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边上都看了看,都没有颜依的身影,身前的徐嘉还趴在栏杆上一脸兴奋专注地看着天空中不断盛开的烟火,温乐问:“徐嘉,颜依呢?”
“她不是在我身后……”徐嘉闻言收回目光转头,看到自己身后确实空了没了颜依的影子,也奇怪了:“咦,刚才明明一直在的啊。”
温乐个子高,目光在周围拥挤的人群中搜寻,心想是不是人太多一不小心颜依被别人挤到哪里去了,在人群中来回仔细搜寻了好一会,但就是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丫。
“会不会是去找洗手间了?”徐嘉茫然地试着猜测道。
“总不至于一句招呼不打吧?”刚才三人一起过来的时候,他可是能感觉到颜依很怕跟他们走散的。
徐嘉也在踮着脚尖儿四处寻望,奈何只看到人头涌动,也有点焦急,此刻没心情看烟火了。
心中莫名浮起一丝担心,温乐确定自己目光所及的人群中已经没有了颜依的身影,对徐嘉说:“我出去外面找找,这里人太多。”
徐嘉点头,“我也跟你一起去。”
两人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出来,温乐想了想:“我们还是分开找吧,找到了就在刚才我遇见你们的那个舞台汇合。媲”
两人各自行动,温乐双手插着腰站在原地,咬着下嘴唇有点烦躁,目光又在河堤边搜寻了一遍,始终没看到颜依,只能往更外面的地方走去。
走了没几步,无意中投向身前地面的目光刚好看到地上有一个红色的什么东西,他弯下腰捡起来借着树上的彩灯光亮看,是一个纱质的蝴蝶结,红底白点,像是被人踩过沾了些泥污。
温乐想起颜依今晚身上也有这么个蝴蝶结,虽然在这种女生众多的公众场所,一个相似的蝴蝶结不一定能代表什么,但是他手里握着蝴蝶结,心却是越来越担忧。
正在看着烟火好好的,颜依完全没理由突然就离开了,连声招呼都不跟他或是徐嘉打,这太反常,他手里攥着蝴蝶结,脸色担忧地继续往更外边的地方走,边找寻着,只希望不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
颜依被身后看不清脸的人一路架着从河堤边往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走,这条小路应该是通往广场外的,颜依没被束缚着的双手尝试拼命去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惜那人力气太大,手臂太有力,她完全挣不月兑。
“唔唔……”
想发出声音,嘴巴却被手帕紧紧捂着,甚至还捂到了她的鼻子,让她呼吸都有点费力。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人群抓了她的人是谁想做什么,要带她去哪里,看着四周的人越来越少,灯光越来越昏暗,心里也越发发慌,不管是手上,还是嘴上,她都花了太多力气挣扎尝试,却始终没有任何用处,耗费太多力气只让她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身后的男人一句话不说,嘴巴闭得死紧,连呼吸似乎都很小心,细小的眼睛谨慎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和脚下的路,终于,就要走到广场外,他车子停靠的地方。
那个人脚步突然停下,在暗处从身上拿出一根皮绳,像是早已有所准备,将手帕快速地塞进颜依嘴里,再将她的双手往后捆绑起来,然后继续扯着她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
不巧的,他的黑色帕萨特车前此刻围了一群人,都是些原本来参加摇滚音乐节的年轻人,喝了点酒因为一些口角而发生摩擦,双方人数都不少,对峙地点正好就在这辆毫不起眼的黑色帕萨特跟前。
那个男人迅速将车子后座车门打开,将颜依粗鲁地推进后座关上门。
就在颜依被推上车的前一刻,帕萨特后面刚刚停下了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一个女生正推开车门跨步而出。
才关了车门要往广场里走的凌静因为前方的争吵而无意中看过来一眼,正好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将颜依推进车后座的情景。
隔得不远,凌静觉得这个被踉跄推上车的女生侧脸有些熟悉,再看到她是被反捆着手推进车里的,心中更是疑惑,等那男人将后车门关上又绕进了驾驶座,凌静才觉得反应过来,那个人女生看着好像是颜依?
坐进驾驶座的男人头疼地看着还在自己车前对峙的那两伙人,拼命地按喇叭,想让那些人赶紧离开,他好把车开走。
结果那两伙人估计是本来心情就不好,突然被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催促,更是火大,反倒两方都转头过来对着黑色轿车里的人叫嚣谩骂,甚至两伙人为首的,原本的对峙者都不约而同地抬脚踢了帕萨特的车前牌照和车前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才终于肯让开道。
凌静见帕萨特要开走,马上也重新拉开车门上了自己的玛莎拉蒂,启动车子跟上去。
帕萨特开得很快,明显的是在躲避什么,凌静还不太能确定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颜依,但是如果万一是呢,这个绑架颜依的男人是想要干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凌静平日就是喜欢好打不平,就算不是颜依,被她看到这样的事情的话也会忍不住要管,何况此刻车里的人有可能是自己的朋友。
前面的车子开得快,凌静的车速也跟着很快,一边紧紧盯着前面的车子,一边考虑到底自己要怎么做才最好,慢慢地,前面车子驶往的方向让凌静有了主意,这条路正好通往赌场的方向,她边掌握着方向盘,边拨了电话,把前面无牌照的黑色帕萨特描述给电话里的人听,十万火急地叫人赶紧过来帮忙。
开车的男人看到后面一直跟着一辆玛莎拉蒂,也没起疑,以为只是一辆同路的车子。车后座的颜依被手帕堵着嘴,车窗外是飞驰而过的斑斓街景,她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到哪里,这个人到底想要对她做什么,手在身后试着挣月兑,却怎么也挣不开,反倒弄得手腕生疼手臂也越来越没力气。
就在这时,突然车子一阵急刹,颜依整个人在毫无准备子猛地往前倾,额头在冲力下狠狠撞到驾驶座的椅背上,一阵生疼,忍着犯晕的感觉抬起头,发现自己所在的车子停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烦躁地狠狠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前方逆向行驶而来还差半米就要跟自己车子撞上的一辆轿车,他只以为自己是遇上了不会开车的笨蛋。
而此时,后面的玛莎拉蒂也已经堵了上来。
帕萨特着急想月兑身,刚要打转方向盘往左边突围,前面逆行而来的轿车上下来两个人,径直往帕萨特这里走,不由分说就打开车门把驾驶座上的那男人拽下了车,后知后觉情况不对的他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惊恐不已,被拽下车后使尽全力挣月兑,不顾危险一下子就蹿进了车流中。
两个人想追过去,却被汹涌的车流挡住无法前行。
凌静下车跑过来,拉开帕萨特后座的门,被吓到了,“颜依——”还真的是她。
把颜依从车里拉出来,快速地拿掉她嘴里的手帕,又到身后给她解开皮绳。
颜依像是此刻才得以好好呼吸,嘴巴微张大口大口呼着气,她不知道凌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刚好救下了自己,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胸口剧烈起伏,喘着气对凌静说:“……凌静,谢谢——”
凌静检查着颜依身上,除了被勒红的手腕,好像其余的地方并没有异样,面上全是担心跟疑惑:“怎么回事这是?”
“小姐,属下无能,让那个人跑了。”眼看着那男人窜进车流没了踪影,可想而知也是有些身手的,两人只好回来领受责罚。
“没用!”凌静白了身前两人一眼,但也没多责怪:“这件事先别告诉我哥,听到没?”
“……这个……”两人又犯难了。
“就你们追个人还能让别人跑了的技术,还好意思跟我哥说?说不定他一听,这么没用的就直接让你们去守门了,信不信?”
“是,是。属下绝对不告诉凌少。”两人一听,深怕真的像凌静说的要被罚去守大门,连忙应承。
看了一眼这无牌照的帕萨特,凌静撇撇嘴,那人还真是,逃得连车子都不要了,不过也不是什么昂贵的车子。
三辆车子相连停靠在道路上已经影响了交通,后面有车子狂按喇叭,凌静也懒得管了,让那两人先开车离开,然后也把颜依带上了自己的玛莎拉蒂,至于那辆无牌照帕萨特,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就随交警来处理好了。
车子开在路上的时候,凌静看颜依缓过来了,递给她一瓶水,皱着眉头再次问这是怎么回事,颜依把事情经过都跟凌静说了一遍,凌静听了,很是疑惑,但也庆幸:“幸好那么巧被我看到,要是你真的被那人带走,谁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然后又像想起什么重点:“温祁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温祁在国外出差,还没回来。”颜依狂喝了几口纯净水,才压下剧烈的心跳。
凌静点点头,要是这件事让温祁知道估计要翻天,“那现在你想去哪里?”
“回公寓城吧,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
凌静想了想,“不行,我觉得你现在不安全,谁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绑架你,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要不你去我家,在温祁回来之前我可不能让你出什么事。”
颜依现在心里也是没底,听了凌静的提议没意见,只是觉得有些打扰:“会不会打扰了你?”
“不会不会,我爸妈都在国外度假,家里就我跟我哥,何况他几乎都不怎么在家,都我一个人,很闷的。”
今天晚上出门颜依觉得不方便就没带电话,去到凌静家的别墅她就先用凌静的电话打给了徐嘉,知道自己在看烟火的时候突然失踪徐嘉跟温乐一定担心了。
一下子也不想再把之前的遭遇说一遍,她此刻头晕得很,也怕徐嘉跟温乐担心,于是只跟徐嘉说是去上卫生间忘了跟他们打招呼,出来又遇到了凌静,两人聊得开心就一起去看了别的表演把他们忘落下了。
怎么找都找不到颜依,温乐跟徐嘉在约定的地点丝毫没心情看什么演出,正在这时焦急等在舞台边的徐嘉接了电话,松了口气,挂了电话把颜依说的话重复一遍给温乐听,温乐对此解释觉得很牵强,觉得不像是颜依平日的作风,但是知道她无恙,跟凌静在一起,就也安心了,跟徐嘉打过招呼后也离开。
洗了澡出来,凌静递给颜依一杯热牛女乃:“喝点这个,能舒缓情绪。”
颜依感激的接过,喝着牛女乃打量凌静的房间,很清新整洁的女生闺房,而且很宽敞,家具寝具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以平日在学校看到的活泼亲近的凌静来说,她跟那些以自己家境为傲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的富家小姐很不一样。
“哎,颜依,你跟温祁已经和好了吧?”
看颜依没什么异样,凌静就开始忍不住八卦了,再怎么说,这件事的撮合她也有份,自然也就更关心。
“还说,那天在尧山,是你打电话让温祁跟你哥哥来的?”
“嘿嘿,我哥跟温祁是好兄弟,我确实早就知道你跟温祁之间的事,所以那天才会把他一起叫上,让他来表现表现,也好弥补我害你扭伤的过错啊——”
说着像是回忆起什么,还皱了眉头:“你不知道,那天为了不打扰你们,我们心想慢些下山,结果下起了雨,没电闪雷鸣地索道是还开着,只是可怜了我跟我哥,简直淋成了落汤鸡,还是在半空中,噢——”想起那天的狼狈,凌静表情都显得痛苦。
颜依噗呲一笑,然后也回想起那天跟温祁在索道上同撑着一把伞的情景,悄悄红了脸。
凌静看她这样,乘胜追击,胳膊肘碰了碰颜依继续加把火候:“你不知道,那天我们要去爬山,温祁像个老妈子似地一直叮嘱我要怎么怎么照顾你,后来我一打电话说你扭伤了脚,他立刻就驱车赶来了。你可知,温祁身边倾慕者众多,我却还从来没看他对一个女孩子那么上心过。”
温祁的心意现在颜依都已经懂了,认真跟凌静说谢谢,那天如果不是她打电话让温祁来,估计他们之间不知道还要疏离到什么时候,或者真地就会就此结束。
然后又想起重要的:“凌静,今天晚上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温祁,我想,这件事应该只是一个意外,或许,或许只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混乱的音乐会上找寻女孩子为目标,刚好对我下了手而已,现在那个人已经跑了,我想这事情应该就算是过去了。”
“不告诉温祁?”凌静像是极其为难地想了想。
颜依赶紧点头:“嗯,要是这时候再告诉温祁,我怕会造成他不必要的担心。”
上次她扭伤了脚,温祁就对她管制颇多,而且这次重新在一起之后,她总觉得温祁比以前更霸道**了一点,如果让他知道今晚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派人一整天地盯着她或者瞎担心。
“好吧,我不说就是。”身为女生,凌静大概明白颜依担心的是什么,如果温祁担心过度,受苦的只会是颜依。
*
第二天,昨天晚上没去成音乐节的凌静约颜依一起去参加下午的音乐节活动,载着颜依回公寓城换了套衣服,两人就往广场出发。
摇滚音乐节为期三天,从平安夜开始每天从白天到晚上都有不同的乐队和节目表演,不管你什么时候去,现场都是很热闹。
没了昨夜的兴致,不再玩什么变装游戏,今天两人都穿得很正常,就是短风衣外套加靴子之类的冬装打扮。
从下午一点开始,多个乐队就轮番上台表演,极富节奏感的摇滚乐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广场和广场四周。
今天的天气相比昨日的平安夜更为寒冷,但是音乐节的火热气氛丝毫未减,而且因为正逢圣诞节,到处都妆点得很有圣诞气息。
凌静跟颜依坐在露天的草坪上,身下铺着一块格子布,手里拿着冰淇淋,背对背靠着一脸满足地听前面舞台上乐队的演出。
草坪上随处可见像她们一样坐在草地上的男男女女,草地边上卖着各种食物,还有各种卖纪念品小物件的临时摊点,大都是摇滚爱好者自制的一些东西,特别有趣,千奇百怪的胸章,某些原创乐队自己出的CD,等等等等。
因为来参加音乐节的人数太多,所以安保措施也是不可松懈,有很多的巡警会在场边偶尔走动巡视,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坐在颜依跟凌静边上不远的是一堆男男女女,看起来不像是A大的学生,倒像是某个艺术学校的,男的穿的很潮,大冬天的女生穿着也很大胆露骨,男男女女玩在一起吵闹声不断,凌静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真烦躁,不知道是来听乐队演唱的,还是来听他们瞎喊***的。”
正说着,突然两人跟前出现一双脚,很潮的帆布鞋,鞋面上到处是色彩相冲的涂鸦,顺着鞋子往上看,看到一个染着红发的男生,正在盯着她们看,笑得痞气。
那个红发男在她们面前蹲子与她们面对面,看了看凌静:“美女,刚才我好像看到你在看我,怎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愿意过去跟大家一起玩玩么?”
凌静好笑地嗤笑一声:“我眼睛看到的地方多了去了,别太自作多情好不好。”红发男耳廓边的一圈耳钉让她看着厌恶。
红发男碰了钉子,也不生气,依然是嬉笑着的样子:“哟,小妞还挺辣,真对我味儿——”说着手更是不规矩地抬起模上了凌静的脸。
凌静反应很快地狠狠一把拍开,拉着颜依站起身退后两步:“给我滚,看着你一头一脸的色样儿本小姐就恶心。”
红发男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TMD装什么纯洁,别给脸不要脸!”说着往前上来一把就攥住凌静的手臂,“让我滚,我还偏不滚了。”
凌静极力挣月兑,一咬牙,另一手反握住红发男的手臂,借了一个巧力,一个转身腰部用力,给了那个红发男一个过肩摔。
从小跟着凌轩,柔道跆拳道那些她可不是白学的。
看到自己同伴摔在地上起不来,原本还在旁边坐着看热闹的几个同伴也走了过来,同样一脸令人恶心的痞气,一副欲将凌静团团围住的架势。
颜依悄悄往后退了退,转身跑开,想要寻找刚才才看到的在附近巡逻过的巡警,不远处一个人正向她走来她也没注意,一个猛劲就撞进那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