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听了钟俊的话,不再摇摆,静静地怒放起来。
永清宫中,司马菊一醒来就开始啼哭,清秋忙把药丸碾碎,打算灌到孩子的嘴中。
明眸在宫中听到雪鸢死的消息,痛不欲生,她跑到永清宫,正撞见清秋给司马菊喂药,孩子在翠儿的怀中拼命啼哭挣扎,清秋正死死地把着孩子的头,孩子的脸都气紫了。
明眸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她,药撒在地上,她从翠儿的怀里一下把孩子抢在自己的怀中,翠儿也是一个踉跄。
清秋站稳了身子,生气地问:“你想干什么?丫”
明眸反唇相讥:“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什么?你给菊儿喂的是什么药?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清秋说:“雪鸢临死前把孩子托付给我,孩子一直啼哭,我找太医给开的药,你捣的什么乱?媲”
明眸轻轻拍着孩子,孩子不哭了,张着含泪的双眼看着她。
她看着孩子,落下泪对清秋说:“雪鸢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你也敢拿这话来唬我,你把喂孩子的药拿来,咱们找太医看看,再让太后、皇上、皇后都来评评理,看看你的心肠有多狠。”
清秋虽然做了亏心事,但让别人说得如此明白,自然是接受不了。
她气急败坏地说:“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太后已经把孩子给了我,我怎么养是我的事,你无权来管,赶快把孩子给我,滚出永清宫。”
明眸大声说:“做梦,让我眼睁睁地等着你害孩子吗,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抱着孩子就往外冲,翠儿忙上来阻拦,清秋喊:“来人,夺下妖妇手中的皇子。”
永清宫上下的宫女、太监立刻冲上来一群,任人怎样抢夺,明眸把孩子掩在怀中,就是不肯松手。
明眸马上要招架不住了,她放声痛哭:“老天啊,你就开开眼吧,为何连这么点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呢?”
孩子也开始在她的怀中放声大哭。
碧妮安顿好雪鸢,急急地进了皇宫,直奔永清宫。
她看见一群人压在明眸的身上,清秋要是夺不下孩子,这架势是打算对明眸上狠手了。
她大喊一声:“快住手。”
众人吓一跳,清秋回转头来,一见是碧妮,说:“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赵王妃,永清宫地方清静,容不下闲杂人等,赵王妃还是请回吧!”
这话说得太过恶毒,碧妮纵是懒得理她,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碧妮笑着走到清秋的面前,说:“这可真是本妃的不是了,美人的贵地本妃原是不该来了,美人也是的,忙着杀人灭口的时候,怎么也不派你的狗们把好门户,杀雪鸢杀的高明,要杀明眸时怎么就不长点心眼呢?”
清秋听着这话,简直是恼羞成怒,脸都气青了,伸出尖尖的十指就来抓碧妮的脸,嘴里如猛兽般发出呜呜的声音。
碧妮绽看好看的笑容看着她,当那十指接近绝世娇容时,清秋如被电击般,发出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嘴里的声音也是呜呜的,连不成一句话。
永清宫上上下下的人还哪有闲心理会明眸,全拥到他们自己主子那块去了。
梓晴过去扶起明眸,碧妮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说:“现在不是和她置气的时候,孩子饿得厉害,赶快找个女乃娘喂孩子。”
永清宫中太后早就精选了乳母,这两上女人现在不知所措,只是待待地垂着手候在一边。
碧妮厉声问她们:“你们还愣在那块干什么,还不过来喂青王,太后选你们,一点义务都不尽,和你们的主子一样可恨。”
两人马上跪在地上说:“王妃有所不知,是小皇子根本不让我们喂。”
碧妮说:“确有此事?你们过来一个,本妃看看是否属实,如果撒谎,立刻掌嘴。”
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刚要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立刻开始哭着挣扎,因为饥饿力气不是很大,嗓子也是嘶哑的。
碧妮用手抚着孩子的头,流着泪说:“这孩子是认母亲的怀抱,闻亲娘的体香,你快点把衣襟打开,把女乃放进他嘴里,他就不会哭了。”
乳母听令,迅速照碧妮的话做,当**出现在孩子的嘴边,孩子立刻叼了上去,贪婪地sun吸起来。
清秋在一旁看傻了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白白让这个孩子闹了这么长时间,又是扎针又是喂药的,白白担了这么个名声。
这个乳母的女乃很快喂光了,孩子还似乎意犹未尽,另一个乳母马上接过来,抱在怀里,迅速撩开衣襟,孩子又吃了一阵,终于不吃了。
乳母把孩子立着抱起来,用手轻拍他的后背,孩子满足地打了一个女乃嗝。
碧妮把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孩子的小脸红润起来,看着碧妮露出了天真可爱无邪美丽的笑容,碧妮的心立刻如一泓清泉般融化开来。
碧妮对两个乳母说:“你们两个快点收拾东西,随才人去永和宫。”
两个乳母怯怯地看着清秋,清秋现在还不能说话,只是用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碧妮。
碧妮瞅都懒得瞅她一眼,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主子你们不跟着也是你们的造化。”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永清宫上下的人都听着,才人因思念侄儿,把孩子接到自己宫中亲自抚养,是楚美人亲自送过去的。你们要是敢说错一句话,你们的主子就是你们的例子。”
永清宫的太监、宫女听见这话,顿时吓出了冷汗,跪在地上说:“谨遵王妃教导。”
碧妮说完,让明眸抱着孩子,和梓晴、两个乳母一起前往永和宫。
刚要出门的时候,清秋的贴身宫女翠儿扑到她的脚下说:“王妃开恩,我家娘娘还是这个样子,等皇上来了可怎么办啊?”
碧妮说:“你家美人变成什么样和我没任何关系,是她做多了坏事,遭了天谴,让她去给雪鸢守陵三日,磕三百个响头,兴许能治了她的病。”
清秋听着这话,心里自是不服,又张嘴骂人,可吐出来的仍是呜呜地叫声。
翠儿扑到她的身边,哭着劝:“娘娘,您还置的什么气,王妃说的倒也是个办法,您也不能总是这个样子。”
清秋一把推开翠儿。
碧妮回转身来,走到她身前:“到这个时候,你还威风什么,信不信让你遭受更厉害的天谴。”
这句话登时吓住了她,她不敢再装强,闭上了嘴巴,低下脑袋。
碧妮接着说:“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最清楚不过,给雪鸢守几天陵,也换不回她无辜的生命,你还有什么委屈的,你最好自己想清楚,这是仅有的一次机会,否则你以后就这样人不人,兽不兽地活着,看皇上还能宠爱你多久。”
清秋再也不敢耍横,不是因为这番话震住了她,是她觉得这个赵王妃的确是个人物,而且很厉害。
看着清秋暂时服软,碧妮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永清宫。
永和宫中,明眸把孩子安顿在他刚来的那个房间,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可是回来的人却少了一个,明眸立刻落下泪来。
碧妮:“这个孩子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小就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磨难,还难说,以后有什么事尽快派人告诉我,有我在,一定保你和孩子平安。”
明眸流泪说:“多谢王妃,有了雪鸢的这个孩子,好歹我也有了盼头,否则,深宫森森,真不知道前面的路在哪儿?”
碧妮安慰说:“才人不要太悲观,你和皇上是真正白头到老的人。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好好抚养孩子,总有守得云开见日明的一天。”
明眸苦笑着说:“王妃的话我都记心里了,为了孩子,就让我期待那一天早一点到来吧!”
碧妮拍了拍她的手背,离开了永和宫,边走边想,深宫的女人如同家养的花,纵是开得绚烂,也无人欣赏,就算有人来赏了,花期也过了,谁又知道花儿的寂寞呢?
想想自己现在是幸福的,虽然曾经过那么多的苦难,可老天开眼,让她遇到了赵王,他疼她、爱她、懂她,她现在成了最幸福的女人。
一个怀揣幸福的人让濒临绝境的人树立起信心,如同一个财大气粗之人,向一个一贫如洗的人炫耀,怎么可能有说服力呢?
其实,明眸不知道,她的苦难只是幸福的基石,善有善报,她的善良总有一天会获得最丰厚的回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