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既然你能自行解决,那我便不凑热闹了。”翊晞唇角笑意玩味更甚,转身风扬起,吹散一角雾气。风落之后,涟漪阁中,终是只剩下她一人。
白若今还未看清他如何离开,雾气又悄然拢回,像稀薄的白绸阻碍住视线,剪不开它便看不见他。
看着木盏中端正摆放在池边的衣物,白若今心底涌上一抹淡淡无奈,却咬咬银牙下定决心:怎样,也不能让翊晞看扁她!
他眼角眉梢上的那笑容,摆明了是认定她无法自己解决这般问题,一股骨子里的不服输在心中激荡。他不信,她偏要做到!
埋头深深吸气,呼气……她从水中缓缓起身,突然间月兑离开暖水的包围,身子受冷稍稍打了个冷颤。俄顷瞥见衣物,复杂的样式让她眉心连皱,恍然觉得,之前让碧倾离开,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低低叹口气,她还是拿起肚兜,生涩地穿上。肚兜的朱红绣面上绣着金丝凤凰,华贵倨傲,振翅欲飞,凤眸神色似睥睨天下,栩栩如生……红绸丝滑,触感冰凉舒服,只可惜,终究太过烦杂。
纱衣着身后,时间悄然流逝已过一柱香。轻轻擦拭掉额头沁出的汗珠,她在心中忍不住暗叹,没想到,不过穿一次衣服,就这般累人。估计她以后,是离不开碧倾服侍了……
戚然,她转头遥遥望向涟漪阁外,即使隔着重重热气也依然能看到阁外一片明媚,骄阳似火。
垂下头,她小心地走向那明媚之地。一双莲足赤着踩在琉璃砖上,凉意就从琉璃砖中蔓延至她全身,瞬间如坠冰窖。琉璃砖沾染了水格外湿滑,细细凝神,她步步移去,莫名心中便想起,有一词叫做“步步惊心”……
半刻后,涟漪阁阁门处,白若今略微失神的看着一条青石长道,延绵不绝不知终端何处。阳光照下投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反射的光线璀璨夺目。
提起纱裙下摆,她竟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霎时让百鸟失声,自愧不如。暖阳三千尽衬她身,黑发粉裙,柳眉撇,额心印记百媚妖娆。
白若今弯下眸笑意盈然,她能走出涟漪阁,就一定能走回薇塔宫!
踩上青石板,便感觉足底针刺般疼,像无数蚂蚁正在噬食。她知道,这里不是涟漪阁中的琉璃砖,青石板虽然光滑,却难免会有许多沙砾……
良久,烈日滚烫要把她烫伤,鬓角额头汗珠缓缓流下,她向路尽头望去,薇塔宫还是未到,所视之物幻觉出现双影,秀腿一软倒下。
凉风吹过,落入的怀抱却不温暖,甚至稍凉。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熟悉的声音,翊晞脸上依旧挂着看似温柔的笑,打横将她抱起。眸中异样,只是她太过虚弱,并未察觉。
“我没有死要面子……”她难得的不挣扎,乖巧地靠在他胸膛微合着眼费力的说出,一双玉足早已被沙砾磨红渗出斑斑血迹。
听着他的居然若有若无的心跳,她心里渐渐宁静,已嗅到了他身上的栀子花香,丝丝入心。那个在她昏迷时说话的人,难道是他?
“你怎么没走?”恢复些许气力后,她抬眸问他。阳光穿过他发间零零碎碎地落入她眸,光芒却比不过他眸中的微光。细腻的眉眼,五官俊逸不凡,这样好看的脸,这样谪仙的气质,怎么长在了他身上?
“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他低下头反问她,她愕然,似乎他真的没说过……
他没走……他一直在一旁看着,而她则像个小丑一样在给他表演?
“翊晞,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
白若今脸色很不好,被人戏弄过后,谁的脸色会好?
翊晞身子微怔,随即笑意更深却变了味道:“你忘了,是你说的不关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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