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苑,我等你。”
樊懿的话像冰凌的锋芒,乍然凝结成花,看似漂亮却扎人的厉害。
“懿?”手机里忻雪儿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你……”
“二十分钟,素雪苑门口见!”
樊懿走的很快,不过短短一分钟的电话他已经乘坐上了总裁专属电梯,没有半分犹豫,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会表现出不同的表情,赤目,咬牙,急促呼吸,然而在樊懿身上,单单用这些表情压根就不足以表达他到底愤怒到了哪种程度,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平静的感受不到半分怒意媲。
没有半分怒意不代表没有怒意,往往越是平静越是暴风雨的前兆。
走出电梯,解开车锁,开门,闪身坐进了车内,旋转钥匙,启动引擎,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手指关节隐隐的泛白,碧色眸子被眼皮覆盖了下去。
2秒钟,他需要2秒的时间来思考。
或许这短暂的2秒钟在旁人看来不过眨眼就过的时间,但对于他来说,却足够理清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头绪。
2秒一到,眼皮睁开,碧色眸子透着一个成熟男人的锐利,脚下用力的踩了两下油门,引擎顺势轰轰地叫嚣。
戴上墨镜,黑色镜片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紧抿的唇线平直而僵硬,狂而不妄。
不再做过多的停留,单手熟练的挂上档位,车身倒退出车库,转向灯闪动,车头调转方向,刹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只此一秒钟的停顿,黑色兰博基尼带着某人无声的愤怒,轰然向着地下车库大门飞驰了出去……
素雪苑——
随着指纹锁咔地解锁成功,樊懿打开门不骄不躁地走了进来,换掉皮鞋,穿上拖鞋,单手随意地揣在裤袋里,通过玄关,来到了宽敞的客厅。
在他身后,一身素雅清新长裙的忻雪儿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快速地换好鞋子紧跟着来到了客厅。
“懿。”这样安静的樊懿是她没有见过的,从在铁栅大门口看见他的车开过来的那一秒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忻雪儿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得到的回复除了樊懿冷漠的背影之外就是车钥匙撞击在茶几玻璃上的声音。
他这是怎么了?
站在客厅中央,她看着樊懿从容不迫地坐下,一双眼睛静而不温,犀利的射线仿佛要将她给射穿一般让她不寒而栗。
“你不是在工作吗,怎么……”
忻雪儿讪笑地扯了扯嘴角,而樊懿给她的还是那一张没有一丝反应的冷脸,扯开的唇线僵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抿紧。
依照她对樊懿的了解,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他是不会丢下工作不管不顾,但这天大的事情要有多严重才能如此惊动素来沉稳的人冷了一张脸?
恍惚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想抓也抓不住,心底最深层处却在告诉她那个东西很重要,她没抓住,放过了,她会为她的那一失手而追悔,正如眼前男人生气一样也是因为她没抓住那样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
咚咚!咚咚!
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莫名的害怕起来,身体没由来的像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气一样站都站不稳,那个东西难道真的跟懿的生气有关?
闪过的东西再次闪过,这一次她似乎看清了,仰头喝下一小口红酒的女人,满面潮红的脸蛋。
怎么会?
忻雪儿猛然抱住了双臂,注视着樊懿的视线闪电般的迅速移开,透亮的抛光地砖映射出她娇小的身影,风一吹似乎都能吹倒。
“你在害怕?!”沉默了良久,观察了好几分钟,樊懿紧抿的唇瓣轻碰出声,声音中有疑问,但更多的却是肯定。
害怕?她在害怕什么?
忻雪儿忽然觉得她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演一场滑稽的剧情,本以为会得到全场观众的笑声,却不想到头来得到的是冷场的结果。
“我哪有?”不害怕,她敢做就没想过害怕这一茬。
放开抱着的双臂,忻雪儿深吸一口气,唇线微抿,弯出一条浅浅的弧度。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昂起了头,抖动丰满的羽翼,绽开魅力四射的羽翎,高贵典雅,气质月兑俗。
不过一个眨眼功夫,忻雪儿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刚才的害怕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信心十足魅力非凡的女人。
亮丽闪耀如同红宝石的唇瓣含着迷人的笑,腰肢一扭,从容不迫地走到了樊懿的身边,裙摆往上一提,优雅的坐在了沙发上。
犀利的视线一直跟随她的步伐移动到身边的沙发上,樊懿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
如果在她感到了害怕的时候主动认错,或许他会考虑原谅她,但是现在如果她还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承认错误,他原谅她的几率几乎为零。
“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我今天上午有多么的忙。”
樊懿还没开口说话,刚一坐下的可人儿已经先一步说话了,而且说的跟樊懿想的那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我从来没想过aunt会让我以AK的名义在国内开一家美容中心耶,从九点开始,我就没停歇过的忙,包括对美容中心外观设计到内部构造,我都要亲自过问,然后哪里该放什么,哪里需要什么我全都要去做,你说,一个像我这样连aunt半点魄力都没有的光杆司令要指挥十几个工人怎么怎么设计,怎么怎么安排,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实力了?”
说道美容中心那一摊子事,忻雪儿不禁瘪了小嘴,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单枪匹马的干过,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小小的害怕。
“懿~”忻雪儿撒娇地圈住樊懿的臂膀一阵摇晃,那傲人的36D的胸器更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贴上他的臂膀跟随着摇晃的手臂左右摩擦。
要说忻雪儿的撒娇手段那还真是很有一套。
先说她撒娇的声音,娇滴滴的如同夜莺鸣叫一样叫人全身酥软,一点都不像其他女人撒娇的时候声音嗲的满身直起鸡皮疙瘩。
再说她的小动作,一对36D的美胸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来摩擦去,虽然隔着衣袖,但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葡萄的质感,不用问,男人最吃的就是这种暧昧的挑、逗。
然,她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却低估了身边男人的隐忍力。
只见樊懿端坐一旁,双眼微眯,薄唇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直直盯着身边的女人,任其在他面前撒娇完毕。
“懿,你有听我说吗?”撒娇撒到她这种程度都还无动于衷的估计也只有樊懿一个了,忻雪儿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声音柔柔的,弱弱的,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还有别的招么?”
没头没脑地吐出这么一句,忻雪儿摇晃樊懿胳膊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别的招?”不满地撅起小嘴,忻雪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
装,继续装!
在他樊懿面前能够装到这种地步的恐怕也只有她忻雪儿才做的出来,就因为她占着他对她一直好脾气,好耐性,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不顾后果的装疯卖傻。
想到此,樊懿心里的火气噌噌地直往头顶上窜,清早被罗莉甩了一巴掌的记忆瞬间侵袭了整个脑海。
他说昨晚是谁主动往他身上贴要她自己搞清楚。
她说他们之间算是彻底两清了!
两清?清的了么?
他说他们之间这辈子都清不了了,因为她答应了他要嫁给他。
她冷笑讽刺眼中带泪,却硬是没让他看见她哭。
她说樊大爷你一夜值得起100元,而她的一夜免费白送!
……
一夜免费白送,就因为这一句话,他彻底彻底的愤怒了。
如果说罗莉的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生了气,在那一巴掌挥下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揍她,但看见她眼睛里的雾气他竟然下不了手,反倒因她最后一句一夜免费白送而大脑一片空白,想发火竟然发不起来。
到最后,罗莉在他眼前很潇洒的背包一甩,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那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他呢,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他足足发呆了五分钟。
五分钟,多么可怕的数字,从他成年开始他还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呆记录。
不等他回到公司,他的一个电话已经打到了古隽诘那里,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整件事情的源头都在于罗莉被人下了药,而这个下药之人他一定要碎尸万段。
手掌覆上手臂上白皙的手背,樊懿轻轻的哼出一个鼻音,碧色的眸子染上一层柔和,声音放得极缓:“雪儿,昨晚,你去哪儿了?”
呃?!
懿怎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忻雪儿紧紧地盯着他染上柔和色彩的眸子,想要从那层柔和之中看出点其他神情,然而她很失望的什么都没看见。
“哦,昨晚啊,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里啊。”
“真的?”樊懿的声音急速地往上一仰,很明显的不相信。
“当然。”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在家,忻雪儿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雪儿啊。”
樊懿是只千年老妖,每每在他想要逼迫一个人的时候,他把先礼后兵发挥的淋漓尽致,名字的后面加个「啊」,不轻不重地往往都令人不寒而栗。
“懿……”忻雪儿无不例外的心下一沉,全身的神经在这一时候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大掌抚上忻雪儿那张瓜子脸,拇指首先摩擦那亮丽的唇瓣,沿着唇形,勾勒了一圈,然后慢慢往上,抚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感受,最后又回到唇角边缘,轻轻摩擦。
对于樊懿的举动,忻雪儿起初还有些诧异,但随着他的动作的轻柔和眼里流露出来的柔和,紧绷的神经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来。
“雪儿,你真的好美。”
“懿~”忻雪儿娇嗔的叫了一句,打着淡淡黑色渐变眼影的眼皮轻轻覆盖了下来,以一种最为轻松的状态来感受着他给她的柔情。
拇指仍然继续轻轻摩擦那漂亮的唇瓣边沿,四指沿着脸颊延伸到她的耳后,再慢慢伸到她的后颈,柔和的眸子毫无征兆地猛然一睁,眸子里跳动着点点星火,四根手指也在这个时候用力地箍紧了掌心里纤细的脖子,微微一个用力,来不及反应,忻雪儿啊地一声已经被他给带到了眼前。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那么远,呼吸交错,如果要接吻,这个距离再好不过,可是,这不是接吻,这是樊懿极少用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逼问姿势。
“全天下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你有多忙不需要在我面前说,要说你到我妈面前去说再好不过,不要总拿工作来搪塞我!”
樊懿的话说的要多快要多快,字字句句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忻雪儿,我相信你很清楚我这辈子最恨的是什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昨晚,去哪儿了?”
“……”
樊懿突来的动作让忻雪儿瞪大了眼睛,脖颈处传来的紧致感让她痛的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懿,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眼里有着丝丝恐惧,声音里带着点点乞求,她怕他真的忍不住掐断她的脖子。
“放开?可以,但是我要听到你说实话,有半个字骗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樊懿说着放开了她的脖子,不再跟她坐在一个地方,站起身来,径直穿过开放式厨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1842年的葡萄酒和一只高脚酒杯。
嗵。
启开木塞,殷红的酒水沿着酒杯内壁呈抛物线荡漾起来,而后沿着内壁慢慢滑下,轻摇两下酒杯,淳淳酒香慢慢飘入空气中,垂涎欲滴。
“我能要一杯吗?”缓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忻雪儿看着葡萄酒,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双眼放光。
“壮胆?”樊懿优雅地端着酒杯,随意地靠在酒柜上,他没打算要给她一杯。
呵,壮胆么?也许吧。
樊懿没打算给她一杯,她可以自己动手倒一杯。
悠悠地站起身来,走到酒柜旁边,取出一只高脚酒杯,拿起酒瓶径自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
每个会喝葡萄酒的人都会品酒,跟樊懿一样的动作,摇晃了酒杯几下,对着杯口闻了闻,果真是上等葡萄酒,单单是它的酒香就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立马品尝一口。
忻雪儿仰头,一杯葡萄酒很快见底,纯粹的葡萄酒带着原本的苦涩,滑过喉咙,流入月复内,苦不堪言。
放下酒杯,忻雪儿缓缓地抬起双眼,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你就那么的在乎她么?呵……”
苦涩的笑了笑,快速眨动的眼睫染上了点点水汽,她就想不明白,一个跟他仅仅一夜关系的女人,怎么会抵过他们十几年的感情?
“因为她跟你发生了一夜,所以你对她动了心,是不是?”忻雪儿隐忍的握住了拳头,眼里全是咄人的神情。
“闭嘴!!!”
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拉近,樊懿咬牙低吼:“别把我对你的仁慈当做你对我威胁的资本,因为你不配!”
猛然甩开她的下巴,忻雪儿踉跄的往前扑了一步,双手机敏地攀住酒柜,勉强撑住身体以致于没有摔在地上。
“我不配?为什么不配?”
樊懿竟然说她不配,呵,如果说她不配,那么谁配?难道是罗莉那个贱女人配?
“呵呵……”讽刺地干笑出声,忻雪儿眼里带笑,直起身体,淡然转过身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是想知道我昨晚干什么去了么?那我告诉你,昨晚她约了我在帝豪见面,你知道吗,她竟然趁我不注意,在给我的酒里下催情药。要不是我反应的及时,恐怕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的人不是她而是我了。呵呵……哈哈哈,懿啊,你不是说你爱我么,你为了我可以等我么,为什么,为什么自从你回国之后就变了?由最先的对我不理不睬,到后来的假情假意,最后还不忘给我当头一棒不愿意再接受我,你知道你对我有多么残忍?”
“忻、雪、儿!!!”
太他妈恐怖了,这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忻雪儿吗?
当古隽诘告诉他昨晚罗莉被人下药的事情是她忻雪儿干的时候他愤怒的扫掉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再听到荣瑜那颗花心大萝卜也是她主动约的他就恨不得杀了她。
在地下车库,他发动车子闭上眼睛两秒钟,除了理清了乱七八糟的头绪,也冷静了下来。
他想听她亲自对他说罗莉被人下药的事情是不是她干的,只有她亲口承认他才会彻底相信古隽诘调查的结果,然而她给他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说法。
呵,她当他是三岁小孩儿么,那么容易的编个故事就能骗过?
缓缓抬起手指,不偏不倚地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可真有本事,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你忻雪儿也会说谎的时候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呼吸在此时变得急促,心跳越来越剧烈,她不知道樊懿真正发怒的后果有多严重,但他粗鲁的动作已经证实了她碰触上了他的底线。
“懿……”千千万万遍都是这么一句柔情万千的轻唤,“我爱你……真的好爱好……”
砰!
忻雪儿嘴里的爱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额头生生撞上了琉璃台一角,头,晕的厉害,一滴温柔的液体顺着额角纹路滴到了柳叶细眉上,指尖触上那滴液体,黏黏的触感令她心惊。
“血?”不敢相信似的盯着指尖上的粘稠液体,忻雪儿呆呆的自语。
指尖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尖锐的吼声划破了室内的沉寂:“樊懿!”紧接而来的不是她的辱骂,而是她自嘲的讥笑,“呵呵……呵呵呵,流血了?真的流了。懿,你竟然这样对我。”
望着瘫坐在地上的人,樊懿浑身的怒气前所未有的想收都收不回来。一步一踱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挑起她的下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发出最后的警告:“别再去碰她,如果再有下次,不会是流血这么简单。”
嘣——
忻雪儿仿佛听到心弦断裂的声音,不会是流血这么简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想杀了她不成?
愣愣地看着樊懿越走越远的背影,忻雪儿几乎用尽了力气嘶吼:“不——!!!”
这一声嘶吼,划破了素雪苑的宁静,惊得休憩在树枝上的鸟儿扑腾的震动了翅膀。
嘟——嘟、嘟、嘟……
一声长三声短的提示音从手机里传来,好听的女音机械性的重复着相同的言语:“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
通话中???
嚓,这该死的小女人竟然挂掉他三个电话?
坐在车内,樊懿对着手机气不打一处来的干瞪眼:“罗莉,你丫有种!”
随手一扔,手机被他径直扔在了副驾软椅上,要不是今早她那一巴掌扇的他大动肝火,他能为她找雪儿吗?
“该死的!”
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很好,既然她不接他电话,那他决定不打了,她生气他就不生气么?简直可恶到家了。
樊懿越想越生气,心里恨恨把罗莉小妞给诅咒上千遍,他妈的他现在必须找个地方降火。
脚下一踩油门,兰博基尼轰地一声蹿了出去……
于此同时,坐在公车上准备回家的罗莉正怔然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紧抿的唇瓣翕了翕,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很烦,各种烦,小白逼了她一上午都没有逼出什么来,她除了哭还是哭,临到中午,她哭累了,嗓子也哭哑了,连她之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小白已经不在宿舍了。
其实不是罗莉自己醒过来的,她醒过来完全是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给吵醒的。
本来不想接电话,可那手机似乎跟她作对,响了一遍又一遍,在第五次响起来的时候,她愤恨的一脚踢开被子跳下床抓起手机就发飙,结果话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里诡异的声音悠悠然一冒出来,她整个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而是她家亲爱的女王陛下打来的。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必到你家来,罗莉被女王一个召唤,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打包走人。
直到她坐到公车上才开始慢慢品味女王的声音,那声音轻飘飘的想抓都抓不住,依照罗莉对自家女王的了解,这么飘曳的声音一出,百分之三百的没什么好事。
公车靠站,罗莉跳下公车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一副表情,可谓是前一秒还苦哈哈的人后一秒精神百倍,头一抬,胸一挺,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自家小区的方向前进。
当罗莉站在自家宽大的客厅口,看见沙发上两位谈笑风生的女士的时候,嘴巴不自觉的成了O型。
女王旁边坐着的那那那……那不是宴会上的出现的贵妇冷吟吗?她怎么会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