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嘟嘟嘟嘟……
随着公用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樊懿微微皱眉,这个时间点小姨喝早茶也回来了,不该不在家里才对。
咔嚓。
打开公用电话亭的玻璃门,罗莉看见他一脸深沉的走了出来,不用问也知道,小姨不在家,他们华丽的吃了闭门羹媲。
“小姨不在哦,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来之前他们没有跟小姨联系过,用樊懿的话说那是为了给她一个surprise,而用罗莉的话说那叫有惊无喜丫。
或许各位看官会问为毛一个说惊喜一个说有惊无喜,话说咱们想一想,冷吟没有接到通知他们要来,现下是没有见到人,若是真的见到了,她在不知道他们来意的时候肯定惊喜连连,要是知道了来意,那不就是受宠若惊么。
接下来去哪里,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清晨七点过,街面上的人流量还不算多,不过接近初冬了,冷空气拂面,或多或少有些清冷的感觉。
拉了拉风衣衣襟,樊懿捧上罗莉的小脸,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小妞,饿了吧?”
在机场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现在又是在寒风里吹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考虑罗莉怀着孩子辛苦,一路上又是吐又是睡的,看她小脸血色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心疼不已。
“没。”
她在飞机上吐得昏天暗地,随后又睡了七八个小时,下飞机后胃就叫嚣的厉害,她在机场的餐厅可是吃的饱饱的,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她哪里饿的那么快。
“没饿啊。嗯嗯,我儿子很给力,听话,奖赏一个香吻以示鼓励。”
樊懿说着就蹲了下去,扶住她的腰肢,嘴唇对准她的小月复,吧嗒亲了一口。
他的动作快的惊人,罗莉眼睁睁的看着他亲在自己的衣服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樊懿,你真逗。”
宝宝才多大点儿啊,他要知道什么是听话,那他就是奇葩了。
咳,说自己的孩子是奇葩她这个做妈的太不负责了,谁想有个奇葩儿子。
额~
儿子?
罗莉一张小脸垮了下来:“樊懿,你重男轻女思想太严重了,谁跟你说我肚子里面的是儿子?我不要儿子,要女儿。”
“怎么会不是儿子?你老公我播的种难道还不知道性别?”
看着罗莉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比苍白更难看,樊懿心都快痛死了。
“好好好,我们不要儿子要女儿,你肚子里的保证是女儿不是儿子。”
好嘛,樊懿迅速投降,他老婆不要儿子要女儿,他听她的就是。
“这还差不多。乖。”
女人就是一个很好哄的动物,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假的变成真的,罗莉也不免俗的享受着樊懿的甜言蜜语。
乖?!
如果换做曾经,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跟他说他乖,他保证会距离对方十步远,弱智是会传染的,白痴也是会感染的,他不想他的智商降到最低点。
当然,那已经是曾经了,曾经那就是过去,过去一去兮不复返。既然是不复返的了,他不会再去念念不忘的去追忆,他只要现在和将来。
“老婆,我那么乖,奖赏一个呗。”
无时不刻不讨要福利,这就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质。
“额,樊懿,我怎么觉得你忽然间变小了呢?”罗莉模了模樊懿的头,秀眉微蹙的思考到底是为什么。
“变小?哪儿有?”
闭了闭眼两人的身高,他高她一个头,身高没缩短,至于年龄么,那更是没变化了。
身高和年龄都没有变化,难道说是气场变下了?
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儿,樊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女人,她的气场纯粹为零,而他自己的气场,顶多降低了一个点,怎么看也没有减弱的趋势啊。
“老婆,求解释。”
“智商高,学历高,职位高的三高同志,你怎么不仅形象变小了,连智商都变低了?”
无语啊无语,她家男人怎么变得这么低能了呢?
汗~
所谓的变小了是指形象?
“……我能骂脏话不?”樊懿一口气接不上来,静寂三秒钟之后来了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
“不能!”
他骂的脏话还少么,但是在她跟前她断然拒绝他骂脏话。
“樊懿,我突然之间觉得你忒像我老妈。”
不知道罗莉又想到了什么,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吓得樊懿以为要变天了:“理由。”
“这也要理由啊,I服了You。”
罗莉瘪嘴摇头道:“我妈曾经也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想我妈了嘛。”
才离开多久啊,就想岳母大人了?
樊懿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假性,大掌覆上她的小脑袋瓜:“可怜见的。不过,妈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句话。”
“就是……”
艾玛,这话说起来可就遥远了。
罗莉想了想,忽然裂开嘴,笑的像个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的小孩儿一样开心。
拧住他的耳朵,轻轻往下拉,朱唇凑近:“某晚月黑风高夜,我去扑倒某人间祸害的时候。”
“……咳,咳咳……”
樊懿嘴里的唾液来不及咽下,秉着呼吸听她把话说完,当她说完,他的那口唾液也华丽的流向了器官,呛得他好不难受。
“呵呵,某祸害,你害羞了耶。”
好似奸计得逞,罗莉笑的前仰后合,高兴劲儿不予言表。
“是啊是啊,害羞了,本尊羞射一笑,某小妞儿爽的在我背上留下了无根爪子印,可还记得?”
那晚的事情他终身难忘,要不是她扑错了人,想必也不会有他两后来的故事了。
“啊呜,樊懿,你丫真不要脸,羞羞。”
罗莉皱了皱鼻子刮着小脸做羞羞,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樊懿说出那晚的人生际遇的时候她心跳有多快。
“现下究竟是谁害羞了?嗯?小妮子……”
“卡普卡普,您有新来电,请接听。”
樊懿正调侃的起劲儿,裤袋里的手机带着震动响了起来。
“卡普卡普,接电话吧。”罗莉学着手机的铃声,嬉笑着要他接电话。
卡普卡普这个铃声不是他下载的,也不是手机自带的,而是罗莉无聊拿着他手机自己录的。
他问过她卡普是什么意思,她的回答是一时兴起想到的,你说樊大少是该吐血好还是不吐血好。
头上乌云齐齐飘,樊懿模出电话正纳闷是谁会在这么早的时间里给他打手机,他飞回美国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不是老古的电话。”
樊懿自语,他和古隽诘都有美国连线的专有手机号,这个陌生电话怎么看怎么像座机分号。
划开,接起:“你好,我是樊懿,请问你是……”
樊懿习惯性的自报大名,然而手机里的甜美声音透过手机传到耳朵里,顿时让他嘴角的笑意立马收了起来:“好,我们立马就来。”
见他表情不对,罗莉心里莫名跳出一丝紧张来:“怎么了?”
“小姨出事了,在医院。”
“什么?怎么会?”
罗莉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小姨……”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到了医院再说。”
樊懿拉上罗莉的小手大步流星往街道边缘走,抬手一招,一辆计程车停在了他们的跟前。
砰!
车门关上的刹那,樊懿迅速抱出了地址:“圣伊莎白医院。”(由于没有查到这个医院的具体地址,这里就不写详细地址了哦)
圣伊莎白医院,华盛顿有名的医院之一,宽阔的地界,宏伟的建筑,清净的环境,奢侈的绿化,无意不在彰显着它的气派与高贵。
走在医院回廊上,周边安静的只听得见鞋底跟地面摩擦时发出的撞击声。
罗莉小跑步跟上樊懿的脚步,下飞机后还惨白的小脸此时因为焦急而染上了一层红晕。
来到消化系统科室,樊懿抄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与咨询台的护士做着最直接的交流:“你好,我是樊懿,二十分钟前我接到了电话,说是我的一位朋友住进了贵医院,所在科室就在这里,请问能帮我查一下那个病人现在在几号病房吗?她的名字叫冷吟。”
医院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的时候告诉他的信息就是他的一位朋友,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查找到他的手机号码。
“好的,请稍等。”
咨询台内站着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白衣护士,指尖噼啪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不多一会儿,便查到了有关冷吟的相关信息:“先生,这位女士已经送到ICU病房了,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具体的,请您咨询她的主治医生——迈克·金,他的办公室在左边第二间601。”
“好的,谢谢。”
樊懿道谢,牵住罗莉的手径直往ICU病房走。
“樊懿?”
罗莉的英语很渣,但她还是从他们两人的交谈中了解到了重要信息:“小姨的情况很糟吗?怎么会送入ICU?”
ICU,重症监护室,她曾经进去过一次,守在她身边的妈妈,爸爸,樊懿,小白等等,无一不是吓得心惊肉跳。不管是作为病人还是作为医生,她都很清楚被送入ICU病房的含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进入ICU观察的。
“不知。”
详细情况他现在一无所知,他只想快点见到小姨,以及她的主治医生。
樊懿一路向前走的很快,他恨不得自己的脚上能有两个风火轮,一踩一踏眨眼间就能够到达ICU。
走过一间间的病房,一个转弯,直走十来米,偌大的ICU字样映入眼帘。
来到宽大的玻璃窗跟前,樊懿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有停跳的可能。
他近乎不敢抬眼往玻璃窗内看,他害怕他看见的是一具全身插满管子,带着呼吸器的身体。
话说人就是这样,越是不想去看,大脑意识就越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意识与心理抗争了十来秒,樊懿最终决定看一看病房内的人。
当他抬起眼睑,视线穿过厚重的玻璃定格到一点上,再折射回他的眸子,握住罗莉的手不禁紧了紧。
那是他至亲至爱的小姨?是要守护他的小姨?
不不不,她不是!
樊懿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人或者事比罗莉更让他感到害怕或无助,然而冷吟那张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映入他眼帘的第一时间,他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樊懿。”
罗莉可以肯定自己听见了他的心声,小手回握住他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她知道他在害怕,在担心,但是小姨的具体情况他们还不了解,不能提前下结论。
“罗莉……”
无心跟她开玩笑,樊懿的声音划破回廊的安静,显得苍白而无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小姨的的确确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她自己都是医生,她不想用言语来欺骗他:“樊懿,别害怕,我们去找主治医生问问,相信主治医生能够给我们具体的答案。”
对,找主治医生。
樊懿机械性的点了点头,望向罗莉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神采。
在得知亲人的情况是这样的,应该很心痛吧。
罗莉抿唇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那么轻松的能够承受的,樊懿承受的太多,上一次是她差点死了,这一次是冷吟,但愿她的情况比她们想象中的好一些。
离开ICU病房,樊懿带着罗莉直奔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敲门,半晌之后门内传来纯英式的英语:“Come-in。”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位身穿白大褂,皮肤黑的如同煤炭一般的小卷发医生映入眼帘,其次是对方正埋头看着摊在桌面上的一份类似于检查报告的文件,最后落入他眼底的是医生背后书柜里陈列的多项医学奖杯。
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近,迈克·金疑惑的缓缓抬起了眼睛,微厚的嘴唇一点一点裂开了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们是一号ICU病房冷吟女士的家属?”
这黑人医生在见到杵在门口的两人之后,竟然用了一口流利的中文进行对话。
“是。”樊懿镇定自若的点了一个头。
“呃?您的中文说的真好。”
罗莉没有樊懿强大的适应力,诧异之余不忘表扬对方中文说的很不错。
“嘿,见笑了。我在中国呆了十年。”
迈克·金黝黑的大掌比了一个十字,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坐下来谈吧。”
按照工作日程安排今天本该是他休假,昨晚他已经值了夜班了,七点就不用再在医院里出现了,然,他没有按点下班,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冷女士的家属来医院。
走进办公室,一股熟悉的药水味透过鼻翼刺激到嗅觉神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医院上班的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头。
“药水味很重?”
他的办公室有三间房,两个套间一个连接的房间。
除开办公和诊断病人之外,他还喜欢做各种实验,也就是他办公室内的一间小房间被他改良成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故而药水味才会那么重。
“不是。”揉了揉鼻头,罗莉笑道,“我也是从事医生职业的,闻到药水味很怀念。”
“哦。那我放心了,很多人,包括一天八小时呆在医院里的护士有时候都受不了我这里太过严重的药水味。”
迈克·金说的很真切,消瘦的脸庞上流露出点点遗憾。
“是吗?估计还没习惯吧。”罗莉自小受罗卿国的熏陶,药水味闻得不少,所以闻到这么浓烈的味道自然见怪不惊。
拉出一张支架式的两脚软椅,樊懿无声的把罗莉安顿好,自己则坐在另一张软椅上。
不容多想,开门见山的问道:“迈克先生,您好,我们夫妻二人打扰,不是为了跟您讨论有关您办公室里药水味道有多浓烈的问题,而是想知道ICU病房内的那位病人的具体情况。”
“了解。”
对病人家属的询问,身为主治医生,他有权利像家属透露详细的诊断结果。
纯黑的眸子再度扫向桌面上的血样化验报告和胃液检测报告,迈克·金的脸色变得很凝重:“冷女士属于食物中毒。从中毒到被送进医院,前后二十分钟的样子。根据而今医学研究表明,一般的食物中毒只要抢救及时,毒素不会在二十分钟内浸入人体的各个器官,然而冷女士却让从医二十多年的我束手无策。”
“什么意思?”
这话不是樊懿问的,樊懿的性格太沉稳,也太容易进入发怒的平静状态,因此问出这个问题的只有罗莉。
“二十分钟内毒素已经浸入了她的全部器官,其中也包括心脏,是这个意思吗?”
百草枯都没有那么厉害的浸染速度,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浸染的那么快,甚至于全身的器官都被沾染上?
“唔——该怎么说好呢?”
手指指尖落在一个化验数据上,迈克·金暗自点了点头:“或许我该说冷女士唯一万幸的是心脏还没有被全部浸染,只沾染上了四分之一的位置。”
这个检查结果是最最幸运的,如果整个心脏都染上毒素了,他们现在来看见的估计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樊懿手肘放在软椅扶手上,手指无力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额头,眼睑覆盖下来,遮住了那双看不出半丝波澜的碧色眸子。
他该感谢老天没有那么残忍的将小姨收走么?到底是谁那么狠心,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
“医生,您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毒素吗?”睁开眸子,樊懿像睡醒的猫儿一般眯了眯眼,他要弄清楚,一定要弄清楚。
“抱歉,我不清楚。”
很无奈的,迈克·金摊了摊宽大的手掌,“我已经让化验师抽取了样本,可惜没有化验出结果。”
“怎么会这样?”
化验师抽取都没有化验出来的毒素,除开自制,还有什么毒素是化验师化验不了的?
“既然这样,那么迈克医生您呢?是否化验出来?”
樊懿莫名将视线对准了对坐的黑人医生,脸色严肃的问道。
“呃?樊懿,主治医生不管化验的。”
罗莉偷偷的拽了拽樊懿的风衣袖口,她怕他着急糊涂了,主治医生没有化验的权利的,要是有,化验师恐怕全都得提前下岗卷铺盖回家睡大觉了。
“妞儿,别的一声可能不管,但这位迈克医生却不一样。”
碧色的眸子扫了一眼迈克身后的那些奖杯,除开医学上的学术研究奖杯,还有化学造诣上的奖杯,他相信眼前的医生一定不是简单的一名消化科主治医生。
“嘿!你们中国人的观察力就是强。”
接收到对方的打量目光,迈克调整坐姿笑得一脸虔诚,可惜,他笑得再虔诚也给不了他们想知道的答案:“抱歉,我还没化验出来。”
“您需要时间?要多久?”
樊懿是个生意人,他很明白生意场上的规矩。
对方表明了还没化验出来,可见是时间太短不能充分发挥实力,那他给他足够时间来化验,但前提是要保证小姨的生命安全。
“这个还真不好说。”迈克如实说道。
“五到十天够么?”樊懿试探性的开口。
“嘿!冷女士做慈善,给我们医院捐赠过不少医疗器械,帮助过好几个患绝症的孩子,她出事我们也很担心,但是,却没有哪个像你这样给我时间来搞化验的。”
迈克在医学界模爬滚打二十年,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可像樊懿这种擅自做主的,他还真是少见。
“年轻人,能告诉我,冷女士跟你的关系吗?”
能吗?当然!
在这个世上只有她对他最好,即便他知道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姨侄关系,怕她给他抹黑,因为她跟蒋家断绝了关系。
“他是我小姨。”樊懿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似生怕对方听不清楚,小姨二字他咬得极其重。
“哦,难怪!”
迈克恍然大悟,由衷的笑道:“十天,最多十天我给你结果。”
“行。不过……”
不过后面是什么他故意没有说,他相信作为医生的人应该懂。
“OK,你放心,她是我们医院的一位熟人,我自然多加照顾。”迈克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
……
出了医院,樊懿仰头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华盛顿初冬天的阳光。
他觉得他的心冷的快要结冰了,需要太阳来温暖它,然而清晨的寒气还未褪尽,不管他怎么张开心灵去感受阳光的温度,还是无法将他那颗冰冷的心给暖和起来。
“樊懿,到底是谁要害小姨?”
罗莉双手揣在短款小皮衣的口袋里,声音弱弱的问道。
“谁要害……”
缓缓地睁开眸子,半眯眼睛盯着悬挂在湛蓝天空中那散发七彩斑斓的日头,嘴角轻轻扯开,唇线紧抿,一丝讽刺的弧度毫不遮掩的显露了出来。
看着樊懿的神情变化,罗莉的心猛然一窒:“该不会……”
在这个世界上,跟冷吟能够牵扯上关系的人无非就是樊家的几位,以及已经断了关系的蒋家人,至于其他人,没道理要害她。
“呵,老婆,我觉得你是越来越聪明了。”
白痴,傻子都会传染,没想到这聪明劲儿也是可以传染的。
樊懿执起她的一双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现在不敢肯定是樊家的人还是蒋家的,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小姨食物中毒跟我来美国弄清楚我身世之事有月兑不了的干系。”
“知道你身世的,除开小姨之外还有你的父母……呃,我是说樊志恒和蒋怡。”
提到父母,樊懿眸子里闪过的一丝黯淡没有逃过罗莉的眼睛,她知道他太在乎那段不被他人打上眼的亲情。
“是啊,樊志恒,蒋怡,小姨,他们三人都知道,不过老婆你不觉得奇怪吗。”
既然是他们都知道,用不着下狠手来害知情者之一的冷吟才对。
“嗯?”罗莉微微偏头思考着樊懿嘴里的奇怪。
就像所有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当一个环节扣上另一个环节,一条明线勾出另一条暗线的时候,即便猜不出其中奥秘的人也会猜出那么两三分来。
“啊!天!樊懿,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一个电光火石在脑海中撞击,罗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是真的吧?”
“没有不是,而是千真万确。”
她猜的和他想的百分之三百重合在了一起,樊懿眸子含着轻蔑的笑:“樊志恒和蒋怡,他们两人之间还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小姨最为清楚。”
天呐,只有在电影电视剧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杀人灭口的情节竟然在现实中真的出现了,罗莉想到此,双腿微微有些发软。
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樊懿,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警方能够受理这个案子的可能性最多不超过百分之十。
“老婆,你老公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樊懿一双碧色眸子坚定不移,他要弄清楚一件事,扳倒一个人,绝对不费吹灰之力,就看他愿不愿意。
“好,说的好!”
樊懿的话音前一秒落地,后一秒就有人拍手称快。
嗯?
是谁那么无聊喜欢接人话?
樊懿对此很反感,一般接人话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喔——?天啊,樊懿,是我看错了吧?”
樊懿还在诧异谁那么无聊,罗莉的惊呼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抬头,碧色眸子带着打量扫向了对方,一身雪白唐装的银发老人挺着大肚杵着拐杖站在他们面前,慈眉善目的模样看似像弥勒佛,唯独他的那双眼睛……
是碧色的?
樊懿的视线定格在了老人浑浊的眼睛上:“你是……”
“蒋天峰,人称蒋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