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年一听,心里的怒火更上了一层楼,她不想解释自己心里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安如砚,而靳家要办的喜事,也不是她的,她跟安如砚在一起,她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接受他,但就是做不到像对眼前这个倒打一耙的混蛋这样,哪怕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轻易钻进她的心里,用心地揣摩好久,生怕他不高兴。
可是!他居然说是她要离婚!“明明是你给我寄的离婚协议书,还好意思说我提出离婚!何瀚宸,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你想过要告诉你,我找不到机会,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要在你和靳家之间作选择,但是!你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不要我了!你还说是我要离婚?好啊,我就是要跟安如砚结婚,很快唔”
沈思年再也溢不出一个字,何瀚宸凶狠地吻了下来,仿佛是想让她活活被憋死,以惩治她在离婚之后急着再婚,法律有规定,离婚之后多久才能再婚吗?明明就没有!要怪就怪他自己,有本事,他大可以在她之前再婚啊!
沈思年死命地咬了下去,明明已经把他的下唇咬破,他却丝毫不肯松开手,直到她用完最后一点力气,他才松开她,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你这傻瓜,我们都被何进算计了。”
沈思年张大嘴瞪着他:“你说什么!丫”
“我收到离婚协议书上,签着你的名字,还有这个,你收到的离婚协议书,根本就不是我寄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靳家的人,也绝对不会不要你。”何瀚宸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求婚时送她的那枚结婚戒指,放到她手里,然后抽出纸巾,擦干了唇角的血迹。
沈思年愣了,她当时是把戒指和离婚协议书一起寄回去的,都离婚了,还留着戒指干嘛,让她睹物思人?有这必要吗媲?
现在想想,她当初签字的时候确实挺冲动的,以为见着了东西,就觉得是千真百确的事了,况且,那东西还是假的。沈思年卯足了劲儿,往自己脑门上死命一拍,她怎么就不听姐姐的,打个电话问问呀。
难道他们这真的是被何进算计的?不管什么原因,她不能在气势上败下阵来,她还是瞪着他:“不会不要我,那你干嘛还要签字?”
“你呢?为什么会签?”何瀚宸反问。
沈思年拿出包包里的项链:“我收到了足够证明你因为我瞒着你而不要我的证据,还看到你和夏萝拉一起出现在机场,还有这个。”
何瀚宸解开领口,拉出了他一直戴着的项链,见她的五官几乎都拧到了一起,眼中泪花闪闪,他嘴角一扬,捧着她的脸,仿佛捧着一件至宝:“傻瓜,是我不对,我是去过机场,但只是送她上飞机,我不该在W市看到你跟安如砚在一起,就认为离婚是你的本意,是我不对,我自私,我小气,我混蛋,别哭了。”
“我二,你就跟着我一起二啊!都说嫁人不就得互补嘛,早知道你也这么二,我就不嫁你了!”沈思年哭了起来。
何瀚宸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当时你可没这要求。”
沈思年还没来得及回击,脑袋已经被何瀚宸用力按下,他让她躲好,说有人跟来了,既然何进想尽办法让他们离婚,他就绝对不能让跟着他的那些人发现她。何瀚宸一路疾驰,甩掉了后面的车,在一个小胡同里停下,从她包里拿出她的手机,迅速按下一串数字,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给我点时间,我倒要看看何进到底想干嘛,乖,等我,解决完麻烦,我一定回来,千万不要嫁给别人,离那个安如砚远一点。”
沈思年委屈撇了撇嘴,打开车门,迅速离开,何瀚宸的车子往反方向开,引开他们的注意。
沈思年无力地走在人行道上,她想着,何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父亲?明明让她劝儿子回家,却可以对她这么残忍,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同样这么残忍。
还有何瀚宸,在这场爱情里,难道她就只是一个包袱,一个不能有难同当的老婆?有困难了,有危险了,就把她放在一边,等他处理完了,再让她乖乖地跟着他回去?
老爸最后那一次任务之前,明明知道很危险,怕她偷偷跟去,就随便找了个烂借口,大骂了她一顿,她当时委屈得在家哭了一天,等警队的电话打来,她才明白老爸的用意。她明白,那个时候,她没有能力,就算真的偷偷跟去了,也也会是个包袱,可是现在?她有能力跟他一起面对,他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等他?哪有这么简单?老虎不发威,他当自己真是外星喵啊!
等沈思年回到山脚下,看到的除了自己的车之外,还有安如砚的车,就停在她的车边上,他靠着车抽着烟,脚下的烟蒂已经随处可见,沈思年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跑过去掐了他的烟,笑嘻嘻地说:“你再抽烟,我就抽你。”
安如砚绷紧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一半,他来的时候,看见她的车就停在这里,车门没关,钥匙没拔,甚至连手机和包都在,只少了她这个人,他以为她是看到了那条新闻,才会这样,想让他着急,想惩罚他。联系不到她,他就只好在这里等着,越是等,就越是心慌,他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原来,爱情里的患得患失,不止女人有,男人也会有,只不过,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因为他们是男人,所以,不能让女人看笑话,有时候,这些个男人就是这么别扭,以为对女人的关心和担心,会让她们笑话。
所以,安如砚装作淡定,对那条新闻只字不提,不打自招的人,绝对是傻子,他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问:“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玩失踪呢。”
沈思年微微一笑,轻轻地挣月兑他的怀抱:“没去哪儿啊,就是突然肚子痛,去找厕所了,你回去可别乱说哦。”
安如砚只是模了模她的头发,来给自己压惊,这件事,不用沈思年交代,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种惊吓,他一个人受着就好。
沈思年没有告诉任何人,何瀚宸来找过自己的事,更没有说关于那条新闻的事,她真的做不到为了他而打翻醋坛子,要是说出来了,再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不是很伤他?虽然不爱他,但她也不想伤害他。
可是现在,她到底要怎么办?
关于安如砚的那些照片,沈思年没说,并不代表家里没人知道,所以,安如砚送上门去接受了一场审判,针对他过去的种种劣行,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由靳老爷子代为保管,靳老爷子要他保证,如果有一日再犯,他就必须主动离开沈思年,绝对不带拖泥带水的。
虽然都是前尘往事,但靳家上下的气氛还是有些阴郁,尤其是同样有前科的严赫,晚饭后,就被沈晓若带回房间里,针对他过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行径,也同样做了一次深刻的检讨,严赫乖乖配合,总好过以后被媒体捅出来,让沈晓若挖到什么她不知道的,与其那样措手不及,倒不如让她心里有个数来得好。
事后,沈晓若还特意去感谢安如砚,她说,要不是他的缘故,她还没找到什么借口去让严赫主动深刻反省。
思前想后了好几天,沈思年终于在一个很惬意的午后,很郑重地告诉靳老爷子:“外公,我要做电影投资。”
靳老爷子笑了笑:“为什么?”
沈思年更郑重了,她“嗖”地站了起来:“外公,你也知道,你前外孙女婿是个导演,还挺有名气的,现在我回到靳氏了,绝对不能给靳氏和您丢脸,我想打败他,可我又不会拍电影,所以,我要投资一部可以打败他的电影!”
靳老爷子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没带任何表情,沈思年的小心脏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投资电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外公再疼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外孙女,也不可能拿这么大一笔钱来给她玩,况且,她真的对投资这块没有太大的信兴,这钱,貌似不是那么好赚的。
沈思年笑嘻嘻地问:“外公,行不行呀?”
靳老爷子喝了口茶,淡定地摊了摊手里的报纸:“我前外孙女婿可不单单是导演,还是G市何家的大少爷。”
沈思年讪讪地笑了笑:“那个,好像是这么回事吧,我之前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
靳老爷子把报纸叠好:“想做就去做吧,这回可别像结婚这么稀里糊涂了,何进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儿子应该也有点能耐,回头让靳南在公司给你成立一个小组,做份投资计划给我,要干就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