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了一碗乌鸡汤,喝下去,感觉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朱亦芝的手机明显是她自己在用的,但电话本上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署名为老公,另一个就是何瀚宸,她突然起了坏心思,想逗逗某人,当然,她也只敢逗那个人,另外一个,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惹。
短信息内容是这样的:儿子啊,你老婆怎么这么没用?每天都跑得比我慢。
过了一分钟,对方回复了:她这么懒,怎么跑得过你,能不偷懒就谢天谢地了丫。
沈思年怒了:你媳妇一点都不懒!还很可爱!
一激动,手一抖,就这样发出去了,这下,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铃声就那样响了起来,她不敢接啊,直接把手机关掉铃声丢到枕头底下,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可是,屏幕闪个没完,何瀚宸后天一早就回来了,要是再不接,后天会不会死得很惨?
电话一接通,何瀚宸就忍笑给了一颗炸弹:“妈?”
沈思年欲哭无泪:“是我。媲”
“怎么?偷了我妈的手机?”何瀚宸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手机是你妈借我的,我的手机丢了。”
“明天赶紧去买,记住,把短信息删了,被我妈看到,你就完了。”何瀚宸好心地提醒她。
沈思年怕聊天聊忘了,就赶紧想挂电话,当务之急,删除短信息才是最重要的事,何瀚宸挂机之前,告诉她,他明天下午提前回来,做首映的准备,他会去接她下班,雪天路滑,他让她注意安全,多么贴心的老公?打着灯笼都未必找得到,这婚啊,她真不想离了,这个何太太啊,她是真想一直做下去了。
沈思年是真心怕下雪啊,尤其是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天早上路面冰冻了,就特别的滑。她小时候有一次把自己摔到医院去了,尾骨骨折,躺了好一个多月,把自己躺到一百一十斤,伤好了之后,还被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男生,轻轻松松地来了个过肩摔。后来,只要下雪,老爸就会早起送她去学校,等她放学了,也是第一时间在校门口等她,大手拉小手,一步步走回家,想到老爸,沈思年的鼻子还是酸的。
第二天,沈思年起得特别早,就怕路上堵车,朱亦芝在她刚要去上班的时候,也起了,身上穿着一身运动服,沈思年呆了:“妈,今天下雪,你不多睡会儿吗?”
朱亦芝拿起羽绒服:“跑步对我而言,是一种习惯,不是任务,我去小区的健身房。”
两个人一起下楼,说不清是谁目送谁先离开,沈思年突然觉得,婆婆这是担心她,想看着她开车出了小区大门才放心,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这样想的,至少,能增加一点对婆婆的好感度。
沈思年开得极慢,路上别的车子开得也都很慢,挪几步,停一下,然后,就直接等红灯了。沈思年突然想到几个字:三步一叩首。
预留半个多小时,到了公司的时候还是几乎踩点,沈思年原本打算先上去看看,再去隔壁商场买个手机,可她一到总裁办,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灯都是暗着的。她决定先去买个手机,顺便把卡一起补了。刚才直接从地下车库回总裁办,也没注意,这会儿到了大厅才发现,寥寥数人,今天这天气,恐怕会有好多人要迟到了。
昨天用了朱亦芝的手机,沈思年觉得很好用,到柜台一看,乖乖!五千八呀!她手抖了一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白领,还是一个欠债的白领,哪里用得起这么贵的,她选了一个两千多的,刚想让营业员开单子,何瀚宸来电,他原本只是想确定她是否安全到了公司,听她电话里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什么,就担心起来。
沈思年只是想买那只手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即使他说过,他的附卡,她可以随便用,但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了?”何瀚宸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沈思年居然开口向他借钱,一句“借我点钱吧。”让何瀚宸笑得前仰后翻,他说:“如果你不是要买豪宅,买游轮,直接刷卡,不用汇报。”
沈思年也觉得自己有点二,自己老公,客气什么?
于是,她欢天喜地地买下了那只五千八的手机,刷卡的时候,那个爽快啊,她头一次刷不用还的卡,也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上瘾,让何瀚宸觉得自己是个拜金女。但是,何瀚宸发来的短信,让她囧到家了,他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小看你老公?下次有出息一点。
沈思年回复:我没小看你,你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何瀚宸回:我说过,我要做到的,不止让你平安幸福,还要给你最好的。
这能算甜言蜜语吗?沈思年却觉得心里都乐开了一亩花田了,还是何氏甜言蜜语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安氏的,还是算了吧,他当小三,也太吓人了点。
“买新手机了啊?”安如砚的声音从耳边扩散,沈思年立刻警戒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副总,您该去准备一下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看宴会厅,做最后的准备。”沈思年笑嘻嘻地躲过了他的爪子,她承认,听了简丹的话之后,总觉得安如砚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刚才路过他办公室,他从门缝中瞟来的那个眼神,也确实雷得她七荤八素,她又不是他的猎物,吓得沈某人逃也似地奔回自己办公室。
这会儿,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杀过来了。
见沈思年躲开了,安如砚又粘了过来:“你还真小气,不就是看看你的新手机,用得着藏得这么好?”
沈思年没辙,只好把手机塞到他手里,然后又迅速躲开:“副总,请您过目。”
安如砚拿着手机,一时间找不到再凑过去的理由,只好随意把玩着。失望之余,却让他先一步看到了一条短信,沈思年听到铃声,刚想去拿手机,安如砚却一个转身:“我不过就是想听听你的短信铃声哪个好听,瞧你紧张得?还说不是小气?”然后,他飞快地回了两个字,又飞快地删除,心里一阵暗爽:何瀚宸,看我气不死你。
沈思年气得来回踱步,真想给他点颜色看看。正好,又给了安如砚粘过来的机会,他来还手机,顺便看看她生气的样子,再顺便,动手动脚:“哟,是不是生气了?生气了就不漂亮了,来来来,笑一个。”
沈思年突然想到姐姐曾经对“***”和“调戏”两个词做出的解释,“***”是双方面的,你情我愿,只是叫法难听一些,但确实是无伤大雅的一件事。而“调戏”就不同了,那是单方面的,所以说,有一方是被迫的,就像现在的自己,沈思年决定,再躲最后一次,要是他再敢过来,她就给他好看。
“安副总。”
一个救命稻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思年回头一看,如释重负,上前喊了一声:“严副总!你回来啦!”
安如砚立刻收回了纨绔的痞子样,与严赫对面而站,气势上倒也不输多少,他先一步伸出手:“严副总,欢迎回来。”
严赫伸手回握:“安副总,我现在回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圣诞的活动我来接手,你的助理,借用两天。”
沈思年正高兴着,小走几步,想去严赫那里,安如砚却挡在了她前面:“严副总不用着急,这个活动很重要,我会负责到底。”然后,拉着沈思年的小手,“走了,咱们去看宴会厅。”
严赫握住了安如砚拉着沈思年的那只手的手腕,力道有多大,当然,只有安如砚自己知道,他不得不松开手,严赫将沈思年护在身后:“安副总,你玩女人,我不管,但是,沈思年除了已婚,她还是我老婆的亲妹妹,你最好别动她。”
安如砚耸了耸肩:“我只是对我的助理好了一点,严副总,你别多心。”
严赫冷着脸:“走吧,既然是工作,一起去。”
两个男人并排走在前面,像是谁也不愿意落在后面,沈思年只好默默地跟着。安如砚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要是他不那么荒谬地想当小三,他还真的算是一个“好”人,又或许,他只是在跟她开玩笑,想报当年的一揍之仇?
严赫的车已经很久没动过,他们三个自然而然坐的是安如砚的车,安如砚开车,他上车时眼神示意沈思年坐副驾驶,却被严赫抢先一步,沈思年乖乖地坐进了后座,一路上,气氛局促到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