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瀚宸得寸进尺地要求:“光努力做到对我一个人笑,还不够,你得赶紧让我们的关系光明正大。”
沈思年一头倒进沙发里,这确实是个严峻的问题,她得好好想想,偏偏何瀚宸这头假装小白兔的大野狼会错了意,整个人压了上来,邪乎地笑了笑,就开始动手,沈思年抓着自己的领子不放,双目怒视着他:“你倒是狡兔三窟,换个地方,就没人知道你在哪了,我可没你这么聪明,晚天一早,我助理要是见不到我,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我得回去。”
何瀚宸轻轻地舌忝着她的鼻尖:“你比我更聪明,你根本没用自己的名字开、房。”
沈思年彻底无语了,他不会是一家一家酒店去查过了吧,这附近的三星以上的酒店好歹也有个七八家,再加上民宿,也不少,他他他
他怎么能这么无赖丫!
沈思年简直被舌忝得像是没了骨头的软体动物,只能在他身下蠕动,每一次蠕动,都仿佛是对他的鼓励,让他越吻越来劲,她双腿无力地攀附在他的腰上,腿上的药膏差不多也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何瀚宸索性将她像无尾熊一样抱了起来,直接丢到床上,手脚齐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这才不过四个月,他怎么就急成这样,沈思年苦着脸哀叹,明天,八成是下不了床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何瀚宸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她,沈思年全身粘腻,洗了澡换上浴袍,无奈地看着裙子发呆,裙子上不仅都是药膏的味道,一抓就是同样粘腻,肩膀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裂缝,都破成这个样子,让她怎么穿媲?
“穿这个。”
沈思年一回头,看到何瀚宸手里拎着一条裙子,她狐疑地笑笑:“谁的啊?不会是?”
何瀚宸连忙解释:“你的,我一到这里,就想着能把你拐来,万一要是把你衣服撕烂了,总不能让你穿我的去片场吧。”
沈思年觉得怪怪的,他这么殷勤,这么温顺,跟昨晚完全不一样,她真的不习惯,裙子被她拽在手里,不自觉地揉搓着。何瀚宸索性抓起她的手,把她带到衣柜前,打开,“自己挑吧。”
沈思年囧了,整整一柜子衣服啊,她的小脸阵青一阵红,又透着紫,她指着那些衣服:“你你这是打打算”
“有备无患。”
这才是何瀚宸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野狼。
沈思年随手拿了条长裙换上,吃过了早餐,两人分头去片场,她走近路,他绕远路。到片场的时候,正好听到王导在训话,被训的对象居然包括崔玉琳,她不是演员吧,再加上,貌似她是靳氏的人吧,王导凭什么训她!
沈思年现在可不一样了,她好歹也是靳家的人,懒归懒,该有的威严还是得有,她从容地走到王导身边,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崔玉琳,然后,回头问:“王导,这是怎么了?”
王导气呼呼地指着崔玉琳:“你问她!”
沈思年转身,看着崔玉琳。
崔玉琳委屈地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原来如此。沈思年点了点头,崔玉琳的做法,她也表示赞同,不过就是有个小剧务说何瀚宸帅,还有一个小演员说何瀚宸拍的电影画面好,王导就发脾气,让小剧务去当跑腿,还让小演员经历无数次被扇耳光戏的NG,崔玉琳不过就是打抱不平而已,有什么错?
“王导,我们靳氏请您来,也是看中您的实力,赢了何瀚宸,您就是最棒的,您该加紧进度了,快赶不上暑期档了。”沈思年说完,上前安慰那两个小可怜,顺便悄悄告诉崔玉琳,冲着她的表现,她决定给她加一个月奖金。
崔玉琳忐忑地看着沈思年,她毕竟是个给靳氏打工的,跟王导争了几句,也不过就是不想让王导因为泄私愤,而耽搁了整部剧的进度。但事情的起因是何导,沈思年的前夫,他们两人明明闹得不欢而散,何家和靳家又战得那么凶,为什么听到有人说何瀚宸帅,说他有能力的时候,沈思年这么开心?
真是闹不明白,她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觉得心里痒痒,她觉得应该会有人是明白的,于是,崔玉琳跑到片场的角落,拿着手机打起了电话,汇报着沈思年的行踪,而这时,腰酸腿痛的沈思年,正好在边上活动筋骨,告密者,正好被抓包,沈思年悄悄地从她背后走上前,特意屏住呼吸,只听到她最后说了句:“好的,副总大人,我一定好好照顾沈制片,只要她别再逼我去吃那些怪东西就成。”
副总?她不是靳南找的人吗?靳南可是总裁大人啊,副总?到底是哪个副总,搞这么神秘,沈思年故意放柔了声音:“小崔,咱们今天再去吃炸蜈蚣,炸蝎子吧!”
“啊!不要啊!”一声尖叫,崔玉琳连忙挂了电话,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沈思年手一摊,“拿出来吧,我还真想看看,是哪个副总让你照顾我。”
崔玉琳装傻充愣,“什么呀?制片,您可是靳氏的千金小姐啊,您还缺什么?用得着我来照顾您呐?应该是您多多照顾我这个打工妹子呀。”
沈思年见这丫头不老实,只好自己动手去抢,文明地抢又抢不过,动用武力又太说不过去,毕竟她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手。于是,沈思年只好故意往地上一蹲,装肚子痛,这一招啊,真是用一次成一次,崔玉琳一急,也弯下了腰,手机刚好从口袋里露出了一个边,沈思年就这么轻轻一抽,手机稳稳地拽在手里,一路小跑到洗手间,把里间的小门一关,任崔玉琳在外面哭爹喊娘的,她就是不理不睬。
沈思年翻出最新来电,安副总这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吓得她把手指伸进嘴里,牙齿又不听话地狠狠一合,她吃痛得跳了起来。沈思年抓着手机,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就生生地堵在那里,卡得她好难受,这一难受,就蹲在马桶边上哭了起来。
“哐!”门被人从外面踢开,门板正好撞到了沈思年的膝盖,人一个没站稳,拽在手里的手机一下子掉进了马桶里,“咚”的一声,没影儿了。
崔玉琳和愣在一旁的剧组武替小姑娘,双双捂住嘴。
沈思年连忙一按冲水的键,哗啦啦,手机估计是到了下水道了,她尴尬地笑了笑:“小崔啊,我赔你一个吧,刚才没拿稳,给摔破了,现在又掉进马桶了,捞上来估计也没用了。”
“摔了?手机摔了,那”崔玉琳茫然地看着她,她关心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机,手机摔了,被冲走了,跟安副总说一声,立马就会收到几倍的钱去买新的,当初安副总可说了,好好照顾沈思年,及时汇报,好处自然少不了她的。
崔玉琳急的是,沈思年到底看到那个来电没有,要是被她知道,安副总那里,她要怎么交代?安副总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拿了他的钱,再把事情办砸了,她应该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还有还有,安副总是因为什么才被流放到G市去,身为靳氏头号包打听的她,当然清楚得很,万一被沈思年知道,她在替安副总办事,要是一个不高兴,直接把她遣送回靳氏,靳总裁那关又要怎么过?
崔玉琳把自己吓得一脸哀怨。
沈思年晃了晃手指,“我刚才关门的时候一着急,咬了自己一口,小崔啊,快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照顾我?”
崔玉琳有些结巴:“你你没看到?”
沈思年佯装沮丧:“正要看呢,手机就摔了,刚一捡到,你就让人把门给撞破了,哎,对了,赶紧找人来修修,要不然,咱们得赔钱了,还有,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当然是我们伟大的靳总裁了。”崔玉琳终于安下心来,她这才发现,沈思年还跌坐在马桶边上,连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掀起她的裙子,本想看看膝盖有没有撞伤,却看到了她满腿的包,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跟那个破门的小姑娘一起,一人一面地把她扶回了酒店。
真别说,这左边的膝盖撞得似乎有那么点厉害,走起路来都会带着痛,好在膝盖上痛着,她的表情才没将她给出卖,此刻真正让她笑不出来的原因只能是安如砚。
不管他是怎么收买的崔玉琳,他都是在默默地关心着她,从前,他以为她跟何瀚宸感情不合,那样理直气壮地要当小三,后来,他说他死心了,却一直默默地帮她扫清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再然后,她离婚了,最难受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他陪着自己走了过来,到最后,她骗了他的感情,他明明说过,以后她必须自己坚强地走下去,却又在默默地关心着她。
安如砚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他越是这样,沈思年就越是觉得自己坏,简直是坏透了,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而沈晓若说,她就是安如砚的毒,没有原因,就那样无可救药,为了安如砚好,她必须做得更坏,对他的好,必须视若无睹,不能有半点回应。
当断不断,拖泥带水,只会让事态更严重。
沈思年咬咬牙,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崔玉琳帮她敷完冰袋之后,沈思年再三嘱咐她,千万不能告诉靳南,只是小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她最后着重说了:“不许告诉任何人。”
沈思年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坚强的人,偷偷跟着老爸去抓贼,摔伤了,撞伤了,总是咬着牙说不疼,可是现在,她总是哭,心里一难受就哭,哭出来就会舒服很多,眼泪一擦,她觉得自己又是一巾帼女英雄一条。
沈晓若说过,眼泪有时候并不是软弱,而是排毒。
午饭和晚饭都是早上破门的小武替送上来的,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认为她的制片大人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自己踢门踢得太重了,所以,她也秉持着以形补形的原则,中午送来的是炖猪蹄,现在送来了卤牛筋,在这一点上,倒是跟安如砚那家伙一个样。
怎么又想到了安如砚?沈思年咬了一口牛筋,索性跟小姑娘聊了会儿天,早就发现她们几个小武替很辛苦,她的这部戏,武打戏已经不算什么了,几乎每天都有飞檐走壁的戏份,神仙嘛,就是跟常人不太一样,不走寻常路嘛。
听这姑娘讲着她们的那些辛酸史,沈思年决定,回头一定要给她们涨工资!
“谢谢沈制片!”这姑娘嘴巴可甜了,前前后后,谢了不下十次,沈思年实在受不了,不得不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姑娘刚走没几分钟,门铃响了,沈思年一瘸一拐地去开门,她以为是那姑娘落了什么东西,竟没想到,会是何瀚宸,尽管压低了鸭舌帽,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迅速关上了门,随手把帽子放在了门边的衣架上,冲她笑得一脸柔和,“怎么了?一天都没看见你。”
沈思年嘿嘿一笑:“原来你一直在关注我啊。”
何瀚宸见她走路的样子很别扭,他皱眉:“你是多久没运动了?昨晚那强度,你就连走路都走不了了?看来,我得多帮帮你了。”
沈思年小脸一红,“你这只,满脑子都是限制级,我是早上膝盖被门撞了才走不了路。”
何瀚宸一听,连忙抱起她,放到床上,仔细地看着她肿起的膝盖,眉峰再次高耸:“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已经敷过冰块了,都消肿了,哎,对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何瀚宸将她的左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很小心地替她揉开淤血,“放心,最近娱记们应该是没空管我们了,边上一个剧组,男一号出绯闻了,现场版。”
难道又是一对假戏真做的?哎,沈思年一阵失落,看来,她今天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何瀚宸一挑眉:“你想看?”
沈思年点头。
“给。”何瀚宸把手机递了过去,沈思年简直不敢相信,一看这视频就是现场录的,他居然会录这个,她充满疑惑地看着他,何瀚宸有些不自在,“那女的好像欺负过你。”
沈思年仔细一看,那女的,不是露西吗?难道她想借着那男艺人的人气,重新回到圈里?话说回来,这些个绯闻关她什么事,反正露西也没拿她怎么着,那次安如砚貌似是做得太过了一点,硬是段了人家的美好前途。
后来去了片场之后,崔玉琳和几个八卦女一起让她围观露西的那段视频,好几个门户网站,都把这段视频置了顶,天天在大首页滚屏。露西又不是什么当红艺人,那个男艺人也不过是个有点实力的新人,也没到天天置顶的地步啊。这个排场,崔玉琳说,连她跟何瀚宸闹离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夸张过。
沈思年仔细一看,觉得这段视频很是熟悉,分明就是何瀚宸手机里的那段,沈思年打电话给他,假装自己是想让他帮忙说上几句好话,让网站别老把这个帖子置顶,这不是耽误别的艺人发展伟大的绯闻事业吗?要是真缺新闻,她提供几条自己组里明星的,好歹也是变相广告。
而何瀚宸却不冷不热地说:“快了,还有五天,挂满一周就会撤下来,你组里要是有新闻,直接发给网站主编,我跟他们说一声。”
“网站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有那么大权利吗?”沈思年继续试探。
何瀚宸笑了笑:“不就是接着欠债?现在一边还债,一边还能跟你地下情,也不错,你有事就跟他们说,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综合他的话来判断,这段视频,果断应该是他拍的,而网站的消息,也应该是他提供的。
沈思年发现,何瀚宸不止小气,他还记仇。
这么说来,他对安如砚,是不是已经算手下留情的了,只在报纸上挂了一天。
沈思年默了,自己以前也没少得罪他,就连离婚的事,貌似也是她自己没搞清楚状况,一时气愤就给签了字,连带着他求婚的戒指一起寄了过去。一半责任,应该是有的,那她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