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金鳞大人,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吗?”昨日在谈判战中一直做记录的女子轻轻问道。
“恩?”羽铮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您叹气了……”女子淡淡道。
“哦?我没注意到……没事啊。”羽铮做出一个很好的手势,“雨兰,你可以先下去了。”
“是。”毫无感情一般的淡淡的声音,和雨墨那个家伙完全不同,羽铮心中恨恨地想起雨墨,便又忍不住想起了那次噩梦的征战,想起了那个卑鄙的兄长和歹毒的雨墨将军,想起了尸横遍野的恐怖场景,血流成河的修罗境地……
自然,羽铮记挂起了被自己深锁在院中的,对一切真相一无所知的子鸢。
此次去极北之地修补结界,自然是要路过结界人柱所在的封印之塔,那里面被钉在结界轴心位置供应支撑结界灵力的——全是那次征战之后,银蛇仅存的族人。
尽管,玄星完全封闭了拿银蛇族残族做人柱的消息,极北一代又因为魔族偶尔会冲破结界为祸周边的居民而人烟罕至,但是近年来,仍然有传言称,银蛇一族并未被灭族,而是被作为灵力之源秘密关押着。
虽然传言多少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仍然引起了玄星帝都的那位皇帝的重视。
玄星的皇帝尚君玄昱,一直坚信是有人在恶意散布这种谣言。
如果当真是有人在散步谣言,那么此人对玄星剿灭银蛇全族的事情定是了如指掌,而且一定有非常危险的目的。一想到此处,羽铮就愈发揪心独自守着空屋的子鸢的安危。
尽管羽铮在子鸢的木屋周围布满了三重结界,除了子鸢和羽铮本人,任何人、任何动物都不可能靠近。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担心善良的子鸢被人骗着走出结界。
“唔……”羽铮突然感觉心口绞痛,他跌坐进木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这是怎么了……”
心中忐忑不安,却找不到任何原因,于是,羽铮开始感到莫名的焦躁。
他扯开紧紧裹好的领口,扯下腰带,用力甩进房间的角落,拔下金簪,啪得一声拍在一旁的茶几上。金色的瀑布霎时如绸缎舒展一般倾流而下,映着如淡金色蝶翼一般的睫毛闪闪发光。
他将布满茧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盯着腰间的佩剑发呆。
羽铮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不敢去多想。
那种莫须有的奇妙违和感如同病毒一般疯狂滋生,冰冷刺骨的恐惧感像蛆虫一般钻进他的心窝,他不敢去碰触,不敢去自问,不敢去追究原因,像是本能地在逃避。羽铮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将他们藏进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角落里。
他伸出左手,扯了扯自己的长发,心中一躁,抽出腰间佩剑,将炫目的太阳碎片一般的金丝一刀斩断。随后呆呆的望着飘舞的金色丝线落地,心中一恼,将佩剑丢了出去。
他望着面前满地的金色丝线发呆,突然想起什么,随手去模腰间的宝剑,却没有模到熟悉的伙伴。这才想起自己将他丢了出去,于是从椅子里弹起,抄起佩剑,往剑鞘里一送,拾起腰带,随便系上,匆匆推开/房门。
门外一直候着的一位侍卫见羽铮长及地面的金发尽断,大惊,却还来不及上前问候,便被羽铮急声命令道:“本将军家中有急事,先行一步,契约已定,后续工作全权委托莫大人!”
羽铮匆匆撂下一句话,转身冲进驿馆后院,牵出自己的羽狮,一步跨上,腾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