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推我。”那个同学捂着后脑勺,被推倒时刚好隔壁桌角,如今痛地直嚎,“呜呜,好痛,我要死了,呜呜。”
“对不起。”安柏宁见同学满脸痛苦,从没打过架的他晓得自己闯了大祸,一时手足无措,“你,你没事吧?”
“出血了,乡巴佬把孙胖子打出血了。”身后眼尖的同学看见,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后颈流进衣服里。
安柏宁一听,也随同学们的目光看去。那鲜艳欲滴的颜色让他脸刷的惨白,双腿犯软。自从遭绑架后,他一旦见到这种颜色,仿佛梦靥下一刻便会到来,恐惧的不得了。
“新同学欺负人,都没道歉。”
“告诉老师去。”
安柏宁掌心发冷,茫然站那儿。
“啊,孙胖子你都打不过一个矮子。”几个小男孩看足热闹,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我才没有。”
“你就是,你都受伤了,好可怜啊。”
话刚落,那受伤的小孩就扑了上来,按倒安柏宁。被压倒在地的小孩,除了最开始一瞬的怔愣,后极力反抗,动作有些疯狂。这样被人制住,使得他不由自主想起挨打时的情形,随之,那些痛苦汹涌而来,侵袭脑海。
很痛,痛!他不要被打!
扭打的两个小孩不停撞到过道边的桌椅。教室里的起哄声越来越大,直到班主任拿了教鞭进来。
“安柏宁,你上学第一天就和同学打架。”
他手背身后,乖乖在办公室受训。
“叫你爸爸过来。”
这下小孩有些委屈的缩缩鼻子,“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老师盯着他,心中越想越郁闷。班上小孩的底细他都明白,今天受伤的那小子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小公子,现下,要她怎么交代呢?
“人都被你打出血了,还狡辩。今天必须找你家长来。”女老师从通讯薄里一页一页翻他的资料。
安柏宁忙上去拉着老师的胳膊,哀求,“老师,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犯,你不要打电话给爸爸。”
他不想让爸爸担心,失望。
女老师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心软,即使她也调查到是那群小淘气先惹事,但有什么办法,饭碗更重要。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只是让你爸爸来谈谈赔偿的事。”
“老师,我向他道歉,好不好?不要找爸爸来。”
最终无论他怎么哀求,班主任还是拨通了安昊的号码。安柏宁小脑袋低垂,黑顺的碎发遮住眉眼。他觉得很伤心,躲进自己的世界里,对老师接下来的问话不闻不答。
“宝宝?”
安昊一接到老师打来电话说儿子在学校打架,便放下手头工作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宁宁,你受伤了没有?”
安柏宁就着刚才的姿势摇摇头。
“怎么了?给爸爸看看。”
安昊去拉他,却被孩子躲了开,小家伙的肩膀微微耸动。
“那你告诉爸爸,为什么和小朋友打架?”富有磁性的声音诱导道。
“没有,没有,爸爸。不想的,脑子很痛。”他前言不搭后语,磨磨唧唧一会,他梗咽着抬起来脸,纤细的眼睫沾着泪珠,“我不想在这里读书。”
“……”
“爸爸,我想回家。”安柏宁静静淌着眼泪,白净的小脸蛋一时水洗般。