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君便从马场搬回了府,沐夕每天除了去兵部,还要去太师府看望宁沁柔,因为只要沐夕一天没去,宁沁柔便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对于她这种创伤后遗症,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宁太师没有办法,只得默许沐夕进出太师府。
入冬的池中,碎萍点点,宁沁柔斜靠着美人靠,那双曾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空无一物,呆呆的望着一个方向,这个姿势她已经持续了好久,都不曾动过。直到丫鬟丹儿俯身轻声提醒道,“公主,辰副官来了。”
宁沁柔闻言,仿佛瞬间回了魂般,起身的同时,脸上浮现了兴喜的神情。迎着沐夕笑嗔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兵部有事耽搁了。”沐夕看着石几上的饭菜道,“又任性了?”
“我想等你来了一起吃,来,坐。”宁沁柔开心的扶着沐夕坐下。“这些饭菜都凉了,公主怕是会吃坏肚子,还是让他们去热热。”
“不用这么麻烦,来,我们吃。”
沐夕对宁沁柔多半是因为想替长君补偿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宁沁柔似乎更依赖她了,每每都要有沐夕陪着才能入睡。
因此沐夕们没有一天得以歇息,日日进出太师府。对此,澹台靖昊几番提出异议,但最后以皇上口谕,允了沐夕照看宁沁柔之事而无奈作罢。倒是赫连长君并未提出任何意见。
寒冬严霜,阴霾漫漫。
沐夕走出宁沁柔闺房时,天色已晚,寒气袭人,她紧了紧衣襟,正打算披上斗篷,便听到葛安道,“辰副官,太师请你过去。”
“嗯,走吧。”沐夕没有披斗篷,迎着寒风走进了太师书房。
“辰沐夕,老夫向来不会拐弯抹角,今日让你过来,是想与你谈谈沁柔的事情。这段日子,老夫见你与沁柔相处也算融洽,而且她现在又这么依赖你。所以老夫决定将她许配给你。”
沐夕从未想过宁太师会将宁沁柔许配给自己,一时之间,不知回什么是好。而宁太师便继续道,“不过老夫是有条件的,离开澹台靖昊,入赘太师府。只要这两点你可以做到,不日你们便可完婚。而成亲之后,你所得到权利、地位将比现在多的多。大好前程唾手可得,就看你如何选择。”
沐夕在短暂的时间内思绪快速运转,然后谨慎的答道,“多谢太师看的起属下,但这等人生大事,不知公主是否知晓?”
“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属下是怕冒犯了公主,烦请太师询问公主之意。再者,属下追随澹台大人3年有余,也非无情之人,恳请太师允容属下好好想想。”
“好,老夫不会用权势逼迫你。回去想清楚了再答复。”
沐夕躬身告辞,披上斗篷出了太师府,走在寂冷的街道,蚀骨的寒风肆虐,吹乱了她绾起的长发,可她的思绪很是清晰。若不是因为宁沁柔被人玷污,若不是宁沁柔太过依赖她,宁太师怎会将掌上明珠许配给一介武夫?
她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回到府中时,小桂子已经睡下。沐夕站在枯竭的杜鹃树下,怔了片刻,才回的房。
关上门扉的瞬间,一抹身影,瞬间将她带离了地面,同时捂上了她的嘴。沐夕多半在失神状态,被这猝不及防的偷袭惊的魂魄一下全体回归,但下一秒,便又放松了警惕,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来者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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