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着儿子眼中的阴冷,又是心痛,又是不解,“那你喜欢的事何若梅?可是,为啥不直接封她为皇后?以她祖父和父亲的官级,封她为皇后并不为过。”
“皇后,是朕的妻子,她也配?”上官博煜神情冲满嘲讽,“帝都这些千金小姐,哪一位能像幽儿一样没有功利之心?还若梅,给她取这样的名字,真是辱没了梅花,您真以为她像幽儿一样,有梅花一般的高洁?师傅两年前就曾经想把她嫁给我,可是她却哭着嚎着死活不愿意,说她爷爷只顾着我这个学生,却不管她的死活,嫁给我这个瘫子,别说要做活寡妇了,即使不做活寡妇,她也不要只为了二皇子妃这个空头衔,嫁一个瘫子,被人耻笑,她完全有资格、有能力嫁的更好。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势利小人,她也配做的朕的皇后?儿臣早就对您说过,儿臣的皇后只有她配得上,她才是儿臣心中的妻子。可是,这一辈子儿臣怕是不可能娶她做妻子了,所以,这个位置儿臣要为她永远空着,谁也没资格坐上去。至于其她女人,儿臣跟她们无冤无仇,纵使她们以前看不上儿臣,儿臣也不愿意毁了她们,这宫中是个能吃人的魔窟,要想不被吃了,就只能化身魔鬼,母后您没有体会吗?儿臣不愿害人,可是她们如果执意要进来,那就不该儿臣的事情了。只是儿臣不愿意听从太皇太后的摆布,儿子不听她的话,怎么?难道要朕这个她并不十分关心的孙子,乖乖地听她的摆布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禾”
德妃听了儿子的话,心如刀割!就知道儿子心里念念不忘的是紫幽。紫幽是好,她也很喜欢,可是两人终是没有缘分,儿子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结局可想而知。这可怎么办?听儿子对何若梅的成见,怕是孩子都不会让她生,可是没有儿子,皇位又如何能坐稳?皇家讲究的是血脉传承啊!
德妃眼泪簌簌而下,泣不成声,“煜儿,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
上官博煜没想到母亲猜到了他的心思,倒也没隐瞒,“这些虚伪的女人,您觉得她们配做儿臣孩子的母亲吗?母后,您别担忧了,这件事顺其自然吧,遇到能成为儿臣孩子母亲的人再说,遇不到也没关系,皇位最终会有人坐上去的。”
上官博煜说到这,没有一点难过的情绪,反而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可是德妃却伤心的要死,从这天起,每天都要在佛前祈祷,儿子能遇到一个想紫幽那样的女子。
登基大典之前上官博煜只是皇上,而登基大典过后,他就成为正式的睿文皇帝了。
在登基的前三天,一顶粉轿把何若梅从皇宫侧门抬进了宫。本来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她,以为皇上会和她拜天地,然后饮交杯酒,洞房,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全都没有,皇上只是在婚礼上出现了一下,帮她掀了盖头,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何若梅倒也是个心机不凡的,没哭没闹,叫自己带进宫的两个丫鬟,现在已经荣升为大宫女的惜玉和怜玉去打听,皇上去了什么地方妲。
有两刻钟过后,惜玉回来禀告:“启禀娘娘,皇上回了《崇德殿》,在那批阅奏折。”
“什么?”这可是何若梅没想到的。哪有新婚之夜新郎官不洞房,还要办公的?不是说***一刻值千金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之前,她见皇上没有选出别的女子和她同时进宫,她还挺高兴,觉得皇上没有封她为后,可能是为了保护爷爷,刚刚成了太傅,孙女又封后,就等于被放在风口浪尖上,太引人注目了,现在不封后,等过一阵子,她生下皇长子,皇后的桂冠早晚还不是她的?
她的父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反倒是她爷爷,跟她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之前爷爷叫你嫁给他,你死活不同意,现在皇上没有册封你为皇后,你一定要谦逊做人,进宫以后,不要太过孤傲,你虽然有才,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才华的人比比皆是。就说紫阳公主,那可是具有大智慧之人,你的才华和她相比,不值一提,所以,你一定要放下架子,和蔼地对待宫中每一个人。”
何太傅太了解他这个孙女了,心比天高,仗着自己琴棋书画比较出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偏偏他的儿媳妇还把她教的好高骛远,觉得以她的才貌,就应该成为大燕最尊贵的女人。
当时,她听了爷爷的话,心里着实不太高兴,总觉得她母亲说得对:“人家都是想着往高处走,可是你爷爷读书读迂腐了,非要把你往低处拉。”
她也同意母亲的观点,要么不做,要做就是最好,凭她的才貌和身世,就应该成为大燕最高贵的女人,当年如果不是她年纪小,她才应该成为太子妃。
不过没嫁给上官鹏煊她还是很庆幸的,幸好她没看得起太子庶妃、侧妃的名号,不然岂不错过了今天成为睿文帝皇后的机会?
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她没有了自信,在自己的寝宫《怡》里呆呆地坐了一会,然后,突然起身,对两位大宫女说道:“去准备宵夜来,本宫要给皇上送去。”
惜玉马上去准备夜宵去了。
何若梅此时看着自己一身玫粉色的喜服,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怨愤。这粉色,总有一天,自己要将它变为只有皇后才能享用的大红色。
尽管她该死的想穿大红色,可是也知道她不能贸贸然去试探皇上,还是先抓住皇上的心再说。换上了一件淡粉的宫装,插上八尾凤钗,何若梅带着拎着食盒的奴才,浩浩荡荡朝着《崇德殿》而来。
睿文帝没有搬进《承光殿》,而是选择了距离后宫较远的《崇德殿》,所以,何若梅一干人,走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她坐着宫轿还好,只是苦了那些奴才,今天白天累了一天,大晚上的还不能睡觉,要跟着主子折腾,真是苦不堪言!
到了《崇德殿》,侍卫竟然把她拦住了,“皇上有令,后宫嫔妃不得进出《崇德殿》。”
何若梅听了,瞬间想起了那天皇上在御花园跟紫幽说的话,心中登时又是妒忌又是恼恨!凭什么慕紫幽就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而她这个皇上唯一的妃子,却不行?
她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差不点一个没忍住,冲着侍卫发火。可是也知道,这里是《崇德殿》,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于是,强压着怒火,客气中,又带着丝傲慢的说道:“我是梅妃,给皇上送宵夜来了,请你帮着通传一声。”
说完,冲着惜玉使了个眼色,惜玉马上朝侍卫塞荷包。
可是上官博煜身边的侍卫,哪里是银子可以买通的?那都是已经荣升太监总管的楚觞一手培养出来的,对睿文帝和太后娘娘绝对忠心。
断然拒收荷包,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何若梅彻底火了,厉声呵斥了起来,“死奴才!这里面是本宫亲手为皇上做的夜宵,耽误了,夜宵凉了,皇上吃坏了龙体,你能负责吗?”
侍卫就像没听见一样,给她来了个彻底无视。
何若梅气的挺身就要往里闯……
侍卫厌恶地皱了下眉头,伸手要拦……
何若梅冷笑着骂道:“死奴才!你胆敢碰一下本宫,本宫砍掉……”
“什么人?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就在这时,楚觞走了出来。
何若梅一看,这太监一身黑衣,全身透着冰寒之气,距离老远,都能让人感到那股冻得从心里发颤的冷戾之气。
而他看着何若梅等人的眼神,更是如同看着死人一样,一点温度都不带。
这个太监,和她以往看见的太监全都不一样,阴森森的令人莫名的害怕。
何若梅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好一会才强自镇定下来,挤出一丝笑容来,“公公,请帮通传一声,我做了宵夜,给皇上送来了。”
楚觞不发一言,微微躬子施礼,转身就进去了,甚至都没开口问安,就连施礼,都带着一丝不甘不愿。
这让何若梅心里更加憋屈,面容气的都有点扭曲,暗暗在心里发誓:等本宫赢得皇上的宠爱,封为皇后,看本宫怎么收拾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死奴才!
其实,楚觞能给她施礼已经够客气的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爷爷是皇上的师傅,就是这点尊重,人家都不一定给她。在上官博煜心中,楚觞也是亦师、亦友、亦父的存在,比一般人重要得多。患难与共的交情,和别人能比吗?
楚觞原来只忠于睿文帝,德妃,现在加了一个紫幽,别的人,靠边站去吧。
进去禀告睿文帝:“梅妃来送宵夜,侍卫不让进,她非要进来。”
睿文帝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声音低沉地说了句,“让她进来吧。”
楚觞闻言,不动声色地出去说了句,“娘娘请进!”
何若梅自认为她的举动打动了皇上,得意而又狂傲地看了侍卫和楚觞一眼,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崇德殿》
迈着她自认为最优雅轻盈的莲步,到了睿文帝的龙案前行礼,娇嗲着嗓音说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没有下跪,行礼的姿势半蹲半弯曲,睿文帝余光一扫,锋芒一闪而过,没有叫起。
可是,这种姿势行礼,虽然姿态优美,可是蹲的时间长了,比下跪还要累。
足足过了二刻钟,皇上还在那里批阅奏折,何若梅先是腿疼腿酸,然后全身冒汗,最后两腿麻木,她毫无形象地一跌坐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御前失仪,这是大罪,何若梅吓得连忙跪倒磕头。
睿文帝慢慢走下龙阶,走到她面前,冷冷一笑,嘲讽地说道:“自命不凡的何小姐,如此低贱的跪在朕这个废人脚下,心里有何感受?”
何若梅闻言,脸上的血色顿时退的干干净净,惨白的如同将死之人!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上,皇上何出……何出此言?”
“怎么?何小姐亲自说过的话,竟然忘了?”上官博煜冷笑连连,“不是自喻为帝都第一才女吗?记性怎么那么差?当初死活不要嫁
给朕这个瘫子做活寡妇,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哦……因为瘫子做了皇上,对不对?可惜,你还是要做活寡妇,你说,怎么办啊?”
皇上怎么会知道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何若梅惊吓的冷汗瞬间把衣服都湿透了,小下子软瘫在地上。
皇上厌弃地看着她,随即不带一点温度的说道:“来人啊,梅妃感染风寒,自即日起,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在《怡》好好养病,不得外出。”
这样的事情,想要隐瞒不太容易。梅妃新婚之夜因病不能侍寝,随即就被变相地禁足于寝宫,悄悄地还是被帝都上流社会知道了。
加上登基大典祭天时,皇上还是一个人登上了祭台,何若梅别说和皇上一起祭天了,就连出来观礼都成了奢望。
于是,帝都再次引发了千金小姐们想要进宫陪王伴驾的新高/潮。
只是,这次太皇太后再想插手睿文帝的婚事,却被紫幽和上官凌然劝住了。
“皇祖母,您就呆在《慈安宫》好好颐养天年吧。那些个让人操心的事,您还是不要管了,何况您管了,人家就听吗?您的儿子,您为他落下那么多病根,可是怎么样?还不是忤逆不孝吗?您的皇帝孙子,瘫痪的时候,最需要人关心、关照他的时候,您没出现,您以为,您现在为他忙活,他会感激您?要叫我说,您不管还好,您管的越多,越不落好。”上官凌然的话虽不中听,可是却句句实话。
太皇太后听了,满脸尴尬,随即陷入了沉思。
紫幽接着劝道:“皇祖母,您凤体这些年为了国事家事,都操劳的欠安了,您现在就该好好静养,啥事都不要想。什么刘氏家族的兴衰,您又能管多长的时间?随他们去吧,好不好?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最近没时间进宫陪伴您了,您要多保重!”
太皇太后一下子惊呆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们要走?上哪去?”
上官凌然怕她一着急,再次病倒,他们一家子就走不成了,吓得连忙过去解释道:“是这样的,孙子这些年也不能和父王母妃在一起好好玩玩,正好孙子现在媳妇和儿女都有了,所以,孙子想带着父王、母妃,还有媳妇、莫失莫忘出去转一转,看一看,顺便给孩子们增长点见识,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
“不行!”太皇太后一听,心里这个难受啊!就像被掏空一样。老太太大声叫唤了起来,“啊!你们都走了,留哀家自己在这宫里,还有啥意思?”
“您可以经常宣召那些夫人小姐们进宫陪伴您吗?”紫幽边建议,边月复黑个不停,这不是您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吗?整天弄些莺莺燕燕进宫,想送给人家做妾,给人添堵,这以后您没事了,就经常做呗。
上官凌然一听,悄悄朝着紫幽竖起了大拇指,却笑的一脸无害,“是啊,一会幽幽会去太后娘娘那里建议她,多在皇宫举办些宴会,保证不会让您寂寞就是。”
“是啊,正好借着指婚,来联络各大臣与皇族的感情,皇祖母,您不最热衷给人家保媒吗?”紫幽话说的俏皮,可是太皇太后听了,总觉得她带着粉刺。想想自己当初硬要把沈家两姐妹塞给孙子,老脸有点泛红。
太皇太后不愿意他们走,太后娘娘听了,也是极力挽留,“皇上才刚刚登基,你们这一走,他等于缺了左膀右臂啊!怎么突然想起要走啊?是因为皇上把北路军交给了他?”
“不是的。”紫幽笑着摇摇头,“交出北路军的兵符,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不该皇兄的事情。太后娘娘,您以后还是多举办些宴会什么的,多招些小姐们进宫,说不定皇兄就能遇到可心的人了。皇祖母就劳您多操心了,老太太爱管闲事,您别往心里去。”
这话也就紫幽敢说,德妃听了点点头,表示理解。最后依依不舍地说道:“我也没有女儿,你以后就叫我母后吧,不要玩野了,忘了我们,记得回来。”
“好的,母后。”紫幽也没矫情,欣然应允。
可是到了皇帝那里辞行,可没那么容易了。
上官博煜知道他们要走,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看着紫幽,一身碧色衣裙映的她肌肌白如凝脂,气质如冰雪般纯净而清雅。乌黑的长发梳着流云髻,用白玉钗松松簪起,插着一枝金镶翠玉步摇,步摇两旁垂下长长的翠玉璎珞到肩头。腰间同色翠玉带,两侧垂着细细的珍珠流苏,人影动,那头上的璎珞,腰间流苏皆轻轻摇曳,为她凭添了空灵和飘逸之美。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不能一直站在自己身边?上官博煜心如刀割!恨不能时间停止。
忍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地爆发了。他将紫幽拉进自己怀里,像是要镶入骨髓里似的,紧紧地抱住了她。
紫幽惊慌挣扎,上官博煜也知道,她的功力,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倍,于是连忙哀求道:“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声音里的悲伤和难舍,不仅将紫幽推开他的动作阻止了,也把在《崇德殿》屋顶上,做了梁上君子的上官凌然,要
下来揍他的动作阻止了。
上官博煜由内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情绪,他感同身受。那天幽幽被她母亲带回印度神界时,他也是这般的难受。
就好像极为宝贵的东西要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一样,那种连心都被剜了似的疼痛,他几乎难以承受。
他没想到,上官博煜对他小妻子的感情,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了。
他没马上下去,也是想看看,妻子对上官博煜的感情。不是他不相信妻子,而是上官博煜确实是个并不输于他的优秀男子,被这样一个男人深深地爱念着,他的幽幽,会有什么反应?
紫幽确实没有马上推开上官博煜,可是很快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大哥你怎么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玩累了,哪能不回家呢?就算这里没有别的亲人了,不是还有大哥你吗?况且,刚刚还认了母后,还有皇祖母,我哪能不想你们?”
一番话说完,不着痕迹地从上官博煜的怀抱里挣月兑出来,没有害羞,也没有生气和尴尬,而是自自然然地说道:“说不定我出去一趟,还能给大哥找一位好嫂子回来。大哥,我还想抱侄儿,当姑姑呢。”
上官博煜看着她一双能照见人影的剪水秋瞳,澄清的不带一点杂质,坦坦荡荡地看着他,里面饱含着关心和友爱,却唯独没有女人对待男人的那种情爱。
上官博煜心里又是一痛,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纠缠不清,否则,她真的能一去不复返。她和别的那些爱慕虚荣,畏惧权势的女人绝不一样,不会因为他现在是皇帝,而对他有任何改变。
上官博煜无可奈何的笑了,嗔怪地斜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经把何若梅送到我身边来了吗?”
紫幽摇摇头,很严肃地说道:“她到你身边,可不是我送的。我眼光才没有那么差,她配不上你,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做我的嫂子?”
上官博煜闻言,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看着她问道:“哦?你怎么会那么说?所有人都认为她的家世和才貌和我是最匹配的。”
“什么呀?”紫幽轻蔑地摇摇头,“自恋的如同一只孔雀,仿佛她是全天下最美丽的鸟。”
还好,幽儿和自己的看法是一致的;还好,她没有想着随随便便塞一个女人给自己。上官博煜这一刻心里舒服了许多,终于笑出了声,“哈哈……你这比喻很恰当。”
上官博煜长得虽没有上官凌然妖孽,可也是个除了他以外的绝顶美男子,此刻绽开笑容,就如破云而出的春阳一样。
紫幽马上出口赞道:“我大哥英俊潇洒,文韬武略,哪是那些爱慕虚荣,贪恋权欲的莺莺燕燕们能配得上的?大哥,那样的女子,你不喜欢很正常,你要是喜欢,那才奇怪。我希望你能找到你喜欢的女子,带给你幸福,又怎么可能让那些讨厌的鸟们,惹你厌弃?相反的,你让她们进宫,逗弄她们玩玩可以,却绝不会爱上她们的。我说的对吧?”
“知我者,幽儿也。”上官博煜点点头,心情越发松快。随即亲自将椅子推到了她的面前,柔声说道:“坐吧。我想和你要个人,你能不能给我?”
“什么人?”紫幽好奇地问道,随即考虑都没考虑,豪爽地挥挥手,“嗨!还商量什么?老妹的人,不就是大哥的人?你想要谁?我明天就让他来你这里。”
见她都没半点犹豫,上官博煜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本想放弃自己的打算,可是一想自己不愿意让别的女人为自己生孩子,最终还是为难地开了口,“我想要小莫失做我的儿子。”
“可以啊。你就想要小莫失,不要小莫忘?其实他们都可以叫你干爹。”紫幽还以为上官博煜年纪不小了,看着别人都有孩子,太羡慕,加上自己两个宝贝太讨喜,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可是,下一刻,她觉得不对了,上官博煜的表情太过严肃,严肃的就像真的要把小莫失带离自己的身边一样。
紫幽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认真,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加重,当即摇摇头,“我可以让他认你干爹,可是,你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是不会答应的。我的孩子,谁都不给!”
就知道是这样,上官博煜倒是一点没有怪她,如果紫幽能痛快的答应把小莫失给他,那才奇怪。那是她的宝贝,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自己这样,似乎有点过分。
上官博煜有点难为情,但是却很坚定地说道:“幽儿,你看看那些女人,我看她们一眼,都觉得倒胃口,别说要她们生孩子了,她们配做我孩子的母亲吗?真的不配。我想立小莫失为太子,好好培养他,他天资聪颖,我们兄弟几个小时候,没一个像他开窍这么早的,他是个天才,是神童,我说的对吧?这样的宝贝,就应该成为帝王。幽儿,你走了,好歹留下他,让我在这寂寞凄冷的深宫里,有点念想。”
紫幽听到这,心像是被人拧了一下,疼痛过后,拒绝的话,却再也没忍说出口。说不可怜心疼他,那是骗人的。想想也是,一个人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那是真
正的高处不胜寒;可是要她把儿子舍弃在着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她又该死的舍不得。
紫幽一时间为难坏了!儿子她心疼,义兄她也不舍。
而上官博煜看着她为难,又不忍心了。如果紫幽断然拒绝,他的愧疚和心疼尚能少些,说明紫幽对他的感情没有或是不深;可是她没有,她纠结的样子,很容易就看出,她真的是把他和儿子一样看的很重,这让他倍感温暖,就像被关进冻死人的冰窖里,看见了阳光照射了进来。
他刚要说“既然你舍不得,那就算了,”可是紫幽却开口了,“大哥,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我得和宝宝的爷爷、女乃女乃、父亲商量一下。而且,最起码现在不行,太小了呀,等到大一点好不好?还有,我真的不希望你把他培养成储君,我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真的很遭罪!”
上官博煜没想到紫幽真的会答应和家人商量,一时间看着她心里再一次生出了强烈的遗憾来。早知如此,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考虑,就应该和上官凌然争一争,也至于留下今天的悔恨!
紫幽回去把睿文帝的意思跟老安王和上官凌然一说,上官凌然倒是答应的痛快,“媳妇,只要你没意见,我就没意见。上官博煜那傻小子也够可怜的了,想生儿子,连能替他生孩子的媳妇都找不着,悲催啊!行,只要咱们儿子愿意,媳妇你愿意,为夫的绝没二话。”
其实他的心里话是,哎哟喂!总算把那个讨人厌的,老是霸占着老子媳妇的,说老子幼稚的小老头给送出去了。从此少了一个人和老子抢媳妇,还有人去麻烦情敌,叫那个讨人厌的上官博煜少把心思放在老子媳妇身上。老子决定了,从今以后,撒的种子,全是女娃,还是闺女好啊,和老子亲!
老爹答应的痛快,老爷子和女乃女乃却不干了,尤其是老安王,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行!那怎么可以?我们好好的一家子,怎么能被皇上拆散?我儿子就被他老子当做了人质,这回他儿子,又要把我的孙子当人质。这什么缺德父子啊,我们不要兵权,躲还不行啊!”
女乃女乃委屈的哽咽道:“怎么一家子想要团聚,咋就这么难?”
一见妻子哭了,老安王心疼了,也不顾儿媳妇和儿子在一边,一边掏出手绢给妻子擦眼泪,一边大声吼道:“我马上进宫,警告上官博煜少打我孙子的主意。裳儿别哭,为夫一定让你达成心愿!”
开什么玩笑!这好容易得到了妻子的原谅,两人分开了二十年后,又走到了一起,好的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到了中年,这才尝到了爱情和幸福的滋味,说什么也不能再松手,必须誓死捍卫!
紫幽刚解释一句:“父王,您误会了,皇兄不是要把小莫失当人质,他是……”
就被老安王把她的话打断了,“凌儿媳妇,你太傻了!皇家人虚伪的很,当初宣武帝也说的天花乱坠,说什么母后想念凌儿,想得都生病了,我呸!全是骗人的,你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得!连他个个都骂上了,他也是皇家人不是?紫幽说不出话来了,又一想,爷爷、外公和凌然师父,不知来了多少封信,催他们快些动身,把一对宝贝带去给他们,这一次,宝贝是真的不能留下来的,只有愧对皇兄了。
紫幽跟上官博煜反复解释:“皇兄,这次不能留下小莫失给你,我外公和爷爷,还有凌然的师傅,都没见过他,再说,我还想带他出去转转,长长见识。等他大一些好不好?”
上官博煜点点头,感激地笑了,“你能同意,我已经很感动了。幽儿,谢谢你!”
很快,慕英毅一家和安王一家,就准备动身去游山玩水了。
消息传出,朝野震惊!还以为睿文帝担心他们功高盖主,特意为之,可是,上官凌然和紫幽在朝堂上的一番话,让臣公们心里的疑团,得到了开解。
上官凌然一身银蓝色的杭绸夏衫,腰间系着银色丝绦,用一根玉簪束着头发,更显他英俊邪魅,风流潇洒。
神情轻松,带着一丝慵懒,“一直以来,各位臣公都好奇本王不俗的武功,师从何人,那么今天本王也就不再瞒隐瞒,本王乃‘玄元派’第一百五十七代掌门玄远大师的关门弟子,江湖人送名号‘绝情公子’是也。所以,本王从今开始,要带着妻儿回到峨眉,潜心修炼。当然,如果,朝廷需要本王出力的时候,本王自会带着‘玄元派’的弟子,义不容辞地下山来报效朝廷。现在,臣在这里,要感谢陛下的宽容和理解,准许了臣和臣妻子的自私请求!臣在此祝陛下福寿安康!祝我大燕永远昌盛!”
紫幽这时对着睿文帝深施一礼,一改往日的清冷淡漠,俏皮而又娇憨地问道:“皇帝哥哥,能容许臣妹放肆一次,畅所欲言吗?”
“准!”睿文帝宠溺地看着紫幽笑道。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极为少见的青玉色曲裾,深衣勾勒出她完美的玲珑身姿,翡翠色的曲裾有如在周身开了一朵莲花,有一种波光潋滟的美。如云的秀发挽了一个慵妆髻,流苏上垂下的珍珠流动着莹润
的光泽,发鬓下截一朵碗口大的白色莲花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真乃是芙蓉掩映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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