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之凤舞卿天 飞雨流星,皎皎如月宿夜莺(二)

作者 : 冬至未安

第二日一早,几人收拾包袱准备离开客栈,一队官兵团团包围了客栈,客栈楼下的食客见此皆慌忙逃了出去,站在外面看着客栈里的几人。

一位老者和粉衣公子走了过来,冷到:“大胆刁民!私闯衙门,戏弄朝廷命官还想逃么?”凤舞担忧的望了望顾凌雪,见他面上云淡风轻并不在意,心里稍微放宽了些。

顾凌雪淡淡道:“大人说我等私闯衙门,可有证据么?”

李德佑面色一白,要说证据确实没有,只是有人来报看见那日的美少年就在这客栈之中,这几人同她待在一起肯定就是同党了。但是,他总不能说这美少年便是当日他儿子掳了去的吧。

李德佑道:“你等先随本官回衙门,是与不是,本官自有论断!”他心里暗自盘算着,等到这些人进了衙门,是生是死就轮不到他们做主了,大不了就说在牢狱中得了急症死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顾凌雪淡淡道:“我若不肯呢?”李德佑大怒道:“来人,拿下!”

上百个官兵涌了过来,顾凌雪折扇一合,飞跃至那群人中央打了起来,紫衣婉转翻舞,折扇在他手中张张合合,灵活转动。不像是在打斗倒像是在起舞一般,甚是好看。墨星剑未出鞘,一边躲避着一边用剑鞘打着攻来的官兵。雨墨虽年龄尚小,但武艺也已是很高强,不一会儿,地上已躺了一片哀嚎的官兵。

“住手!”客栈里一声呵斥,粉衣公子持剑押着凤舞走出来,顾凌雪转身看去,暗骂了自己一声,方才一时大意,打着打着便来到客栈外,竟忘了萧凤舞不会武功!

粉衣公子狞笑道:“哼!刁民贼寇,还不束手就擒!”这些人竟敢羞辱他,害的他被父亲骂了一夜,罪该万死!

顾凌雪表情淡淡,摇着折扇悠闲道:“你要杀便杀,我与此人萍水相逢,你以为我会为了她涉险么?”随后幽幽道:“倒是你,滥杀无辜,不知该怎么跟城中百姓交代呢?”

凤舞微微皱眉,她拿他当做知己,而他呢?随后苦笑一声,他说的对,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救她几次已是仁至义尽,又如何奢望他能为自己犯险?她于他,不过只是一个试解羽翎的试验品罢了。

粉衣公子为难的看了看李德佑,正欲开口询问,忽然右肩一阵剧痛,剑掉落下来,凤舞只觉得眼前一道紫光闪过,便被人带起飞跃到几丈之外。顾凌雪落在地上,一个转身,一枚银针飞过,粉衣公子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倒地死了。

李德佑见此连忙上前哭喊道:“平儿,平儿!”悲愤的起身喊道:“来人,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官兵再次涌了过来,顾凌雪把凤舞推给雨墨道:“带她走!”雨墨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北去。

顾凌雪脸色阴寒,折扇一甩,扇骨上生出一排剑锋来,他身形在人群中灵活闪避,扇面如蝴蝶一般翻转,划过身边人的脖子,鲜血溅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顾凌雪的折扇抵在李德佑的脖子上,李德佑惊骇道:“你想做什么?你敢诛杀朝廷命官?”顾凌雪俯身低声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站错了位置!”说着,折扇划了下去,李德佑面目狰狞的倒在粉衣公子的尸体上。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虽说李德佑罪该万死,但是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朝廷命官,怎能不令人惊惧。

顾凌雪心里清楚,他以最快的速度除去了张家,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但是,张家残余的大部分势力依然存在,若不清理干净,等他们休整回来,不一定会出现一个什么王家,刘家,李家。他在赌,赌那些人人心不齐,赌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他已下令给暗影暗杀一些次要的大臣,只是主要的几个人他还不能暗中动手,免得引起怀疑,他必须光明正大的揪出他们的过错借机杀了他们才对。

这时,不远处一片嘈杂声,一个将官急忙带领一队官兵赶来,见到地上的死尸面色大变,斥道:“大胆刁民,竟敢杀害朝廷命官,给我拿下!”

官兵们正要上前。“放肆!当朝丞相在此,你想造反么?”墨星拿出令牌斥道,那将官见那令牌上一个大大的“顾”字,连忙跪下道:“末将不知丞相驾到,多有得罪,请丞相恕罪!”又开口道:“李大人虽有罪,但是没有陛下的旨意,丞相大人在此杀人,恐怕有些不妥……”

顾凌雪记得此人,他乃是穆老将军的孙子,慕连珩,当初宫变,穆老将军断然拒绝了景王的示好,更不顾威胁拼死护住了皇宫,明轩继位后,为了嘉奖他的忠心耿耿,下旨令他封妻荫子,以告慰穆老将军的在天之灵。顾凌雪虽不是良善之人,却也敬佩穆老将军的骨气,今日见他的子孙倒也是铁骨铮铮,颇具他当年的风采。于是开口道:“本相离开帝都时,陛下赐我金牌,准许本相可以自行斩杀有罪官民,不必上奏。”

说着将金牌从怀中拿出,心里苦笑一声,这金牌本是他与明轩喝酒打赌,明轩输给他的,今日遇到这块石头,倒还用上了。

小将军见此,忙俯身道:“吾皇万岁!”顾凌雪淡淡道:“李德佑在城中欺压百姓,本相今日将他正法,还望穆将军暂且代理府衙之事,等候新任府尹到任。”穆将军俯身听令。

顾凌雪绕过跪着的众人,翻身上马而去,骑了不过二十里,便看见雨墨二人在树下等候,雨墨见他过来忙到:“公子,前方便是济州城了。”

顾凌雪颔首,见凤舞衣袖上有血迹皱眉道:“你受伤了?”凤舞淡淡道:“方才不小心伤着了,公子不必心忧。”

顾凌雪见她表情淡淡,知晓她为刚才的事情不悦,半晌道:“方才情况紧急,顾某并非有意说出那些话,还望姑娘见谅。”说完,在心底苦笑一声,他何时这样在意一个人的想法了。

凤舞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凤舞明白。”随后转过身去要上马车。顾凌雪伸手拉住她,掀开她的衣袖,凤舞面色一红挣扎要将手臂抽回,顾凌雪皱眉看了她一眼,用力拉着她,拿出手绢替她包扎好伤口,推了她一把,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道:“我们进城。”顾凌雪墨星骑马走在前面,雨墨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过了半日,几人进了济州城,城中颇为热闹,与暮州不同,此处商业繁杂,来往的人也十分混杂。几人来到客栈门前下马,小二连忙牵了马引他们进入客栈,顾凌雪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就听见隔壁有人道:“明日飞雨阁要拍卖一件美玉,不知各位可有兴趣?”又一黑脸大汉笑道:“你这小子,那里都是些有钱公子的去处,你以为买下了美玉,飞雨姑娘就见你了?”那男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可没那个财力!”

凤舞听得迷糊,低声问道:“飞雨阁是……”雨墨瞪了她一眼,这世上居然会没有人知道飞雨阁!言简意赅道:“总的来说,是青楼!”

凤舞哦了一声,半晌又问道:“那青楼,又是何处?”顾凌雪筷子顿了一下,雨墨食物噎在喉中咳嗽起来,墨星为难的缓缓开口道:“青楼是……”

顾凌雪打断他:“墨星。”墨星对上他的眸子,顾凌雪淡淡道:“吃饭。”墨星低头默默吃饭,雨墨喝了一口茶赞叹道:“凤公子当真是绝世无双呐,不知凤公子可曾婚配,在下有一远方姐姐,凤公子可有意愿?”

凤舞疑惑的看了看顾凌雪,顾凌雪抿了一口酒道:“雨墨,我记得你那个远方姐姐已有婚配,到是斐儿,可以许配给凤兄。”雨墨连连摆手摇头道:“啊!我记起来了,我姐姐确实婚配了,凤公子清艳美丽,斐儿不行,不行……”说完红着脸心虚的埋头吃饭。

晚间,顾凌雪负手站在凉亭中,墨星来到跟前低声道:“公子,属下已调集所有影卫,还是没有查出是谁下得天医令。”

顾凌雪颔首淡淡道:“我知道了。”黑暗中,他皱着眉,这个世上的事情说难也不难,比如你费尽心机不想让人知道一件事,却往往是这个费尽心机本身暴漏了自己,他查不到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五王爷,萧青鸾。

朝堂里的暗中勾结的势力他倒不放在心上,但是,一直潜伏在冀州养精蓄锐的那个人,却是他的心月复大患,五王爷的实力比明轩要强,多年来在冀州看似相安无事,也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要是真的打起来,明轩必定会输,但他算准了他们会为朝中之事斗得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谁都想去做。

萧青鸾为何要救萧凤舞,难道,他们是父女?那也不可能,若萧凤舞真是郡主,断不会在落日余晖弹琴为生,也断不会中那羽翎之毒,萧青鸾,萧凤舞,他们中,究竟有什么关系?

第二日一早,几人来到飞雨阁,一妇人见到,连忙笑嘻嘻的走过来:“哎呦,好俊俏的公子哦。”本来想伸向顾凌雪,见他一脸冰冷阴沉,哆嗦一下,朝凤舞脸上模了一把。凤舞脸上一红,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男女,手指紧握咬牙道:“顾凌雪……”

顾凌雪淡淡道:“我们要见飞雨姑娘。”墨星拿出一叠银票来,那妇人连忙接过银票为难道:“公子有所不知,飞雨姑娘立下规矩,一日只见一人。”顾凌雪颔首道:“那我们便在这里等。”妇人忙将四人引到楼上清净之处。

雨墨酸道:“凤公子现在知道青楼是何地了?”凤舞暗暗咬牙,面上轻笑道:“凤雪可要多谢顾兄,带凤雪来了这么个好去处。”顾凌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管弦交错,只见一群舞姬簇拥着一位绿衣女子出来,观那绿衣女子,肤若凝脂,阿诺多姿,梳着流云髻,绿色衣裙飘逸灵动,甚是美丽。众舞姬退出场去,独留绿衣女子在高台上蹁跹起舞。

顾凌雪笑道:“凤兄的琴借凌雪一用如何?”凤舞看了看那女子一眼道:“顾兄客气。”说着旁边的琴置于桌上。

顾凌雪指间轻拨,仙乐般的琴音穿过阁楼,凤舞愣了一下,竟是那日她在桃林中弹得《凤舞卿天》,她不过只弹了一遍给他听而已,他竟记住了。而且……随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且,他竟在此处弹给另一个人听……

楼下的绿衣女子怔住,向楼上望去,只见楼上雅间处一青衣男子弹琴,正含笑望着她。楼下的管弦渐渐停了下来,只有琴音绕梁不绝。绿衣女子回过神来,继续迈动双足跳舞,纯净出尘的琴音伴着绿衣女子的舞蹈,宛若身处仙境一般。一曲终了,绿衣女子看了楼上一眼,退下了台。楼下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凤舞看了顾凌雪一眼,收起琴放在旁边,静默无语。墨星雨墨相视一眼,凤公子,好像生气了。

一声铃声,一貌美女子站在高台上,道:“今日,飞雨阁得来一只玉佩,成色绝佳,不知哪位客官有意得之。”楼下有位中年男子喊道:“一百两!”

又有人喊道:“三百两!”寂静的阁楼里一阵抽气声。显然,这玉佩不值三百两。“五百两!”一华衣男子站起喊道,众人哗然一声,看去倒不觉得奇怪了,原是城中有名的纨绔少爷,为见飞雨姑娘已在此撒了不少金银了。

“一千金!”一个温凉的声音想起,楼下一片寂静,不可置信的向楼上看去,“两”与“金”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只见四位少年坐于二楼上,一位青纱墨玉,温文尔雅,正是方才弹琴的男子,一位白衣胜雪,秀美至极。一位玄衣如墨,剑眉星目,还有一位,年龄尚小,却也俊俏。

台下女子怔了半晌,开口道:“若无人再出价,玉佩便是这位公子的了。”

顾凌雪低声同雨墨说些什么,雨墨站起身走到楼下将一千金置于台上,道:“我家公子说了,飞雨姑娘舞艺甚妙,我家公子十分欢喜,这玉佩算是送给飞雨姑娘的礼物了。”楼下又是一阵哗然,一掷千金的事也就只有在酸秀才写的戏文里见过,要知道,一金就够寻常百姓家生活一辈子的了。这个人真是相当败家!

过了一会儿,有小厮过来道:“二位公子,飞雨姑娘有请。”四人跟在后面,不多时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这院子与方才的情景全然不同,只见一池荷花中央镶嵌着一个精致的阁楼,顾凌雪道:“雨墨墨星,你们在此等候。”

顾凌雪和凤舞走进阁楼中,只见一女子坐在桌前,正是今日那位绿衣女子,那女子站起施礼道:“飞雨见过二位公子。”顾凌雪道:“飞雨姑娘不必客气。”顿了一下道:“顾某听闻飞雨姑娘一日只见一人。”飞雨点头道:“不错,不过今日,飞雨见二位公子十分投缘,破一次例又何妨?”凤舞闷闷的没有说话。

飞雨将雕花盒子推了一下道:“顾公子礼物贵重,飞雨受之有愧。”顾凌雪微微一笑:“美玉赠佳人,这是顾某赠与姑娘的。”飞雨迟疑道:“这……飞雨便谢过公子了。”

凤舞百无聊赖的拿着杯子晃悠着,听见她道:“顾公子琴艺绝妙,不知此曲曲名?”顾凌雪看了凤舞一眼,看见她手顿着开口道:“此曲是一位故人所有,顾某不知。”

凤舞起身道:“凤雪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了,顾兄,飞雨姑娘,告辞。”说罢起身凌雪看了看凤舞,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飞雨道:“不知顾公子找飞雨想要知道何事?”顾凌雪淡淡道:“传闻飞雨阁知天下事,顾某想知道的是,画阁轩。”飞雨脸色一白,顿了一下道:“顾公子想要去画阁轩?”顾凌雪颔首。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且不说画阁轩凶险异常,但是画阁轩阁主武功深不可测,他绝非

是舞家人的对手,所以这次,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凤舞走出来,墨星迎上前道:“凤公子,我家公子呢?”凤舞面上平静道:“你家公子与飞雨姑娘相谈甚欢,凤某不便打扰便先离去了。”说罢,拂袖离开了。墨星只得暗暗跟在后面,雨墨留在原处等候。

顾凌雪出来时,天色已晚,客栈已掌了灯,只见凤舞一人站在小亭里,墨星见他走进连忙低声道:“公子,凤公子已在那里站了五个时辰了。”顾凌雪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说罢走向小亭,凤舞见他走来转身就要走。

顾凌雪拉住她道:“你生气了?”

“我生气?”凤舞冷声道:“我生气?顾公子怜香惜玉一掷千金博得美人一笑,凤舞无此雅兴,还请公子以后莫要在那种地方污了凤舞的琴曲。”挣开他就要走。

“站住!”顾凌雪从后面喊道,凤舞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着,忽然间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凤舞本能的闭上双眼,只觉得耳边有簌簌的风吹过,等她回过神来,两人已在屋顶,凤舞看了看下面,脸色一白:“顾凌雪你……”顿了一下咬牙道:“你个小人!”

她微微挪动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顾凌雪含笑看着她,并不打算扶她,凤舞咬唇小心翼翼的挪动,一时没有站稳差点跌落下去,顾凌雪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她,邪肆一笑,无辜道:“我让你站住你不站住,凌雪就只有如此了。”说着,寻了一处自顾坐下,凤舞赌气不去看他。

过了许久,顾凌雪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去飞雨阁打探一些解药的消息,你到底在气些什么?”原来是为了她的解药,凤舞心中安定温暖了许多,嘴上赌气道:“那,那你拿我的琴曲取悦别人?还说不知道琴曲的名字!”

顾凌雪愣了一下,思索着她究竟是因为他弹了她的琴曲,还是因为他不知道琴曲的名字,或是因为他弹琴取悦别人而生气,半晌总结道:“飞雨向来挑剔,一般的琴曲打动不了她出来见我,我没有忘记那首琴曲的名字,只是觉着此曲不应流传于市井之地而已。”

凤舞听了果然不再生气,叹道:“算了!你也是为我。”良久,两人陷入沉寂,顾凌雪道:“凤舞,你家是何处?”人世间的许多事她都不太懂,就像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中了羽翎还能活着,难不成她真的是误入凡间的神仙?

凤舞愣了一下,随即道:“因我父母都去世了,我不得已才在落日余晖弹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采了许多水果欢欢喜喜的回家,却没有看见父亲和母亲,等到她找到了桃林里,却看见父亲坐在树下,母亲依偎在他怀里,面色平静而祥和,若不是他们嘴角溢出的鲜血,她几乎以为他们是睡着了,她颤抖着手去碰触一下父亲,原本温热的身子已经冰凉,她心口一阵疼痛,吐出一口鲜血来,她自小就爱看一些医书,虽不精通,却也知道她是中了毒,很厉害很厉害的毒,不知是何原因她独活了下来。

她不记得她是怎么安葬了父母亲,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她双手抓着泥水不停的哭着,她听到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连忙起身抱着父亲的琴跑到山涧边,她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出过桃坞,那群人追了过来,她想着父亲和母亲已经死了,她活着也没有眷恋了,于是心一横跳下了山涧,不时有石头撞到她,她在冰冷的水里渐渐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落日余晖的河边,她挣扎的起身,苦笑一声,还好,父亲的琴还在。这次是父亲母亲在天保佑,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能轻易言死,她要活下来,替父亲和母亲报仇。

她踉跄着走在街上,身上被石头刮伤,白色的衣裙上都是血迹,路人莫名其妙惊恐的避开她,她当时意识迷糊倒在了落日余晖门前,楼主见她未死连忙将她抬到楼中,请大夫救治,调养了一个月之久,她的外伤已好了不少,为了报答楼主的救命之恩,她答应在桃花酒会时弹上一曲。

顾凌雪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凤舞眉间忽然紧蹙,捂住胸口,默默的忍着,抬头看见天际的一轮圆月,微微一笑:“你看,今晚的月光多美……”

顾凌雪看了她一眼,她本来就长得倾国倾城,他一直觉得她适合那件千羽衣,大红的长裙上绣着金线凤凰,可是今晚,月光淡淡的洒在她的脸上,衬着一身白衣,竟也是那么美。

只是,她的神色里闪烁着不同以往的光,他有些疑惑。又听她黯然道:“可惜,美得东西始终是不长久的……”

顾凌雪觉察到她有些异样,蹙眉道:“你怎么了?”她悲凉的笑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顾凌雪连忙过来扶着她,一手把着脉,凤舞轻轻摇头:“没用了…我…也要死了吧,也好,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这条路……我走的好累好累……”

顾凌雪搂过她轻斥道:“凤舞,停下,不要想!”她情绪变化极大,羽翎在体内肆意流窜,凤舞痛的颤抖了一下,蜷缩在他怀里,颤抖着低声道:“《凤舞卿天》是父亲最喜欢的曲子,也是凤舞……最喜欢的……你是我的知音,学会了,也好。”

顾凌雪眉间微蹙,伸手点了她的睡穴,起身抱着她回到客栈,叫起了墨星和雨墨,连忙收拾包袱,几人连夜赶着马车向画阁轩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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