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又气又憋闷,都不知怎么说才好。2既然不在乎她,干嘛又要管着她?她做错了什么,要让这个男人如此对她?
安王妃皱着眉头,满脸悲伤。
紫幽见状,忍不住问道:“娘亲,您怎么了?可是在担心什么?”
王妃摇摇头,强自按下心中的酸涩,露出一丝苦笑来,“还是不要跟你父王说这件事了,娘不想回你外公家去住,娘想陪着你们。”
“娘,您忘了,我和凌然今晚不回王府,要住在爷爷家了?”紫幽提醒道樯。
她早在春节前,就和王妃说过,要在爷爷家住二个晚上,初六回去。
她想陪陪爷爷,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团聚。因不忍王妃独自留在王府,忍受孤单寂寞,才决定要和安王说一声,让王妃回家住两天。
听上官凌然说,王妃每一次回帝都,从没有回左相府住过,为了这事,他外婆活着的时候,还伤心生气过晶。
没有哪个女子出嫁后,不想回娘家和亲人团聚的。王妃为什么拼着惹母亲生气,也要如此行事?
紫幽忍不住问道:“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您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回外公府上去住?是舅母她们不喜欢您回去?还是王爷……不准?”
紫幽的敏锐,让王妃身体一僵,随即赶紧笑着解释:“没有,我就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还有人不习惯回娘家居住?王妃不对劲。紫幽马上做出了判断,然后柔声说道:“娘,我和凌然是你的亲人,我们希望您幸福。娘,您有事,不能瞒着我和凌然,哪怕您不好意思对凌然讲,可是您应该告诉我,让我帮您;您这样把事情都埋在自己心里,您知道我有多着急和心痛吗?娘,求您,把我当做您真正的女儿和朋友,对我敞开您的心扉好吗?”
王妃眼泪都差不点流出来,这话没人对她讲过,即使儿子,也没有。
不能怪儿子不细心,从儿子懂事起,就一直看着自己父母感情不好,一直以为他老爹被狐狸精勾了魂,才会对她如此;而她为了不让儿子怨恨他父王,有些事,根本就不想告诉儿子。2
王妃看着紫幽一脸心疼、焦急地看着她,拔凉拔凉的心,总算回暖了一点,不忍她为自己担忧,然后艰难地说道:“这件事,找个机会,我一定告诉你。”
紫幽按下满月复的疑问,和满心的担忧点点头。
老将军把玄元道长和谢运斋作为慕家来参加紫幽婚礼的亲戚,介绍给了来宾。
老丞相只带了嫡子、嫡孙和儿媳妇、孙媳妇。
这是紫幽第二次正式以安王世子妃的身份,和上官凌然的舅舅、舅妈,以及一干表哥、表弟、表姐、表妹见面。
第一次,是在她和上官凌然的婚礼上。两个舅母,和王妃相处不错,所以,见王妃和紫幽亲如母女,对紫幽也就不再见外。
几个表姐妹,一开始以为紫幽不好相处,可是交谈了一会,见她并不如以往看到的那样清冷,也就和她说说笑笑起来。
用过午膳,紫幽让刘氏接待女眷们,将王妃拉去了《百草园》。
然后对王妃说道:“娘,您有什么事,都告诉我,我来帮您解决。您放心,这院子除了凌然和爷爷、二叔,没有别人能进来。您说实话,是不是王爷不让您回外公府里居住?”
她一句话问完,王妃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泣不成声地说道:“是的。他不准我……不准我住在娘家。每一次为了回……回娘家省亲,我都会和……和他吵架。后来有一次,是我母亲,你外祖母的寿诞,恰好你外祖母……感染了风寒,于是,我就对他派给我的侍卫说:‘本王妃的母亲病重,本王妃必须……必须留在府里为母亲侍疾;可是侍卫却厉声喝道:‘王爷有令,王妃必须回到王府过夜,否则,就等着……休妻!’幽儿,休妻啊!就因为我要在娘家住上一晚……那次回到裴城,我问他为什么,他竟然说:‘本王就是不想……不想遂了你的心意。夫为天,你必须遵从夫意,不然,本王就……就休了你。’幽儿,你不知道,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恨不能……恨不能掐死我,那是恨、那是恨啊!我被他恨成这样,却不知道……不知道他因何……恨我……”
“您问过他吗?”紫幽也是感到奇怪。
按说,就是再喜欢苏庶妃,安王对待王妃,应该如同对待别的女人一样,为什么单单对王妃恨成这样?”
王妃擦擦眼泪,苦笑着摇摇头,“问过,可是他不说。”
“外公知道这件事吗?”紫幽又问:“是不是外公无意中得罪了他?”
王妃非常肯定地再次摇摇头,“我问过你外公,可有在朝堂上,和他起过冲突,可是你外公说没有。问他为何对我如此,他又死不说。我一开始都被他折磨的快疯了,现在……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
“不行!”紫幽脸色冷冽,下决心地握紧了拳头,“这件事我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一会跟王爷说,要他答应让你回外公府上住两天,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幽儿,不要。”王妃真心害怕,让外人看见王爷对她的态度,她觉得丢人。
可是紫幽却沉声回答道:“娘,这就像个毒瘤,不把里面的毒脓挤出来,它永远都不会好。我不能让你稀里糊涂地被他欺负!”
紫幽决定的事情,是非做不可的。她拉着王妃回到前厅,正好是王爷想走的时候。
看见她出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母妃呢?告诉她,本王要回去了。”
紫幽微微一福,然后笑眯眯地说道:“王爷自己请回吧,母妃这么多年没回丞相府住过了,儿媳陪她会丞相府住两天。”
“不行!”紫幽话音刚落,安王就厉声吼道:“她必须跟本王回去。”“为什么?”紫幽不解地问道:“母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娘家住过了,就是宫里的贵人,也有省亲的权利,母妃这么多年,从没回到自己娘家省亲过,每次回去,从不过夜;王爷,母妃是您的妻子,不是王府的奴仆,您没有权利这么对待她。”
“出嫁从夫。”王爷目光阴狠地瞪着紫幽,显然已经非常震怒,只是碍于老将军他们都在,而不能发作。
紫幽闻言,冷冷地笑道:“出嫁从夫?可是王爷您对待母妃像个夫君么?您没有像一个夫君给予妻子应有的尊重,更没有给您的妻子关心和爱护,您还在这以夫君要求母妃,您不觉得您很过分么?”
“混账!”紫幽的声声谴责,终于惹得安王暴怒了,“本王是你的公爹,有儿媳妇如此和自己公爹说话的么?”
上官凌然马上上前一步,冷冽地看着安王讥诮道:“你没拿我当儿子,又哪来的儿媳?”
紫幽毫不畏惧地站到上官凌然身边,满脸讥讽地说道:“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先要尊重别人。要想得到别人的爱,您也要有所付出;可是看看您对相公和母妃所做的事情,我认为,我对您这样,已经是非常尊敬了。”
安王被她气的,差不点厥过去,转头看着老将军,厉声责问:“荣国公,你就是这么教育你孙女的?”
老将军一梗脖子回道:“臣孙女怎么了?臣孙女说的很有道理啊!王爷,不要怪臣孙女觉得您不公,事实上,您本来就是不公,要是您做的好,御使早就消停了,至于每天对着皇上吵吵么?王爷,您应该检讨检讨您自己。”
“就是嘛。”安国公正想讨好紫幽,加上刘蕊雪又告诉他,要按左相的意思行事,于是赶紧帮腔:“路不平有人踩,臣的干女儿,无非也是见母妃和夫君受委屈,心疼而已,可以理解吗。”
紫幽看着美大叔被气成了紫猪肝一样的老脸,换了语气说道:“王爷,就算母妃触犯了刑法,您判了她死刑,您也应该告诉她犯了什么罪,不能这么让她不清不楚地受折磨、受煎熬,对不对?”
安王闻言,想起多少年前的那一幕,只气的嘴角都抽抽了,狠狠地一甩袖子,威胁道:“你们硬要她留在娘家,后果自负!”
紫幽冷冷地笑道:“王爷,您最好不要威胁我,我在印度神界,被女神尊外祖母扔进比沼泽恐怖不知多少倍的黑水潭两年,我都没怕,我会怕您威胁?您尽管放马过来,我慕紫幽要是皱皱眉头,就不是慕俊远的孙女!”
“说得好!”慕老将军一拍大腿,激动地喊道:“威武不屈,这才是我慕家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