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金色的信号弹从皎月大殿上空飞起。
羽笛微微一笑,暗金色的眸火流动。
羽铮微微攥紧手中的佩剑,眉头紧皱。他随手擦了擦胸前的金龙吊坠,最终喃喃着像是在忏悔。
待信号弹在空中彻底炸开,羽笛右手一挥,身后的千军万马迸发出如山崩地裂的喊杀声。他们迈着整齐的军步,行军声音震耳欲聋,步步逼向关门。
此时的关门仿佛在迎合金鳞将士一般,竟然缓缓打开,待金鳞军靠近时,关门已是大开,卷起一阵沙尘。
尘土浩浩荡荡,迷了金鳞将士的眼。
羽笛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脚步。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随着沙尘扑面而来,几个站在最前面的将士忍不住捂住鼻子,几个体质较弱的幻术师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沙尘渐渐沉淀,羽铮透过朦胧,向关内望去。
此刻的银蛇本家内,一片死寂,连虫鸣声都没有——这里仿佛是一座被时间遗忘了的死城。
羽铮轻轻一蹬,率先冲进关内,他神情复杂——似内疚,也似焦急,他四下狂奔搜寻,只为看到一丝生气。
他将大部队远远甩下,骑着胯下羽狮,向银蛇族本家的正殿飞去。
羽铮走后,雨墨与羽笛相视一笑,两人带着一部分精兵,也赶上了上去。
银蛇本家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
羽铮赶去正殿的路上,已见不到任何活人——甚至是尸体。
银泠族人全部中了羽笛派内应投下的雄黄水的剧毒。这种毒只对银蛇族人有效,毒性霸道,可以直接将灵力较浅的银蛇化为血水。
羽铮在半空中强忍着腐烂的恶臭,心中对骑士精神的绝对崇拜正在渐渐出现裂痕。
他赶到正殿内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约三百多银蛇族人瘫软在地,他们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们怒视着羽铮前来的方向,虚弱地喘着粗气。
在大殿之上,有一位身披亮银色战铠的中年男人盘坐在银色巨蛇交椅上,双眉紧皱,呼吸粗重。他银色的长发此刻变得暗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化成烟灰随风消逝。
“卑……卑鄙……”一个灵力高强的银蛇女幻术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年轻的羽铮被人戳中要害,一时间尴尬无比,心中如千刀万剐。
“年轻人,你……你……过来……”不料,坐在高处的银发男人睁开双眸,灰暗的银色眸子直勾勾地凝视着羽铮圣金色的明目,“本君……可以……看出……你不是,那种人……”
羽铮心中一暖,继而隐隐作痛——他的信仰慢慢龟裂,开始剥落。他不受控制地翻身下狮,朝高高在上的男人走去。
“本君是银泠这一代的当主,银泠银岚……小兄弟……本君知道……今日,本君在劫难逃,本君看得出,你不是用此卑鄙手段的罪魁祸首,本君也知道……你是心中有大正义感的人。”银岚的眸光愈发黯淡,他微微一晃,险些跌倒,羽铮见状,疾步上前,扶住了这个年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
“小兄弟……想吾银泠族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遭人陷害,落得如此田地……也许是命运作弄,吾等怪不得任何人……”银岚的泪水从灰暗的眸中滑落,“可是我的孩子,才刚刚出生,她什么……都不懂,没有做过任何残害无辜的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
羽铮大惊,这是临终托孤?
“她是个……女婴……虽是纯血,却一辈子……不可能成什么气候……更不会是……你们的麻烦……我看得出……你一身正气……我不求你相信我银泠族的无辜,至少求你放过我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