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第十章 秦小猪支持教育

作者 : 超自然生物

锦儿脸红红的,有些恼,可她老实惯了,又觉得秦小猪的话无懈可击。确实有必要去给各家老娘说一声,慢一慢巴掌棍子打在上,可不是好玩的。

她一时忘记了,樊家虽没有老娘镇宅,可还有个厉害的哥哥樊二郎呢。

锦儿硬着头皮自己回家,到家见樊大郎二郎还没回来,心下稍安,把手里东西往堂屋放了,就去打水准备做晚饭。

一会,樊家兄弟回来了,见到那些吃食玩意,樊大郎尚可,樊二郎一瞪眼,揪过锦儿的耳朵,便是好一番盘问。

锦儿不敢欺瞒,从出了村子说起,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给二人说了。樊二郎听得一会咬牙,一会蹙眉,耐着性子听完了,脸上有点奇怪道:“秦小猪果然那么说了,她还会做衣服?”

锦儿忙称是,见樊二郎注意点全被秦小猪吸引,大喜之下狗腿得把秦小猪卖了个干净。

樊大郎拉过弟弟,笑道:“你不是一直说她男儿腔嘛,会针线有什么稀奇,我也听说好些京城的大裁缝都是女子呢。不管她是什么来头,要是真会这个,将来也是一门手艺不是。”

樊二郎听了皱皱鼻子。

大郎又道:“听锦儿说,她们今天可遇到那伙泼皮了,虽是打赢了,可以秦小姐脾气,怕是吓得不轻,你一会莫要吓她了。”

说完也不管樊二郎,便起身叫锦儿去烧火,自己到厨下做饭去了。

打架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挨到村里炊烟四起,也没一家有留秦小猪吃个便饭的意思。

秦小猪只好慢腾腾回到樊家,进门看到樊二郎虎子个脸,吓了一跳。

大郎劝他的话也不晓得他听进去几分,听她说银子花光了,便说:“败家女,瞎得瑟,这下可好,连本钱也折了。”一会说得脾气上来,愈发口刀子跟小李飞刀一样,刷刷满天飞,从秦小猪是个猪说起,一直说到秦小猪是个傻蛋还没完,秦小猪开始还是装哭,装可怜看大郎锦儿可有捞她的意思,奈何二郎来势汹汹,没人敢正面应敌,只留秦小猪在当地孤军奋战,她哭着哭着便变成了发大水一样真哭。

最后,还是樊大郎说:“饭菜做好了,不吃一会就冷了。”

樊二郎才暂时放过她,一顿饭吃的平淡。

秦小猪肚子吃饱后,想找些零食磕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买了布呢,她有点想将功赎罪的意思,找了根布条等份做上标记,权当软尺用,积极地要给一家大小量体裁衣。

男儿家的衣服哪有让一个女子动手的道路,樊大郎不肯要秦小猪做衣服,秦小猪就拿出撒泼的本事,眼圈又红,眼见便要哭出来,嘴里还动情地道:“樊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以来无以为报……我恨不得以身相许!”

说着,她看向樊大郎,想看樊大郎有没有动容,被樊二郎挡住了视线,只好又回头继续表演,“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如今,竟是连一身衣服也不要我的了吗?”。语未毕,大把眼泪落下来。

秦小猪哭的挺认真,樊家三口有被感动的,有被吓到的,还有被恶心了的,最后只好答应,让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去吧。

手工帝既出,谁与争锋。

因为折了本钱,秦小猪也不做小饼了,只又给狗丫她们炒过一回板栗,一回松子后,再没做过其他,终日足不出户在家做衣服。

村人有一阵见不到秦小猪,领着大小丫头四处觅食,都觉得稀奇,一问之下才知道,秦小猪在家做绣花衣服呢。

有那先头眼红樊家兄弟运气好,从河里捡来个漂亮小娘子的,比如八卦男子碎嘴鳏夫,就议论这小娘子莫不是有甚毛病,又或是得了失心疯。当然这些个胡乱说法,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秦小猪长的再像男儿,也不是真的男儿,哪有女子在家做针线活的。比如狗丫娘,她就坚决不信,还说狗丫胡说坏人名声,打了一顿了事。

虽然樊家没有大人,几个孩子支撑家业,又有未嫁男儿(秦小猪在村中待得久了,见识过她的脾气秉性的,都把她归为小娃一类,放在家里就跟吉祥物一样,并不把她当成年女子看),村里的男人们上门还是没什么顾忌的。

大伙就成群结队,到樊家看稀奇,一看秦小猪虽不会绣花,可是真是在做衣服,都不禁啧啧称奇。

参观一圈回去后,各位叔伯兄弟们,便把这事当做下酒菜说给家里老小听,四方邻里见面也笑谈一二,还有出了远门去亲爹家会门子的,也免不了拿这事孝敬老爹。

好在秦小猪并不在意虚名,她现在一心要做好手上的衣服,除了真是有点报恩的意思,还想着在樊大郎面前挣个好,把方秀才比下去。

想想看,方秀才哪里比她强了,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不就比她多认识几个字吗,等她得闲把这里的字认全了,算一算,自己读到本科前后加起来十来年,比她读书读的时日还要久呢。

再看看自己,除了暂时性文盲,有什么不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门可以做买卖,在家还能给一家大小做衣裳。又模模脸,长得跟花骨朵似的,怎么樊大郎就死心塌地要跟方秀才了呢。

她做衣服第二天,方秀才就来过一次,当时看她在屋里捻针搭线,就跟郭靖郭大侠看到东方不败在绣荷包一样,恨不得立时上去揪着人大喝一声:“你这个妖人!”

幸亏君子动口不动手,方秀才武力值不行,行动力低下,略一动容,就被锦儿拉到院子里闲谈去了。

方秀才是有事来的樊家,她家住在镇子上,头回秦小猪被调戏在街头大哭,樊二郎怒斥泼皮无赖的时候,她还在山下书院里读书,回家才听说一二。

方秀才觉得秦小猪一个女儿家做男子姿态,实在让人不齿,樊二郎当街破口大骂无赖,虽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可到底不是个端庄男儿家该有的样子。可家中父母,祖父母都对樊二郎的爽利和正气赞不绝口,她便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在心中暗自庆幸,当年定下的樊大郎,不是这个樊二郎。这一比较,又觉得樊大郎当真是极好。

次回,秦小猪带着席家村的野丫头们,在街上把那群混混们打得七零八落时候,方秀才恰在书铺里买书,亲眼见了秦小猪如何怯懦扭捏,心下更是鄙夷不已。见那打架的,人人暴虐,不一时打的血沫横飞,方秀才更觉不妥,实非君子所为,那伙人中还有锦儿在,这可怎么得了。

都是那个秦小猪惹的事,她那副男儿腔样子,虽不用担心她会对樊家兄弟做什么;可公婆早亡,樊家只留下这一根独苗,樊大郎也对这个幼妹向来疼爱看重,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怎可叫她和这一群不知所谓的,把锦儿带坏了去。

方秀才人虽迂腐,但性情方正,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便回家禀了父母,又在书院里请了半天假,拎着些点心,不年不节就跑到樊家来了。

她一大早来的,樊家人刚吃过饭,院子里乱哄哄的,樊大郎要去挑水,二郎正收拾碗筷,锦儿见她来了,就把她引到自己房子略坐。正巧看到秦小猪在穿针引线,方秀才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大脑不能思维,也幸好锦儿拉她到院子里,嗅了几口清晨的新鲜的空气,她才想起此来的目的。

便平复心情,和大郎说,叫锦儿继续读书,不能让她再终日和秦小猪混日子了。

锦儿如今已经十一岁了,七八岁的时候,樊家老樊头还活着,勉力支持,让她在邻村私塾里读了一年半的书,大字也认识几个。后来老樊头去了,锦儿是孝女,读书的事一耽搁下来,就再没提起,家境又不比当初,锦儿也懂事,每日在家帮助兄长忙里忙外,也不提重回学堂的事。

这是樊大郎的心病,也不知道方秀才今日如何想起这个话来。

方秀才不会劝人,也不想说的过了,叫樊大郎听了难受,她想了许多,奈何说的时候说不出来,憋了一会,道:“总之,就是不能再和秦小猪一道混了。”

樊大郎也想让锦儿去念书,可家里经济就是一副饿不死,可也没有富余的情况;况且,离了锦儿,家里的活怎么办,他过一阵子把嫁妆都绣起来,到时候家里更要依仗二郎和锦儿。至于秦小猪,那到底是个外人,做不得数的。知道方秀才有时会有些古怪脾气,可也不好下了她的面子,只好迂回,说再过些时日再说。

方秀才面上难看,不想这时秦小猪在屋里听了几耳朵,跳出来说:“我支持方秀才的意见!”

又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先前自己是玩地有些过了,自己读书的事都不记得了,哪还想得起来锦儿来。

方秀才的目的主要是防着她,没想到她说出这些话来,也不知道她那根神经搭错了。

方秀才也不理会她,自对樊大郎道,她明日就拿束脩

来,秦小猪豪言壮语说过,才想起自己现在一文不名了,见方秀才如今大方,博得了樊大郎开心,有些忿忿,一跺脚又回屋缝衣服去了。

被秦小猪这么一搅和,锦儿确定要去上学堂了。樊二郎这会倒是没骂秦小猪多事,他也想着让锦儿读书,将来若是和方嫂子一般,能中个秀才最好,即便是中不了,读书知礼也是好事。

锦儿小脸上眉毛皱作一团,她知道乡野人家能供个孩子读书,有多不容易,她也喜欢读书,喜欢学堂。可她不想哥哥们再为他受苦,甚至还想着努力做事,将来给哥哥们做嫁妆。

如果不是娘去的时候自己太小,二哥也还是个孩子,大哥满可以早早嫁到方家,他是方家婶婶和叔叔亲自定下的女婿,老太太和老太爷也夸好的,方秀才又喜欢他,他吃穿用度只能比现今好,也不必如此辛苦,为一家子衣食操劳。

二哥今年才十四,若是缓一缓定亲,等她再长大一些,还是可以准备一份过得去的嫁妆的;只是大哥的婚期,怕不是今年末就是明年初,她没啥可为大哥做的了。

锦儿难得的红了眼,低着头进房里。她想了想,等方秀才走了,还是要跟大哥说一声,她现在不想读书,就算读,也要等大哥出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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