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为思汝郡主伴过奏,下午闷闷不乐的回到小院,远远的看见有许多人站在高墙边不知在做些什么。
便走过去,却发现他们都拿着刀将高墙边的藤蔓都砍了干净。凤舞心下奇怪,难不成宫舞坊要整修?她怎么没听坊主说过,而且,看其他院子里的花草也没动过呀?
凤舞走近了向一个奴才问道:“这是在做什么?谁让你们来的?”那奴才老实回答,原是今日华笙公子一时兴起,便在宫舞坊转了一圈,来到凤舞的院子时,指着这些藤蔓说影响他看风景的心情,让人全都清理了去。
对于这个回答,凤舞颇为无语了半天,不就是昨晚被藤蔓缠住了脚么,想清理便清理了去就是,还故作游览宫舞坊,绕了一个大圈子才砍去,还说什么藤蔓影响他看风景的心情,如今光秃秃的,更是难看了。
凤舞不甚在意的说了句随便你们吧,便回了房间。在琴架边坐了一天,她早就浑身酸痛,累得不行了,就怪该死的顾凌雪!凤舞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感觉屋子里好像有人,猛然睁开眼睛,华笙的俊颜在她的面前放大,凤舞被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没好气道:“你在做什么?”
华笙撇了撇嘴委屈道:“凤雪,本公子可是缙国第一大美人呐,怎得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凤舞白了他一眼,华笙的容貌,别说是在缙国,就是放眼天下也是无人能及的吧。可是,再美的容貌忽然那么近的出现在面前,是个人,就算不是人的也会吓一跳的吧。
凤舞平整了一下心情半晌问道:“你怎会在我的房间?”她记得睡觉前,她好像从里面把门关上了吧。华笙哦了一声,起身指着窗户道:“你的门锁上了,我是从那里跳进来的啊。”凤舞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见那窗户开着,心里暗自月复诽着下次一定要连窗户也锁上,不,一定要在窗户上放一个花盆!
华笙见她精神怏怏,便催促道:“起来,起来!时间快来不及了!”凤舞打了一个呵欠抬头问道:“什么啊?”华笙气结道:“你不是答应了本公子要跳《相思引》?”凤舞原以为华笙虽这样说说,大抵要等些时日才会开始让她学舞,没想到他竟这样急促。不过,什么时候对她也无所谓,便起身随华笙来到院中,正要进凉亭里,借着凉亭的灯光,忽然发现凉亭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两人走近了,看清这人竟是顾凌雪,华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顾丞相不为公事繁忙,竟有此雅兴来宫舞坊赏月么?”顾凌雪看了华笙一眼,又淡淡的看了凤舞一眼,顾凌雪的眼神虽是淡淡的,却有着迫人的凌烈的寒气,凤舞不动声色的躲在了华笙身后。
顾凌雪面无表情缓缓道:“本相身为朝廷命官来此并不奇怪,倒是华笙公子,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凤舞忽然想起,华笙虽势力强大,在官场上却是一介草民,宫舞坊禁忌,平民是不能来宫舞坊的。因华笙地位崇高,又经常来宫舞坊为华尚宫编舞。来来往往都习惯了,所以那日去司舞阁,也无人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但是,半夜来一舞姬的院子里,却是不容许的,华笙可以没事,她就不同了,弄不好会被人认作与人私通。怪不得华笙要偷偷的翻墙进来。
华笙被顾凌雪堵了一句,倒没有生气,只微微一笑缓缓道:“本公子是奉姑姑之命前来编舞,顾丞相有何异议,不妨去与姑姑商议。”顾凌雪悠然的摇着折扇,幽幽道:“是么?”随后又道:“难不成华尚宫也下旨让华公子编舞时翻墙进来?”随后又轻笑一声道:“那本相可要跟华尚宫好好商议一下了。”
华笙心里暗道不好,姑姑倒不在意他半夜见了谁,做了什么事。但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半夜翻墙,损了华家的名声,他定要吃些苦头的,只得心里暗骂顾凌雪狡诈,却依然面不改色道:“翻墙?顾丞相莫不是看错了?本公子是从正门进来的。”说着,甚为无辜的看着他,好像他说的话真的不能再真了一般。
顾凌雪合上折扇,故作吃惊道:“那身影难不成是盗贼?”华笙依然面不改色道:“丞相说的是,本公子方才进来时也看到了一个人影,应该是盗贼,丞相快去看看吧。”顾凌雪把玩着折扇微微一笑道:“华公子说话当真有趣,凌雪是缙国丞相,又不是宫舞坊的护院。”随后看向高墙那边有些责怪道:“华笙公子怎得将藤蔓都清理了干净?”
华笙被他气得顺了顺气淡定道:“前些时候,从南方进来些珍惜花草,本公子见这院子正好与那花草相配,便将原先的清理了干净。”顾凌雪看了凤舞一眼,幽幽道:“是么?我倒不知华笙公子对这舞姬这般上心?”随后又道:“本相也得了些花草,既能装饰院子,又能防盗贼,明日便派人移植过来。”
华笙奇怪道:“还能防盗贼?”顾凌雪看着他含笑着点了点头,悠然摇着折扇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华笙思索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什么花这般有用处。凤舞颇为无语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看这情景好像是华笙输了,而且,她怎么预感着顾凌雪挖了一个陷阱让华笙跳下去了呢?不过,在他们的说话中,时间已经很晚了,凤舞打了一个呵欠缓缓道:“你们继续,我困了。”说着便向屋子里走去。
因顾凌雪的原因,他们终究没有练舞,不过凤舞却很好奇,顾凌雪口中,不仅能装饰院子,又能防盗贼的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天清晨,她洗漱完走在去司舞阁的路上,默默站在高墙下抬头注视着,顾凌雪动作当真快,一夜之间便让她的墙上栽满了……蔷薇花。看着枝桠上面那长长的花刺,又想象华笙从上面爬下来的场景,凤舞不禁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