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鸳鸯不羡仙 白绫三尺香魂絮

作者 : 八百里加急

我叫沈落然,与辰国的国君同年同月同日生,而在辰国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是生辰八字与国君犯冲的孩童,五岁之后,都需送往须弥宗,接受前尘子掌教的度化改命,否则有损国运。只因本国开朝先祖原本体弱,一日,仙道到访笑曰:“皇命天授,岂可与人同享,同命者,不可活!”先祖一道圣旨,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百姓大臣们一夜之间人头落地,之后,先祖却奇迹般的身强体壮,横扫四方。我从小体弱多病,又与国君八字不合,但是父母却视我为掌上明珠,锦衣玉食山珍海味。

五岁那年,父亲抱着她行走在鹅毛大雪里,铺天盖地的雪一连下了三日,皑皑白雪在寒风中飘零,满目都是定格的冻树银花。我闭着眼睛,双手被寒风冻的瑟瑟发抖,父亲月兑下棉袄把我紧紧的包住,只穿着贴身白衫默默的前行。那一年,我成了须弥宗的掌门亲传弟子,舞袖习剑,吃斋念佛。父亲把我抱进禅房的时候,幽幽的叹了好长的一口气,冰冷的嘴唇在我额头重重的贴了很久,最后把我放在了椅子上,蹲子,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又看了很久,摇摇头,带着痛苦的表情转身欲去。

“爹爹,你去哪里?”我焦急的喊到,我怕一向疼我的父亲弃我而去。父亲常说,“如果落然你在胡闹,我就把你送于别人如何?”每当那时,我都会乖乖的躲到母亲身后,探出小脑袋远远的瞅着父亲。他会慢慢的走到我身边,抱起我微笑着抛到空中,待我以为自己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伸手稳稳的把我接住。

可是,父亲没有转身,披上棉袄大衣,朝着漫天雪花的小径扑去。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些人离你而去,只是为了换回他日还能有缘再见的机会。我哭喊着追了出去,师傅拉着我的手,把我抱进怀里,我用指甲在师傅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几痕。我恨这个阻扰我奔去的怀抱,师傅把我抱起,左手掌心抹去血迹,冲我无奈的苦笑。

须弥宗后山一处野花烂漫的山谷,我在那里独自一人舞剑十年,春天的时候,蝶飞蜓落,我每天要对着这个断木桩刺上千剑,一剑不多,一剑不少。师傅说这是个定数,无法改变。

我只记得夏天的雷雨,我穿着长袖青衫站在雨里,抖剑直刺。师傅说风雨无阻才能守信重诺。于是一千剑刺满后我软身捯在雨里,昏迷不醒。当我身体好转,师傅丢给我本书籍,语重心长的说好好练习,也许有一日便能救了自己。从此我只穿长袖青衫,故作男儿打扮,只因师傅说你生为女儿,习剑练武本不应当。看到师傅痛苦的表情,十五年来,他第一次让人觉得垂垂老矣,来日无多。有一日,蝉鸣不休,阳光刺目,炎炎夏日的午后,我汗流浃背的对着木桩挥剑直刺,目不转睛,心无旁骛。师兄跑过来大声的冲我喊,我不记得他喊得是什么,只记得当我提气纵身飞奔到师傅禅房时,满地跪着一屋的师兄师姐。从那以后,那处野花烂漫的山谷木桩旁,多了一座凄凉微隆的土坟。

师傅曾说年满十八后记得回家,我便用师傅的袈裟包好衣物,提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下山回家。临行前的那夜,我跪在师傅坟前,提剑削断一截青丝用双手挖了个细洞埋下,徒儿的“长袖决”今日已然大成,如你所说般已经可以削断华发。今日离去,除了我,你的衣钵谁还能替您发扬光大。我愁眉不展的没入夜色,东边的启明星闪闪发亮,须弥宗从此在也看不到那袭青衫,在这片山谷,对着木桩刺剑收剑的身影。

当我的脚步停在家门的时候,那张官印封条让我十分的惧怕,紧了紧剑柄,纵身飘落到了内院,满地都是断木残桌,血迹斑驳。我不相信父亲会通敌叛国,他那么爱这个国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可能连亲生女儿都愿意舍去,一别十几年,却是这般不堪的境遇。

我看着亲人跪在前面不远的高台,白色囚衣上的莺莺血痕,像一朵烂漫的玫瑰花开,脖子上的铁链木枷,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父亲白发苍苍,面色晦暗怒目圆瞪,仰起头,扫视着法场外面的围观人群,他看到了我,放声大笑,满脸的释然和决绝。我内心泣血,提剑刺穿对面一个兵丁的胸膛,闪身冲进法场。一剑一剑的,就像当初刺木桩一样的,我没有带上任何的感情,父亲冲我大喊着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清,不知道刺了多少剑后,突然,一个掌刀劈在我的后脑勺,视野渐渐模糊,最后一眼,我看到一把细剑穿透了我的肩膀。

当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粉色的帷幔,上面绣着蕾丝花边,一个男人,低头看了我一眼,愁眉不展的转身离开。过了片刻,一个尖锐的声音喧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三部同审,证据确凿。丞相沈阔,通敌叛国,按国律满门抄斩,其女沈氏,为须弥弟子,不受斩刑,特赐白绫鸠酒。钦此!”

——————————————————————————————

本文慢热,但绝对精彩,故事情节绝对紧凑!亲们放心跳坑!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不羡鸳鸯不羡仙最新章节 | 不羡鸳鸯不羡仙全文阅读 | 不羡鸳鸯不羡仙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