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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作家接着说:“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帅哥没必要写小说,他们直接用身体演绎人生,只有我们这些又穷又丑的家伙才会拿笔杆子构建一个虚拟社会,实现自己‘种马’、‘万人迷’、‘一个眼神就能泡到妞儿’的梦想。138看书网”
众人默默点头:“老作家分析得很有道理。”
五个作家依次说完后,主办方为了调动现场气氛,安排了一段劲歌热舞。一群大姑娘穿着小裙子在我们面前摇头晃脑地疯跳,如同喝了摇头丸一般。以前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时一直期待能看到裙底风光,如今近距离观赏才发现舞者小裙子里面穿着类似男式泳裤的紧身安全裤,即便露底也没啥可看的。
跳完舞,就到了新秀作家提问环节。大屏幕上播放了数支短片,展示台上十位新秀作家个的人资料和作品。“船上馆”的个人介绍最简短,只有“男,未及而立之年,来自中国大陆,目前在黄羊国工作”一句。其他作家的介绍都很长,甚至从出生介绍到现在,通篇洋溢着赞美之词,好像是追悼会上念的逝者生平一样。
播完短片,窦彤彤直接走向了我,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南浦电视台通过合作网站征集到了一千多个问题,筛选整理出十五个,其中四个是提问“船上馆”的,比例很高。我一点都不紧张,因为在几天前,许其邦给我发了一封邮件,预测了可能被问到的二十几个问题,并给出了答案。万幸,这四个问题都包含在内。
她首先问我:“‘船上馆’这个笔名有何涵义?”
我说:“不过是个称呼、代号、昵称罢了,就像是中国农村给孩子起小名叫做‘阿猫’、‘阿狗’一样,自己念着顺口就行,没什么实际意义。”
接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的小说中有很多司法制度建设、改革方面的内容,见解独到,可操作性强,你是否曾经在中国从事司法工作,诸如法官、律师?”
我说:“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个喜欢研究法律的普通老百姓,我热爱自己的祖国,不论走到哪里,都关注着她,对她提出很多构想,甚至批评,但是初衷都是希望她可以更好。”
她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你所写的三本书都提到了位于东南亚的‘青牛国’和‘青牛国’的国教‘提瓦多教’,有人数了数,分别都有一千多处,请问,这个‘青牛国’是不是暗指黄羊国,‘提瓦多教’是不是暗指麦阿赫教?”
我说:“青牛国是我杜撰出来的一个国家,它可以在东南亚,可以在非洲,可以在南美。它有很多国家的影子,您在黄羊国,就觉得它像黄羊国,如果您在马来西亚,也许你就觉得它是马来西亚,如果您在菲律宾,您可能觉得它是菲律宾。总之它是不存在的,也没有影射任何国家。‘提瓦多教’也是虚构的,我把它设定为青牛国土著居民独有的宗教,是全球几千个宗教之一。为了让更多读者喜欢这本书,我不敢冒犯三大宗教和麦阿赫教,因此在描写提瓦多教的时候特别小心,尽可能不让读者联想到其他宗教。”
听完我的回答,她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三本书都以第一人称——‘我’作为主人公,‘我’干了很多猥琐龌龊的事儿,比如说用屎和女乃油做蛋糕,用女友的经血做毛血旺等等,请问书里面的故事都是真事么?”
我说:“小说有真也有假,大伙看了开心就行,其实我干的很多事儿比小说里面写得还惊悚、还恶心。”
……
峰会录制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主办方很贴心地安排了一个小型的签售会,很多热情的读者抱着一摞摞的书让我们签名,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涌到我面前。许其邦暗示我必须满足每个读者的要求。我就蹲在地上一本一本地签名,签了十几本胳膊就酸了,心中暗暗不爽:“我这老乡当初干嘛不取个简短的笔名!像是三毛,古龙、小四,笔画少,签名也省事儿!”但当我看到身边一个也蹲在地上给读者签名的作家时,忽然欣慰了:“艹,这哥们笔名叫‘犟嘴的鑫鑫’,笔画比我多好几倍,哈哈。累死你丫的!”
也有读者拉着我求合影,我也一一满足。我打小就喜欢照相,看见别人拍外景婚纱照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闯入镜头,幻想着自己青葱的身影能给他们带来美好的留念。二十多年来,我拍了数以千计的照片,其中一幅还被广泛刊登在日本主流媒体上。那是在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个日本老兵访问团乘坐两辆大巴专程造访北岗县。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他们驻守在北岗县,撤离的时候太匆忙,没能把老婆孩子带走。为了生存,日本女人改嫁给了中国农民,孩子都从了继父姓,取了中国名字。改革开放后,大部分日本女人和孩子陆陆续续返回日本,但也有一些没有音信,老兵们就组织了这个访问团故地重游,寻找当年流散在中国的日本人。
在一无所获即将离开北岗县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我,就请我站在一座残毁的日军碉堡前照张相,并且要我穿上破旧的衣服。我严词拒绝:“你们照完就走了,我看不到照片,不就白照了?!”
他们说:“照片能上报纸,过几天给你寄过来。”还送我很多糖果,我勉强同意了。后来他们果真给村委会寄来了几张报纸,上面有我的照片,懂日文的人说照片下面的文字介绍是“日本遗孤在中国”,可能因为我扁平的面孔配上闪亮的秃头顶很像当年的日本遗孤。所以才找我拍照片。尼玛,原来日媒也造假啊,早知道这样,我才不配合他们呢,给多少糖也不照!
我的照片旁边还有水生***照片,她穿着破旧的衣服站在自家小土房前,标题是“当年的慰安妇”。水生一家开始还为家族中有人登上外媒倍感荣耀,四处宣扬,唯恐天下有人不知,但当了解“慰安妇”的含义后立马气炸了,找村长理论,要村长联系外交部召见日本大使抗议。最后以村里妥协,免了他们家当年农业税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