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之后说:“我们不能再等啦!”说着,起身和王宪法、王大山等的一行人,从王耀堂的家里走出来。几步转到王大力的房前,推门进屋,见王大力已昏扑在芦芦的身上,沉沉不知。
之后,当王大力在舅舅王宪法的怀里,苏醒过来的时候,不见了床上的芦芦。挣月兑开舅舅,哭喊着向外冲了去:“芦芦——,芦芦——,等着我,等着我!”
王二强开着桑塔纳小轿车,带着一身婚妆打扮的芦芦,已经来到,二十几里以外的县城以外的火化场,下了车。
红燕、王大山和王小力,他们三个人,将芦芦从车上,挪了下来,向焚尸间走来。两边的人见状,都惊视着鲜如活人,一身新娘衣着的芦芦,竟有胆怯的人,惊叫着跑了开去。
进了焚尸间,王大山几个人,把芦芦抬起来,轻轻地放在焚尸的铁箅床上,迟迟不肯离去。
之后,进来几个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工作人员,胸前佩戴着工作证。惊疑地看着王大山几个人,一会儿,又将目光,落在铁箅床上等着他们火化的芦芦,顿时呆住了,一时手脚竟不知所措了。
青绿转黄的万亩芦苇,在微风之中,浩浩阔阔,波澜起伏,轻舞着。有些许的洁白的芦絮,结伴飘散着,追逐着,向天空,向远处,飞逝着。
西边天际上,落日硕大如盘,在一片原始的苍茫之中,渐渐地下沉着。带走了一天的辉煌,叆叇如血,晚景如凄。真是天凉好个秋啊!
恰是在这一天,艾华小姐,作为台湾英发实业公司的联络员,先期住到村里来了。听说了王大力和芦芦,两个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后,自持不住,失声地痛哭了起来。
王大力换穿上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怀里抱着芦芦的骨灰盒,从王二强的车上,走下来,走上连通大湖东西的石桥上。
王二强、王大山、王小力和红燕,从后面走上来,各自从骨灰盒里,抓起芦芦还带着温热的骨灰,向芦湖的清澈的水面上,慢慢地洒了去。
艾华小姐从自己的旅行包里,翻出一条白色的纱巾,系在脖子上,以示哀思。开着自己的小车,跟在王二强的车后,一块为芦芦送行来了。和他们一起,也抓起芦芦的一把骨灰,眼含热泪,洒向了湖面。
红燕往水面上,抛洒着用白纸做成的花朵。
之后,他们立在石桥上,望着看不到边际的浩渺的大芦湖,心情沉重,默默不语。祝福着芦芦,一路走好。
王二强上了车,把车回过头来,朝着南边村里的方向,并发动起了引擎。
王大山和王小力,一边一个扶着近乎虚月兑的王大力,向桑塔纳车边走了来。在王大力的耳畔,仿佛又听到,芦芦在芦湖里换穿好送她的那身牛仔服后,轻软缠绵缱绻地叫着他的名字:“大力——,你来找我,找着我,和你说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