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黑的吓人的楼道,
因着零点,平时有些零星亮着的室灯,此刻也灭熄了,好似化为一滩黑雾,绕袅着高空中悬的皎皎寂月,
伴着孤清的影,浅淡的脚步声,一点点,植入骨髓…………
“呼……”那么吓人啊,梅琳小姑凉拍拍胸,撅嘴,
万恶的老式小区,这瞎灯黑火的,连个楼灯都没有,绝对是偷鸡模狗的最佳场所呐。
唔……早知道就不应该装矜持,让那粒死葡萄送自己上楼的嘛,真是的。
犹自懊悔着,不过也还好家门就在眼前,
模出钥匙,冰凉的生铁握在手中,倚接着手感,入锁,
“啪——嗒————”
梅琳刚在庆幸自己的成功,正思索着要怎样蹑着手脚进去,
忽,有一阵暗风袭来,
像是有谁,正朝她脖颈吹气,
“喀喀喀喀…………”门不推自开,
一张面皮,在眼前放大…………
“啊啊啊啊啊——————”
灯光骤然大亮,梅琳小姑凉瞧见她老妈,双手抱臂,立在门旁,斜觑着她,
全然一副捉奸在床的看要你怎么解释的样,
某只自觉闭上自己张大的灯泡嘴,进门,乖乖低头做任你剐杀状。
话说,这情节也真是……狗血的很。
“去哪了?”
去哪了?靠,这句话真心犀利了!一语戳中软肋。
说什么嘞?
逃课?去男孩家?还在他们家睡觉??
“呃……呃……”某只忐忑ING,
沃咧个去,要是说这个,老妈不得劈死她才怪,
真话是肯定说不得了,但是,谎话该怎么编呢?额……怎么编?
“你堂哥今天来电话了,6月1号他要结婚了,让你去当伴娘…………去吗?”
啊?
某只抬头,伴娘???什么什么东西?怎么扯这上面去了噻?
她老妈笑脸眯眯,一派和蔼,
“刚才那小伙子我看了,嗯~~~不错的,我瞧着挺喜欢。诶!让他到你堂哥的婚礼上当伴郎好了,让我仔细再看看。”
某智残嘴角抽搐,满脸黑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会吧,这么……烂俗?
我老妈不会是发烧了吧?泥煤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这……沃类个去……这简直就像是鸟叔穿着公主裙到人民大会堂当众便便一样不可思议耶!!!!!!
“哎,钟宇修,我跟你说件事哦,今天我那么晚回家,貌似她还在楼上看见了你,可是我老妈竟然没怪罪我。况且还想见你,哎哟喂,死葡萄你什么时候来得那么大的魅力,竟然能把我那看似很简单,实则粉艰难的老妈子给搞定了!!!!!”
发完短信,某只把自己整个摊在床上,一把揪过躺旁边睡得正香的苟苟,扯它的胡须,晃醒它
“哎哎,苟苟啊,我老妈怎么就那么待见那粒死葡萄啊?才第一次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阿呸呸呸,我说什么呢,他才不是女婿~~~~”
苟安掀起眼皮,瞧了一眼某智残,貌似没因为被闹醒而生气,
不过是抖了抖胡子,眼白朝着梅琳小姑凉,不过用脚趾甲也能猜到,这丫显示的,百分百为“我鄙视你”神情。
“喵~~~~~”超短的回答一声后,立马消失不见……
啧啧啧……不愧是神奇物种噻,
回头再看自己的手机,一条短信赫然入目:
“嗯哼,我让外星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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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扫除后,刚洗净的玻璃窗,明洁迥彻。光线,透过它,映射散在澄黄色的书桌上,划出暗明极显的光与影……
旖旎光影下,有人扯男生的白色衬衫,揉着眼睛发牢骚,
“钟宇修,我眼睛痛啦,靠,刚才扫地简直就是直接把灰尘往里面倒耶!!你看见了没,沃类个去,真是,几百年没扫这个地了啊!学校一有这个什么领导来吧,就大扫除大扫除,唔……我眼睛痛死了啦!!”
模糊混沌中有人拉下她揉眼睛的手,轻覆她眼睑,柔声轻语道
“不要揉,听到没。小心啊,你以后变成兔子的眼睛…………
呐,现在,你吸一口气,用力咳嗽,灰尘就会自己出来了。”
咦?真的吗?
某只把咳嗽声变得震天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还是涩涩的痛,泪流不止的模样。
“死葡萄,你骗人,还是痛啊!”
梅琳撅着嘴,用他抓着她的那只手一拳捶上去,
却被那人捉住,轻巧的化了力道,
“看,我叫你别揉吧,现在细菌进去了,能不痛吗?白痴。”
一只手,离了她的掌心,拂上她的发,轻轻的按上去。引着她,矮子,后脑靠上一个暖暖软软类似于枕头的东西,梅琳愣了下,才明白,那是他的腿。
“你要干嘛?”
“帮你滴眼药水啊,你觉得,应该是怎样呢?”
唔……无聊的反问句,
闭着眼,却是能让很多视觉以外感觉更为清晰…………
有暖黄的色调安安静静覆在眼前,温热的阳光点点滴滴灼在皮肤上,喧闹的人声熙熙攘攘的在吵闹,还有…………
还有那人的手,轻轻浅浅触上她的眼睑,触拨着她的睫毛,细小又柔软。
影影绰绰,瞳眸中一束白色阴影,
“眼睛往上看。想什么呢?我们的木儿同学……是发花痴了么?”
“啊啊?”
某智残正满脸通红之际,一点沁凉的水滴润进红痛的眼眶,灼灼烧着的眼睛终是得到了缓解,
心,有那么一刻,像是正午十二点的老式钟,里面的鸽子,开始叫唤了。
布谷布谷,欢快,雀跃。
“6月1日我老妈请你和我去当伴娘伴郎哦,一起去吧。”
另一滴水,掉进她眼里时,那人答,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