着胸膛气氛的说道。
这男子也不好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算再财大气粗也只能闪到一边,毕竟无理寸步难行。
彩云父母亲生气的拉着彩云回到了家,彩云父亲一路上连头都不敢抬,他怕碰见熟悉的人,他丢不起这人。
瞬时间心里酸楚难耐,曾几何时他是何等的威武,自恃家境富裕、悠然自得,可世事难料今日竟然成为这般模样,真是命途多舛啊,自己才疏志短以至于生意失败让妻女受苦,现在又出现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他真的感觉是难以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
回到家中彩云父亲就开始责备起来,他眼角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彩云,我知道现在咱们家变得贫穷了,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做那种事呢?你让你爹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你让杨家祖先的老脸往哪里搁”,说着说着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彩云只是冷漠的表情僵滞,沉默不语。
家中值钱的东西已经典当完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盆盆罐罐,彩云的父亲带着模糊的泪眼扫视着自己凄凉的屋子,又想到最大的债主给他一个月还债的期限,想到这些他的痛楚就从四面八方涌上了他的心头。
彩云母亲潘氏眼中的泪水也已经泛滥,“彩云,你糊涂啊,真是糊涂!为娘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能做那种败坏门风的事呀”。
就在赵家全家都沉浸在无限的痛苦中时又一个债主上门讨债,彩云父亲急忙擦拭了眼角的眼泪走出门外。
此人以前是彩云父亲生意的合作伙伴,谁知就在赵家家道中落之际他竟也落井下石,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彩云父亲真是无可奈何,但毕竟生意场上结交的兄弟哥们只是利益的关系,一旦没有互相的利用价值,关系也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