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同坊主坐在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万寿宫,一路上,凤舞偷偷的瞥了坊主几眼,见她表情依然冷淡,心里不觉有些怏怏不乐。
她刚来宫舞坊,那天是第一次见她,为何她对自己百般刁难?那天她明知盗窃之人不是她,依然坚持将她赶出宫舞坊,现如今却对尚宫大人说是错判了自己,要将她接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郑尚宫对她施压,还是她另有目的?
凤舞一路不敢说话,低头坐着,半晌,听坊主开口道:“身上的伤……好些了么?”凤舞猛然抬头,支吾道:“啊?好……好多了。”随后心虚的低下头。
也许是那天留下了阴影,她对坊主始终是惧怕的。坊主叹了一声,缓缓道:“这次回去,便不要再轻易出舞坊,外面……总是不安全的……”凤舞不知她在想什么,那天明明是对她冷淡异常,恨不得把她丢在野外自生自灭,如今却问声细语的关心她的安危。只得低声道:“是。”
过了不久,她们回到宫舞坊,远远的看见花厅中跪着两人,竟是莞儿和一位新晋舞姬!
她们走进只听莞儿道:“姑姑,是莞儿罪该万死,不该鬼迷了心窍妄图盗取千羽衣,与珠儿无关。”旁边那位女子道:“不是的,姑姑,是珠儿不好,不该嫉妒凤雪,觊觎领舞之位。”
坊主走近,皱眉道:“又出了何事?”姑姑见坊主回来,迎上来叹道:“今儿早上,姚凤云来报与我说,那日潜进我房中盗窃之人是莞儿。”
原来,那放置千羽衣的雕木盒子不是一般的雕木,而是千年的沉香木,沉香香味独特,且留香时间甚长,纵然特地用了香料去遮盖,也无法完全遮去。那日凤舞见那雕木盒子被姑姑放置在极为隐秘之处,所以除了她和姑姑,也就只有那日的行窃之人接触过沉香,沾染上香味。
姚凤云按照凤舞所说,果然寻到了莞儿,本以为寻到窃贼便无事了,谁知这会儿竟上演了这么一出!
坊主走过来淡淡道:“莞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姑平日里待你不薄。”莞儿为难了一会,俯身叩首道:“姑姑待莞儿恩重,如今,莞儿做出这等事,还刺伤了姑姑,罪该万死,请坊主赐罪。”
一边珠儿急忙喊道:“姐姐!你……”众人听了这一声姐姐,皆一阵哗然,从前为何从未听说过她们是亲生姐妹?坊主蹙眉冷声道:“莞儿。你说说看!”
莞儿沉默了一会儿,叩首道:“坊主,奴婢二人确实是姐妹,因妹妹选进舞坊,奴婢不忍让她与其他姐妹一样,等到年老色衰被遣出舞坊,晚年凄凉,便私心助她成为领舞之人。因怕人疑虑,才将我们是姐妹的事情瞒了下来。那天见姑姑将千羽衣拿出与凤雪看,奴婢怕凤雪夺了妹妹的领舞之位,这才想到冒充凤雪盗取千羽衣。”
随后又道:“此事与珠儿无关,皆是奴婢一人所为,求坊主莫要怪罪珠儿。”珠儿跪上来还想说话,坊主打断道:“够了!”两人连忙俯身不语。
半晌,坊主缓缓道:“绿蔻,莞儿是你的婢女。此事便交由你去定夺。”姑姑点头说是,对二人道:“你二人身为宫舞坊之人,本该安守本分,却陷害他人,扰乱舞坊禁忌,今日我便将你们遣出舞坊,你们可服?”
两人对视一眼,叩首道:“多谢姑姑。”姑姑叹了一声:“罢了,收拾行李便离开吧。”
晚间,凤舞站在窗边,怔怔的出神。姚凤云走过来笑道:“傻妹妹,你又在魔怔什么呢?”凤舞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我想,姑姑清早将莞儿和珠儿逐出舞坊,是不是有些重了?”姚凤云怔了一下道:“她们如此陷害你,你还担忧她们作甚!”
凤舞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姐姐,我以前从不知这人间疾苦,漂泊了这些天才觉着,原来人竟有这么多无可奈何之事。”随后喃喃道:“活着,为活着苦。死了,又为不能活着苦。”姚凤云微微一笑道:“凤雪这样想,是因为你有让自己活着的理由,若是没了,便也就不觉得生有多苦,死,也没有什么眷恋了。”
凤舞怔了一下,活着的理由?她活着的理由是什么呢?真相,报仇?还是……还是,顾凌雪。半晌,她低头道:“那姐姐呢?以后有何打算?”
姚凤云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苦笑一声:“我么,自然是留在宫舞坊,若是入不了皇宫,等到年纪有些大了,便会被舞坊遣走,到时……到时找个老实人嫁了,便是一生了。”
凤舞微微一笑,打趣道:“能这样,安稳一世,也是好的。”
姚凤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背过身去整理被褥。她的眼光黯淡了一下,是啊,若能这样,安稳一世,也是好的。
曾经她也这样想,若是此生,能与那呆子厮守,安安稳稳,该有多好。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从她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从她狠心扯开那呆子的手,从她……从她刺了那呆子一剑时起……一切,便都回不去了……
可是,她不能后悔,她不能让父亲和家人枉死,在满门的血海深仇面前,她的儿女私情那么微不足道,他们都死了,是那呆子救回了她,让她活着,可是,活着又能如何?她活着的唯一理由便是报仇,纵使杀不了那个人,死在那人手中,她也无愧去见族人了。
(亲们觉得那呆子是谁呢?姚凤云进宫要刺杀谁?她会成功吗?她和那呆子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亲们,原谅我吧,忽然想起来这章晚忆当年,锦屏何处韶光浅。是后面写姚凤云和那呆子的章节,现在改成,凄凉别后,不胜清怨明月中。凤舞快要遇到顾凌雪了,顾凌雪会怎么对她呢?冬己求收藏,求打赏求鲜花求咖啡啊!!!亲们不要再矜持啦,冬己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