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府内,六王爷涨红了脸,狠狠的在六王妃脸上甩了一巴掌,“贱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你简直就是……”
六王妃大祸临头,如丧考妣,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拉扯着六完王爷的衣袖,“王爷,不能这样啊。爱睍莼璩求你救救妾身,妾身不能死啊。妾身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不求王爷原谅,只求王爷给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六王爷恨得此刻就提起一把剑结果了六王妃的性命,“滚,你就等着宫里来人收拾你吧。本王是不会再管你的。”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啊。妾身死有余辜,可是世子该怎么办?难道王爷要让世子背着一个不名誉的母亲吗?王爷,咱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王爷就一点机会也不给吗?只要王爷求情,皇上一定会答应的。王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六王爷一脚踢翻六王妃,“你还敢同本王说什么夫妻情分,还敢指责本王狠心。你对本王做的一切,比本王如今对你做的狠心一百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本王下毒的?你以为别的女人没有孩子,你的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吗?本王告诉你,你这是妄想。这一次,本王不仅保不了你,就连你的世子,本王怕也是保不住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王爷,你好狠的心啊。他是你的嫡长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妾身死了就死了,可是不能将世子也牵连进去啊。这些事情同世子没有任何关系,王爷你不能这么做啊。”六王妃疯狂了,又哭又大叫,浑身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身为王妃的体面和尊荣。
六王爷大笑出声,“本王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在你对本王下药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本王就实话告诉你吧,本王在得知实情的那一刻,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你。不过本王爱惜名声,所以本王不杀你。本王将你留给皇上,让皇上来处置你。至于你的世子,本王一见到他,就会想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即便皇上不对世子动手,等你死了,本王也要亲自上书请皇上下旨废了世子。你就等着瞧吧,本王会让你死都死不安宁。本王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敢对本王下药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六王爷冷酷一笑,拍拍六王妃的脸颊,抬脚就走。
六王妃疯狂,“啊……我绝对不允许你对世子动手的。”六王妃疯狂的爬起来,狠狠的咬住六王爷的手,死也不松口。她要咬死这个男人,她要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六王爷痛的大叫,“快来人拉开这个疯子,快来。”六王爷疯狂的踢打着六王妃,在小厮们的帮助下,六王爷终于将六王妃一脚踢了出去。六王妃的身体撞在墙上,又软软的倒下,嘴里不停的冒出鲜血,还有一口一口或许是人肉的东西。
六王爷痛得跳脚,手上被生生的咬掉好大一块肉。指着六王妃,恐惧的说道:“快点,将这个女人抓起来,送进皇宫,让皇上来处置。”
六王妃发出咕咕的声音,鲜血就跟不要钱似得从嘴里冒出来。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六王爷,眼里是彻骨的仇恨,她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诅咒六王爷,诅咒六王爷不得好死,诅咒六王爷的所有女人都不得好死。诅咒整个六王府都不得好死。既然她同她的儿子不会有好下场,那就让所有人来陪葬吧。
六王府鲜血淋漓,皇宫自然也不能幸免。这里才是战斗的中心,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的血腥战场。皇后对皇帝下药,皇帝绝嗣,这个消息在陆瑾娘的刻意安排下,已经传遍了皇宫。在乾德帝还没来得及封锁消息的时候,消息已经经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京城各大豪门世家,皇亲宗室的耳朵里。众人齐齐哀叹,齐皇后可真的是下了一步臭棋啊。这次不死也是保不住皇后的位置了。陆贵妃打的一手好牌,瞬间就翻盘过来,占据了主动的地位。后宫眼看就要变天了,可是朝堂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这么大的事情,即便皇帝封锁消息,也封锁不了朝堂大佬们的耳目。结果朝堂大佬们集体缄默,好似这件事情仅仅只是皇帝的家事一样。其实这不是家事,这事关朝堂的走向,事关帝王继承人花落谁家。只是这会皇帝正在气头上,谁出头就是触皇帝的霉头,绝对讨不到好处。
乾德帝很生气,非常生气。对齐皇后是刻骨的仇恨,恨不得现在就让齐皇后死。对陆瑾娘则是真正的厌恶,这个女人太会自作主张,竟然打了个时间差,将消息扩散了出去。这个女人当真以为他不敢贬了她吗?她有什么自信?
在处理陆瑾娘之前,皇帝要先处理了齐皇后。齐皇后大逆不道,皇帝下明旨严厉申斥。这对朝堂大佬们来说,是一个很明显的风向标。于是很快,各种弹劾齐皇后的折子,纷纷飘进皇宫。很快朝堂众口一致的上书请皇帝行废皇后之举。即便鲁国公府有心力挽狂澜,可是在这样的情势下,鲁国公府的动作连个水花都没有飘起来。至于安王的老师,一开始还为安王说话,顺便为齐皇后说话。可是群情汹涌,到最后他们也只能保持缄默。既然无法力挽狂澜,但是也不能落井下石。沉默则是最好的表态。而在这么多奏折里面,还有几本别出心裁,是请立周王为太子的。没说要立陆贵妃为皇后,只说立周王为太子,其实已经说明了大家的立场。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本是来自于内阁大学士。这个分量就很重了。
乾德帝愤怒的将所有奏折都推到在地上,脸色潮红,这是一种不健康的脸色。或许是之前吃药吃的太猛了,加上床事有些不节制,这会那些沉淀在身体里的药开始在反噬他的身体。可是乾德帝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他身体的毒还算少吗?先是他的发妻给他下毒,让他绝了子嗣。后来那些道士献上来药,未尝就没有含有毒素。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乾德帝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心里头烧着一把火,可是偏偏没有渠道发泄。
顾忠有些不太明白乾德帝的怒火来自于哪里。若是因为齐皇后而发怒,朝臣们上书请废皇后,不是正好吗?若是因为有人上书立周王为太子,皇帝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气吧。好歹周王在诸位皇子中也是不错的,身体健康,有魄力,知道上进。现在开始上朝当差,也是十分谦虚好学,一点都没有骄傲自满的姿态。这样的人被朝臣们认为是太子的人选,也不过分啊。所以顾忠很糊涂了,他不明白乾德帝有什么好生气的。
其实就连乾德帝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的怒火来自于哪里,他就是想要生气,想要发火。这股怒气似乎是冲着齐皇后去的,又像是冲着陆瑾娘的去的,或者是冲着那些看笑话的朝臣们去的。不管如何,皇帝就是很愤怒。
顾忠觉着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于是提醒道:“皇上,安王殿下还在外面跪着。”
“他爱跪就让他跪着,等等,将他叫进来,朕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说些什么。”
“奴才遵旨。”
短短数日,安王消瘦得见风就倒。从出事的那天起,他就没能再见到齐皇后。齐皇后身边的几个心月复,都已经被处死,包括佟有贤,包括柯嬷嬷。这些人都是直接参与当年下药一事的人,乾德帝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安王觉着自己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一直没倒,那是因为他心里头还憋着一口气。是这口气让他的身体支撑到现在。可是他很清楚,他快撑不下去了。他的身体几乎全毁了,已经没有养好的可能。这一次过后,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即便能够活下来,那这辈子也注定是个药罐子。
在门外的时候,安王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想将所有咳嗽都憋着,可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必须给身体一个放纵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不能当着乾德帝的面。咳嗽完了,整了整衣衫,安王这才跨进大门,走进御书房。他消瘦的身体,已经撑不起身上的衣服,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可是他的目光依旧坚定,已经无谓。他不恨,走到这一天,早已经有了预兆,他只是可惜,自己的一腔抱负没有机会实现。若是他有一副好身体,他还会去争还会去抢。可是他的身体已经走到末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抢了。想一想,可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安王恭敬的跪在乾德帝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父皇,儿子有一事相求。”
“说。”乾德帝隐含怒气,就如六王爷一般,他见到安王这个儿子,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齐皇后对他做下的事情。下药,齐皇后好大的胆子吗,竟然敢对他下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安王面色平静,却又异常灰白,一看就知道这人身体带病,很不健康。安王平静的望着乾德帝,“儿子想求父皇废了母后。”
“你说什么?”乾德帝半个身子都站了起来,双手撑着书桌,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王。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请求,他会甘心吗?他是真心的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一种策略,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安王的神色异常平静,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惊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惊恐。他重新说了一遍,“父皇,儿臣请求父皇废了母后。”
“说说理由。”乾德帝一时间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儿子,于是他用公式化的问话来拖延时间。
安王自嘲一笑,微微低头,说道:“父皇,母后做下的事情,足够要了母后的命。儿子求父皇废了母后,也是希望父皇能够给母后留一个体面,即便是死,也请父皇让她体面的死去。给她足够的死后尊荣。”
“你以为朕会要了齐氏的命?”乾德帝又开始愤怒了,愤怒的莫名其妙。
安王低着头,说道:“儿臣没这么想。只是母后她失去了一切后,她还能活吗?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不会允许自己活成一个笑话,一个卑贱的可以任人欺凌的人。儿臣了解母后,所以儿臣来为父皇解忧。废了母后吧,给她一个体面,贬她为宫人也好,妃嫔也好,只要废了她就行。”
“老四,你甘心吗?你应该知道,一旦朕废了皇后,你就不再是嫡子的身份,你的优势荡然无存。”
“儿臣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儿臣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儿臣这样的身体难当大任,废了母后,也好为别的人让路。”
哼,让路,陆氏做梦去吧。他一辈子都不会立陆瑾娘为皇后的。看着这个儿子,乾德帝也生出几分感慨来,“没想到到了这会你倒是看的明白。行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朕自有决断。”
安王抬头望着乾德帝,眼中饱含孺慕之情,这个人是他的父皇,也是他奋斗的目标,可是今日过后,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机会可以再见到他的父皇。安王缓慢的站起来,脚下不稳,可是他却强撑着,他不能在父皇的面前做出那样软弱的姿态,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缓缓的走出去,抬头望天,不甘心啊,他真的不甘心。若是老天肯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是不是他也可以有更多的期待。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时间也吧会倒流,他再也不能期待了。他连争抢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当天安王出了思政殿,回到端本宫的时候,那口气没了,立马就倒下了。当晚发起高烧,人月兑水的几乎立马就要死去。乾德帝下了命令,务必保住安王的性命。
隔日大朝会,在大朝会上皇帝就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行废皇后之举,即日起,皇后搬出凤仪宫。第二件事情诸位皇子都要上朝听政,开始领差事锻炼自己。意思是说原本被排斥在外的宁郡王唐方纶和韩王唐方练都要开始学着办差。至于安王,如今生死未卜,加上齐氏被废,谁也没有在这个档口提起安王。
齐氏被废,被贬为齐嫔,另外找了个宫殿来安置她。宫殿内外都是皇帝的人,这相当于是将齐氏看守了起来,也是防止有人落井下石,跑到这里来奚落齐氏。好歹以前也是皇后,乾德帝也答应了安王,要给齐氏足够的体面,即便是死,也要体面的死去。可是齐氏并不领情,她恨死了所有的人。尤其是当得知安王竟然到乾德帝跟前求乾德帝废了她的时候,齐氏连着安王爷恨上了。只恨自己生的儿子不争气,连世子的一半的比不上。若是她的世子还在的话,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的儿子则是顺利的成为太子。可惜啊,她生了个无能的儿子。一切都毁了,毁了。她再也翻不了身了。
乾德帝对陆贵妃没有做出任何处置,对周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并且还让宁郡王和韩王开始上朝当差。莫非那一场战斗,真的是两败俱伤,陆贵妃这是要失宠了吗?这么想的人不光有朝堂上的人,后宫也有不少。
不少人蠢蠢欲动,不过陆瑾娘在后宫屹立这么多年,连皇后都被她干掉了,一时间倒是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虽然没有被立为皇后,可是陆瑾娘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压在头上的两座大山,吕太后去了,齐氏也彻底垮了。如今除了乾德帝,还有谁能压制陆瑾娘?
表面看陆瑾娘的处境还是不错的,可是陆瑾娘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皇帝在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已经知道,皇帝是真的厌弃了她。齐氏成功的挑起了皇帝对她的怀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怀疑就是怀疑,不是没有证据就可以打消的。
陆瑾娘叫来周王,两母子关起门来,好好说了一通话,“你父皇让唐方纶和唐方练都上朝当差,此事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本宫说,你也该明白吧。”
周王点头,“儿子明白。父皇他现在对儿子失望了。”
陆瑾娘笑了起来,“他不是对你失望了,而是对本宫失望了。你只是被本宫连累了。不过本宫要同你说清楚,你安心当差,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做多错多。至于唐方纶和唐方练这两个人,本宫的意思是先看看。看看二人的能力如何。”
周王不解,
陆瑾娘解释道:“不光是本宫在看,朝臣还有你的父皇都盯着在看。他们都会再暗中比较你们几个皇子的能力。”
“儿子会努力表现的。”
“这很好,但是你不能表现错的地方。”陆瑾娘见周王有些糊涂,于是耐心的说道:“你是皇子,皇子是什么?是天下最尊贵的身份。而你在当差中要做的事情,不是凡事亲力亲为,而是要学会如何做一个领导者,如何知人善用,如何合理的分派手中的差事,将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做完还要做好。还要学会如何平衡手下的人的关系,如何处理那些纷乱的人事关系,明白了吗?”
周王深思片刻,笑了起来,“多谢母妃提醒。母妃不说,儿子差点就犯了错误。”
“既然你醒悟过来,那就好好做吧。母妃看好你,只要你做的好,你的父皇一定会注意到你的。”
“儿子听母妃的。”
邓福进来,明显是有话要同陆瑾娘说。陆瑾娘拍拍周王的肩膀,嘱咐了几句,便将他打发了出去。
周王很好奇邓福要同母妃说些什么,可是门关了起来,里面说话的声音太小,在外面根本听不到。加上赵升这个太监在旁边谄媚的笑着,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是在无声的提醒周王可不能偷听啊。连他这个做奴才的,在外面守门,也只能守在门外十步远,在他后面还有另外的人守着,若是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后面的人一定会发现。这是邓福想出的办法,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目前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周王不甘心的走了。
屋里邓福压低声音同陆瑾娘说道:“娘娘,桂嬷嬷没了。”
“你说什么?”陆瑾娘心慌意乱,“怎么会没了?难道是有人对桂嬷嬷动手?”
“娘娘误会了,奴才问了,伺候的人说昨日还好好的,晚上用了药,就歇息了。可是等早上起来人已经没了。让人查了,桂嬷嬷走的很平静,她趁着丫头睡着的时候吃了砒霜。”
这么说起来桂嬷嬷是自杀身亡?陆瑾娘痛苦得不能自已,“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缘故嬷嬷才会自己了结自己,是我连累了她。”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邓福心里头也不好受,他还是很佩服桂嬷嬷的。“娘娘,嬷嬷给娘娘留了遗书。”
“快给我看看。”陆瑾娘擦干眼泪,这个时候不是哭的时候。遗书很短,就说了一件事情,杏儿那里桂嬷嬷已经有了安排,让陆瑾娘不用担心。至于当年在别院为陆瑾娘诊脉的大夫,建议陆瑾娘赶紧处置了。
陆瑾娘拿着遗言,蒙住双眼无声流泪。她不想这样的,可是事情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心里头很苦,很累,她当年的荒唐和任性,有多少人要为此付出性命的代价。她就是个侩子手,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连桂嬷嬷也被她牵连。陆瑾娘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惊得邓福小声惊叫。陆瑾娘神色很疯狂,她就是个混蛋,窦猛更是混蛋中的混蛋。若是窦猛当年不那么固执,什么非要她为他生孩子,今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同窦猛都是罪人,身上的罪足够让他们下地狱。她糊涂,愚蠢,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陆瑾娘擦干眼泪,点燃遗书,见遗书化为灰烬,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邓福,“窦猛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
邓福很紧张,也很不安,陆瑾娘的神色太过吓人。“启禀娘娘,窦侯爷说这次是他轻敌了,没想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更没想到齐氏会做出那样的联想,还找到当年幸存的人。不过窦侯爷也说了,他已经着手将后患都排除。”
陆瑾娘表情表极其凶狠,狠狠的拍着桌子,“窦猛太自以为是。他既然提前察觉到齐氏的动作,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不提前阻止。他以为他是谁。就因为他的一点私心,事情闹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现在满意了。”
邓福低着头,一脸忏悔,好似做错的人是他一样。
陆瑾娘疲惫的揉着眉心,心中对窦猛是极度不满。这个男人不吃点亏是不会长记性的。“他所谓的善后,就是将曾经知情的人都处理吗?是不是杏儿那里他也派人去了?”
“奴才不知。”
“你敢说你不知道,你简直放肆。”陆瑾娘愤怒到抓狂,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想到窦猛明知齐氏的阴谋却不阻止也不提醒,陆瑾娘就气的想要杀人。
邓福干脆跪了下来,“娘娘,奴才是真的不知道。窦侯爷根本就没同奴才说这些。而且奴才如今也不敢见窦侯爷,都是窦侯爷在让人传话。”
陆瑾娘很烦躁,“你去告诉窦猛,就说是我说的,我的人他不准动。还有这次的事情他要承担大半的责任。以后我在宫里的日子估计会很不好过,让他不要再做些无所顾忌的事情,他不顾忌,本宫还要顾忌。另外告诉他,本宫现在,将来都不想见到他。还有让他派人盯紧了宁郡王和韩王。等这两个人领了差事后,务必破坏,但是不能让人起疑,也不能让人怀疑到本宫头上来。”
“奴才遵命。”顿了顿,邓福劝解道:“娘娘也别太担心了,皇上既然没做出处置,想来皇上心里头还是有娘娘的。”
真是天真。陆瑾娘冷冷一笑,“这话你相信吗?”
邓福一愣,这还真不是他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不过是说出来安慰人的而已。邓福暗自叹气一声,“奴才明白了,奴才会管束好下面的人,不会给娘娘增添麻烦的。”
“如此甚好。本宫就明着同你说吧,以后本宫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邓福一脸苦涩,好日子结束了,真是让人怀念。“娘娘,既然皇上对娘娘生了嫌隙,为何现在依旧让娘娘打理后宫?”
陆瑾娘嘲讽一笑,“这有什么不理解的,绪哥儿是皇上如今最成器的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好歹明面上也要给绪哥儿留足脸面。至于私下里,等着吧,等皇上忙完了这段时间,咱们就能见识了。”
与此同时,华清宫内,刘德妃喜笑颜开,正拉着宁郡王唐方纶的手说话了。刘德妃神清气爽,“纶哥儿,这次你父皇给你机会,你可要抓紧了。齐氏彻底完了,安王身体也彻底垮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就是陆贵妃,估模着皇帝对那些流言蜚语也是在意的。如今真同你争的也就是周王,只是周王受陆贵妃的连累,日子估计也不好过。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可要抓紧了。本宫的将来可就全都寄望在你的身上。”
唐方纶有些不耐烦,“行了,儿子都知道了。”整日里吃吃喝喝的多好,他也没多想去争。多年来都没有培养出雄心壮志,如今猛地让他振作起来,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好歹是一个机会,唐方纶也不愿意放弃,“此事儿子心里有数,母妃就不要说了。母妃若是没别的事情,儿子先走了。”
“诶,你等等。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刘德妃担心的问道。“在你父皇面前一定要努力表现,得了差事后,一定要努力去做,可不能将事情都办砸了。”
“知道知道。”唐方纶连声答应,他不爱来后宫,烦闷的很。所以说完了话,就急匆匆的走了。刘德妃也没办法,气的跺脚,只盼望这一次她的儿子能够真的长进一点。
柳嫔这里,也在嘱咐韩王唐方练。“练哥儿,这是一次机会,你是怎么打算的?”
韩王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母亲放心,这一次儿子一定不会放过机会。一定会将差事办好,让父皇刮目相看。”
柳嫔叹了口气,接着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我已经让人给承恩伯府传信,让柳家人尽全力帮助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用让着周王他们。大家如今都是一样的机会,谁也不比谁差。”
“母亲放心吧,儿子晓得。只是陆贵妃难道真的……”
“后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如今只需要将差事办好就行了。至于陆贵妃,这一次她同齐氏之间,根本就是两败俱伤。行了,这些话你知道就行,可别拿到外面去说。”
“放心吧,儿子晓得厉害。父皇都下了旨意,不准有人再议论齐嫔的事情。陆贵妃的事情,也不准议论。”韩王撇嘴,觉着乾德帝真的很偏心。
何止是偏心,换做别的人身上有那样的流言蜚语,早就活不成了。也就只有陆贵妃还活的好好的,不仅好好的,手上的权柄是一点都没少。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
陆可昱和陆可信在一起喝酒,这段时间宫里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将亮人给打懵了。幸亏两人如今都在守孝,故此还没什么影响。不过等到九个月孝期一过,两人起复的事情怕是艰难。
陆可昱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擦擦嘴角。
陆可信沉着一张脸,只是偶尔喝一口。陆可昱心里头有些话,忍不住想要求证。“大哥,宫里面怎么会有那样的传言?说的也太离谱了。皇上的态度也着实耐人寻味,难道贵妃娘娘真的……”
陆可信冷冷的看着陆可昱,“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喝酒喝多了,嘴巴也大了吗?”有的事情心里头猜测是一回事,真的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性质。
陆可信很是烦闷,端起酒杯喝酒。当有传言说陆瑾娘同窦猛有关系的时候,他就本能的觉着这个传言是真的。他想起过去偶尔得知的一点消息,很显然陆瑾娘同窦猛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究竟不一般到什么程度,陆可信却不敢随意揣测。当后来又听到传言,说什么窦念有可能是陆瑾娘生的,陆可信直说荒谬,生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再说了,陆瑾娘被绑架的时间只有大半年不到,生孩子可不是大半年就能生出来的。所以现在陆可信很烦躁,一方面在否定,一方面又不由自主的在怀疑陆瑾娘同窦猛的关系。
可是皇上对陆瑾娘没有任何处置,但是又不立太子,又让另外两个皇子上朝当差,这就很值得让人揣摩了。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皇上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了?还是说皇上同他一样也是在怀疑,因为怀疑所以不做处置,但是却不能放任不管。
陆可信觉着陆瑾娘的处境怕是要糟糕,莫非陆瑾娘会成为第二个齐皇后吗?不,陆瑾娘同齐皇后是不同的。至少陆瑾娘比齐皇后冷静了许多。
陆可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大哥,我很担心娘娘的处境。周王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宫来了。”
“别瞎说。周王殿下不会有事的,倒是娘娘那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陆可信也很烦躁,陆瑾娘同周王的安危和前途关系着无数的人。不仅仅是陆家一族,还有许多投诚在周王殿边的人和他们的家族。这些人不会愿意看到周王殿下出事的。
“是啊,我们什么忙都不帮不上。”陆可昱笑的很苦涩,他突然觉着自己很没用,关键时刻真的是做什么都不行。
“行了,如今咱们只能静观其变,看看皇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陆可信平静的说道。
陆可昱脾气暴躁,当场就摔打了酒杯和酒壶,烦躁的要发泄。结果被陆可信狠狠的斥责了几句,这才安静了下来。陆可信吩咐陆可昱,回去后好生约束家人,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即便真有什么事情要出门,也尽量拍妥当的老人。无论谁来,也不接待。总之如今的情况是少做一件事,就少一件麻烦。陆可昱哪有不答应的,当夜回去,就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