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key救我。”
“厉珩我要出去。”
相思来到一个小酒吧,一群黑装男人围着这里。她就这样走过去,穿过如城堡保卫森严的队伍,直达小酒吧最里媲。
里面却是没有人的,一个人都没有,静得要命。哪里像是一个酒吧的样子丫。
相思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唐宝呢?
仔细听,有人在哭。低低抽泣,一定是咬着手背哭,呜咽声若有若无。是不是将手背都咬破了……唐宝,她在哭。
这里没有灯光,酒吧外的路灯照不亮这路。
一个角落里,她的唐宝自己抱着自己,咬着自己的手背,长发乱散,隐没在黑暗中。
那一声救我,低的像羽毛落地一样。明明她用尽了力气叫出这一声,可是,声音还是那么小。幸好,她听到了。幸好,她能立刻来到她身边。
“宝。”相思心里痛得挤不出声音,她的唐宝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衣衫不整?又是谁将她困在这里?
相思转身要走出去,唐宝却说了一句,“Monkey,抱我。”
相思立刻转了方向,扑跪到她身边,将她抱住。她闻到了那味道,不陌生的味道。手狠狠捶地,“混蛋!”
“Monkey……”唐宝终于大声哭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我去找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个男人,即使他是皇帝老儿,也别想!
“我怕!”唐宝浑身的劲都使上了,将身前的人狠狠保住,犹如抱住浮木,捡回残命。
“别怕,我帮你。”报仇。模着她的头,顺好乱了的头发,唐宝衣不蔽体,她将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给她穿上,一件又一件。出门的时候冷,她竟搭了四件外套儿。里里外外,想着不能冷到,怕冷到那可能存在的孩子,她根本顾不上搭配。
将能月兑的衣服都月兑下来,幸好不算很差。这样帮她穿起来,还是挺好看。“别怕。”她试图驱去她心中的恐惧。
她只是目无焦距地抱着她,拿开一只手穿衣服,另一只手就进一步抓紧她。
“我们走吧。”
“相思,放开她。”沉稳有余柔情不足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传出,唐宝听到声音身子簌簌发抖,直往她身后躲。
“你有什么资格?”相思将人护身身后,冷声问。从来知道厉珩是一个能冷能热的人,他寒霜一声能让这家公司气压低上好几天,要是他笑,又会让人觉得阳光三月的美好尽不能与此相比。想不到,她也是可以的。
“我要对她负责!”
“哼,做什么肖想。她是你能负的责任?”相思抄过一个酒杯,就这样砸过去。哐当一声,玻璃和着学流出来。小脚杯子,两口酒的量,刚好能将人砸伤,却肯定死不去。
“别以为你是谁,你是要对这件事负责。但不是那样负责!”
路景焕伸手擦了一下要流进眼睛里的血,然后大笑,笑得人心不安。
“好,想要什么尽管说。”路景焕也不按着伤口,血就这样冒出来,又从脸滑到地上。
“我要你——这辈子都不能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
唐宝目光忽然一顿,终于不再是呆样。可是,很快低下头不再抬头。
“哈哈哈,袁相思,你真幼稚。”路景焕明显失控,不再是一副死人脸面瘫样。他仰头向天笑,像是要将笑声传到天上。
“幼稚不幼稚,看着来。”扶着唐宝,她走也不会地走出去。出门之后,她就这样当着那群不言不语的人,搬来酒泼在四处,哗啦一声火柴落地。
什么是训练有素?这就是。里面有着他们的老板,但老板说要他们站在外面。他们就一直站在外面,死在里面就替老板收尸。
相思觉得这批人很好,她很满意。
出门的时候,厉珩阻止她。很强烈,说今天唐宝是和老大一起出去的,一定不会有事。她怎么信。然后,他生气她的不听话,她讨厌他的不坦白。两人大吵了一场,相思摔门离去。
他一定知道这件事,却阻止了她。
相思没有出来还真不知道唐宝搬出来住,一个人住在大大的公寓里。问哪里来的钱,她说是租的。
都是她喜欢的风格,相思想着将这里买下来,送给她。
唐宝回到公寓就立刻奔去浴室,在里面整整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皮肤都齐了皱。
一向怕痛的她没有去搓皮,身上的痕迹不多,但相思明显看到她破烂的衣衫有血迹。
除夕夜,没有年夜饭。她们两姐妹睡在一张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瓣儿。
“Monkey,抱着我,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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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东策只知道相思离家三天,他二哥家公司连续三天通宵加班。好心的他来做说客。
约不到人,他越想越不对。
门堂里的事他一向不爱理,但今天居然发现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黑夜等着白天,等过日子。黑白色调的休息间,他半眯着眼入神。
“少爷。”安富匆匆进来,胖胖的身材有着让人难以相信的灵活。绕过脚下的陷阱,避开恶作剧的拉绳,还有这个老鼠夹和那瓶对付眼睛的辣椒水……
“少爷。”不喘气不红脸,自在得很。
“富叔的身手越来越好了。”陆东策对门堂下的人自是声音威严,镇得住下面。
“还好还好。”安富点头,笑。他一笑,脸上的肉就变得惨不忍睹。
陆东策不忍再看下去,挥了挥手,“说吧,什么事?”
安富模模腰间的小金算盘,笑呵呵地说,“少爷要不要听八卦?”
“你!”陆东策语失,这个老男人!消遣他是吗?为了个把钱儿,来找他销售八卦?
“绝对值钱!听一还想二。”安富光头蹬亮,像一颗发亮的灯泡。
这个和自己老爸一样年纪的男人,是一起打下铁鹰的天下的元老。其实已经有钱得下辈子都不忧吃穿,却还是处处敛财。
“那行,说来听听。”反正也闲的蛋疼。
“永安街有一个小酒吧被火烧了。”
你的脑子还在吗?没被烧坏吧?陆东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安富。
“嘿嘿,你别急,好事在后面。”安富的手指模着那小金算盘,算盘珠子滑溜,不知道被带了多少年。“那里面,大晚上只有一个人。”
人?鬼吧。
“有人看见着火了,想要叫消防车,却被人阻止。”
陆东策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心里想的是相思。
“你猜为什么?”
陆东策斜睨一眼,安富一顺他的算盘,珠子向上仔反弹向下,珠子跟金框架相撞,珠子和珠子相接,啪啪啪清脆响,“你啊,猜不到!是路家的长孙在里面。”
大哥!
陆东策霍地起身,一扫本来慵懒的样子,示意安富继续。
“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是在里面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够胆量。外面一群黑装大汉都不惧,撒酒点火一气呵成,生生将一家店烧光。”
“人有事吗?”陆东策意味不明地开口。
“人,没事啊。倒是亏得那小酒吧位置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连累隔壁。诶诶,少爷,一个消息一万啊……”
**
“Monkey,我走了。”
火车站台,相思看着火车嚯嚯嚯离去。手机铃声淹没在嘈杂的环境里,握在手中看着它亮了又灭。
又一次夜幕降临,唐宝说这里她租了两年,她喜欢可以过来帮她打扫。她不会离开很久,一定会回来。
她知道,因为这座城市里,有她心心念念的人。
“袁相思!”
这个人真奇怪,留言好长一段,除了这三字就什么都不说。相思将那些留言一个个听完,个个都是袁相思袁相思袁相思……从欲语未语到平静到生气到怒气,每一个声音传来都带着一个小小人,漫画化的厉珩有隐忍有无奈有生气。
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些没删。
其实她也不过在这里住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