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空气总是越发的干燥,骄阳如火,一十三岁左右的女子在河边打水,女子的长发被一粗劣的木簪轻轻的拢在一起,几缕发丝不知是被汗水沁湿还是什么别的缘故,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她的额角微微的蹙起,一双眼睛因此显得越发明亮。
“哎呀!”女子脚下一滑,罐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正在女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群骑马的公子从她身边经过,她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白衣男子,她知道,他是褒城很有名望的公子哥。
马蹄溅起一片尘土,随着白衣男子一同掠过,女子懊恼的低下头,用脚尖把一片瓦罐踢到河里。
河水发出‘扑通’一声响,接着归于沉静。
“不就是没打到水吗?爹爹也不至于打我吧!”女子撅着嘴,一副天真的模样。
“姑娘?”温润的男声响起。女子回头,待看到来人的模样,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干净的裙摆因此被河水打湿。
“怕是都听到了吧!”女子小声的嘀咕着,脸上出现一抹红晕,随即,她才抬起头,细细的打量起了男子,男子一袭白衣,领口用丝线绣了不知名的花。看起来儒雅俊秀,他的身边,马儿啾啾的喘着气。
“哈哈!”女子轻声笑了出来。
“姑娘,笑什么?”男子有一丝不解。
“公子像是画中的人一样,还有那白马,都像是画中的”女子伸手指了指他身边的白马,马儿像是知道女子在说它,抬起头叫了一声,它项间的铃铛因此叮咚的响个不停。
“我是城东的洪德,姑娘可愿意跟我?”男子唇角微微的勾起,分外好看。
“嗯!”女子看着这微笑,不自觉的点头。
“姑娘答应了?”男子似是没有想到这般容易,脸上出现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不,爹爹要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况且,公子并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女子有点气恼的低下头,她轻咬着嘴唇,丝毫不理会自己已经湿透的鞋子。
“那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男子笑着开口,一脸戏谑的模样。
“褒姒,家住褒城西方,你自个要是找到了,我就跟你…”女子说完,扭头便走,被河水打湿的鞋子在小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男子看着那一串脚印,嘴角微微的勾起,笑的宛如画中的人一样。
第二日正午,褒家来了一队人马,洪德依旧是一袭白衣,宛若画中的人,此时,褒姒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纳凉,木门被拍的‘叭叭’的响,马儿啾啾的鸣叫着。褒姒忽的从石坐上惊起,往里间跑去,慌乱之中,鞋子掉了一只,也顾不得拣。
“爹,有人来了”褒姒对正在打盹的老人说道。
“这丫头,真没规矩”老人睁开眼,一边埋怨着,一边走出去开门。
褒姒躲在里间,也不顾及自己赤着脚,偷偷的打量着来人,如以往一样,白衣如雪,温文儒雅。
“洪德”褒姒笑着,一副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她毕竟是十三岁的姑娘,想着昨日男子的话,不自觉伸手捂住了脸。一阵寒暄之后,洪德离开,霎时间,原本热闹的屋子瞬间冷淡了下来。
“丫头,出来吧!”
“爹”躲在里间的褒姒这才发现自己还赤着脚。
“城东洪德,大户人家的公子,如今看上了你,爹爹也跟着你享福了”老人伸手扶了扶椅子,勉强站起来。
“爹”
“明个就去吧!爹老了,不中用了!”
“爹,女儿舍不得你”
“好了,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些个礼,是那公子送你的”老人说完,就进了里间,他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有了一抹欣慰的笑。
褒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双丝线绣的鞋子,缎子都是上好的,褒姒月兑掉自己的另一只鞋子,在院子里的水缸里打了一盆水,细细的洗了脚,才坐在石凳上,穿上那双鞋子。
“大小刚好呢?”褒姒看着脚上那双鞋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轰隆~”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响起里一声巨雷,接着便是倾盆大雨。
她急忙月兑下鞋子,赤脚跑进屋子“幸好,没弄脏呢?”她抱着鞋子,好像,那是世间最好的礼物。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院子里的水缸被雷劈了个正着,水缸四散裂开,缸里的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水渠流了出去。
褒姒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总觉得,这天气怪异的打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